言紹清見小白已經洗好了澡,盤腿坐在牀上,她一見言紹清,笑嘻嘻地道:“哥,你快來吃粥,這粥好香的。”
言紹清地毯上的兩隻碗,一隻已經空了,他含笑點點頭,坐在了地毯上,端起粥碗,溫熱剛好。
蘑菇的天然香味糅合着米香,剛一入口,言紹清覺得香味直衝腹脾,他胃口很好,吃完了粥。
他坐在地上,看着坐在牀上,笑嘻嘻的李小白,言紹清覺得這個院長的心理暗示法確實有用。
李小白的頭髮還沒有完全乾透,她用手撥弄着自己的髮梢。言紹清假裝無意地問道:“小丫頭,身子疼不疼?”
李小白咦了一聲,奇怪地看着言紹清,“不疼,怎麼會疼呢?”
言紹清鬆了一口氣,戲謔道:“不疼。”言紹清衝着李小白曖昧地挑挑眉毛,“那你的意思還可以再來一次。”
李小白這才明白他的意思,她小臉羞紅,啐了他一口,嬌嗔道:“沒正經。”
“告訴我,爲什麼要撒謊?”言紹清目光溫和地看着李小白,沒有一絲責備的意思。
“什麼嗎?”李小白低垂了頭,不敢看言紹清的眼睛。
“小丫頭,聶同和你是不是?”李小白忙擡頭辯解道:“我和他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你不要誤會。”
“那?”言紹清其實聯想了整個事件,還翻看了剛纔的報紙,一直有個疑惑,“聶同和寶兒是什麼關係?你被綁架是不是和他們的關係有關?”
李小白微帶怯弱地看着言紹清,因爲消瘦,她的眼睛越發的大了,言紹清看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不忍再問了。
“哥,聶同是寶兒親生父親的屬下。”
言紹清一頭霧水,迷茫地看着李小白。李小白咬咬嘴脣,“我覺得她的父親就是那個大毒梟。”
言紹清是知道聶同利用銀行的物流公司販毒,他發現之後,只能壯士端腕,舉報了自己的物流公司,他暗中轉移,銷燬了那批毒品,警察自然什麼也找不到。因爲那次緝毒聲勢浩大,至此以後,物流公司的生意急轉直下,最後不得不關閉。那羣毒販子倒也沒有追究聶同,之後言紹清一直暗中留意聶同的動向,一年之後,確保他和毒販子沒有聯繫之後才放心了。
“哥,我剛纔只告訴了我的母親,還沒有告訴過你關於我父親的事情。你過來抱着我,好不好?”
言紹清忙坐到了牀沿上,摟緊了她,李小白低聲道:“你知道我的父親是誰嗎?你肯定猜不到。”
言紹清並不發問,只是靜靜地聽着,小白繼續說道:“張雅韻跟我說,吳洋就是我的父親。”言紹清覺得吳洋這個名字倒是蠻熟悉的。小白:“她本來就沒有打算要我,誰知道那個黑人護士居然偷偷把我抱走了。吳洋是張葉子前夫。”言紹清這才恍然明白了。
小白趴在言紹清的懷裡,“張雅韻說,那時候吳洋有一次在
酒吧買醉,她和同學去玩,他們就認識了,開房。吳洋在美國停留了三天,他們在一起三天。吳洋走了以後,她發現自己懷孕了,那段時間,她只和吳洋一個人上過牀,她很確定他是我的父親。後來,張雅韻回國的時候,我的父親已經死了。她也不想再提這件事,再後來她就認識了糖糖的男朋友,結婚,然後她耐不住婚姻的無聊,還是離婚了。”
言紹清擰着眉頭聽她講完了她的身世,張葉子爲什麼告訴他一個截然不同的版本,這中間有了什麼差錯嗎?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了。寶兒的親生父親可能就是那個叫什麼何宇的。”
言紹清派人查聶同的時候,就知道了這個人的名字,沒有想到這個名震東南亞的越獄大毒梟居然是寶兒的親生父親。
“紹婉,我只是奇怪陳越爲什麼查到你的父母在貧民窟?”這話一出口,言紹清就覺得自己很蠢,陳越和張葉子的話不能相信的。
“陳越嗎?他那時候威脅我說不要再和你在一起,他說你和寶兒在一起,你能有個護身符,他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我,我想着就這麼一直瞞下去吧。因爲顧遠對女兒那麼好,我才聯想到了騙他還有誤傷糖糖的後果纔不敢和你聯繫的。”
言紹清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上次打傷糖糖和蘇恆的也是聶同幫忙找的,這中間又有什麼內情嗎?
“別說了,我想睡會,昨天你折騰了我這麼久,今天我想多睡會。”言紹清覺得小白的身世有太多的疑問,但是他不知道該從何處着手去調查?小白和他本來就是不可切割的一部分,外人的那些煩惱,他考慮那麼多幹嘛?
言紹清躺在了柔軟的羊毛地毯上,屋內的暖氣剛剛好,他該好好睡一覺了,小白也下牀,躺在了他身邊,鑽進他的懷裡,雙臂纏着他的腰。言紹清的下巴輕輕碰觸着她的髮際。
言紹清睜開眼睛,傍晚的房間灰暗一片,言紹清摸摸身畔,豁然起身,小白,小白不在房間裡,她去了哪裡?
言紹惶恐不安地拿出手機,撥打了小白的手機,“對不起,您撥叫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手機瑩藍色的熒光屏在晦暗裡散發着幽微的光芒,他的手機上有一條沒有打開的短信。
“哥,我去買蛋糕了,怕把你吵醒,嘻嘻。”言紹清這才鬆了一口氣,而後心又懸了起來,那麼多的報道,小白萬一被人認出來可怎麼辦呢?
想到此,他忙從病房裡衝了出來,迎面就碰見了顧遠。顧遠拉着他的手腕,“你慌什麼,小白和於暖去買蛋糕了。”
“哦。”言紹清這才冷靜了些。顧遠凝重地看着他,“我們進去談,我有事告訴你。”
言紹清知道他要說什麼?跟着他又回了病房,言紹清打開了病房的燈。
“紹清,寶兒已經告訴我了,她並沒有讓那四個人動小白,只是嚇唬了她一下。讓她自己以爲被欺負了。”
言紹清的心徹底放回了肚子裡,“我已經知道了。”他的臉色陡然冰冷了,“我可以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但是我希望你別袒護她。”
顧遠沒有說話,只是頓了一會才道:“她從小沒有了父親,我對吳洋有愧,是太放縱她了。可是,你也應該明白,你對她也是有虧欠的。”
顧遠語帶乞求,明亮的燈光下,言紹清看着顧遠微帶乞求的目光,他點點頭,“老傢伙,如果你保護寶兒,我也是沒有辦法,何必來求我?”
顧遠的眉頭稍稍舒展開了,言紹清還稱呼他老傢伙,證明他沒有生氣,“畢竟是她錯了,我再護短,又能怎麼樣?對了。”顧遠拍拍自己的腦袋,“真是老了,這麼重要的事情忘了告訴你了?”
言紹清皺皺眉頭,已經猜到了他要說的是什麼,他忐忑地看着顧遠。顧遠卻故意頓住了話,見言紹清的俊臉擰巴着,越來越緊張,他反倒撲哧一聲笑了。
顧遠擡手拍拍他的臉頰,“小兔崽子,看把你嚇的,寶兒沒有懷孕。醫生說她太渴望懷孕了,孕激素就增加了,出現了什麼假孕現象,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了。紹清,你知道的,她不管做了什麼,都是真心愛你的。”
言紹清明白他的意思,要不是他想有個孩子,吳寶兒不會那麼渴望擁有一個寶寶,不會誤以爲自己懷孕。
“紹清,我已經阻止了和我有業務往來的報刊停發了小白的事情了,但是網絡的影響是巨大的,我不能保證小白的名譽不受到傷害。”
言紹清對這個倒是有心理準備,他眼下只是擔心聶同,“老傢伙,你能不能幫我找找聶同?”
顧遠凝眉一思,“我把他關起來了。”
言紹清微微一愣,“爲什麼?”
顧遠:“我總覺得你和小白的事情很不單純,你有沒有想過,你和小白所遭遇的事情其實很像一個圈套。我想找出這幕後黑手。”
“可是,聶同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言紹清頓住了話,看了一會顧遠。顧遠奇怪地看着言紹清,“你想說什麼?”
“小白說她的父親是吳洋,是不是和這個有關?”顧遠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你胡說什麼?紹清。”
“真的,小白剛纔告訴我。她的親生母親是張雅韻,她的父親其實是吳洋。”言紹清將小白的話再次複述了一遍給顧遠聽。
顧遠眉頭皺緊,他忙拿出電話,撥給了TOM,剛一接通,那邊還沒有開口,顧遠忙問道:“你有沒有張雅韻的電話?”
糖糖聲音中帶着惺忪:“爸爸,是我,等下,我叫醒他。”
顧遠聲音一凜,“快點”剛從睡夢中剛清醒的TOM,精神一振,“遠哥,你要她的電話幹嘛?”
“快點。囉嗦什麼?”言紹清立在一旁,低頭竊笑。
顧遠掛了電話,在言紹清的頭頂輕拍了一下,“臭小子,你笑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