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紹清原本是安排安娜演一場苦情戲,這個女人天生就是個演員,痛哭流涕,演了一出苦情戲,好似他和李小白真的受了人世間最大的折磨一樣,她好像真的成了見證者。
言紹清以前是不信命的,現在越來越信命,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有定數的,就像他和李小白原本是被人設計,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陰差陽錯的,沒有按照既定的陰謀發展下去。
他在拘留所的這一個星期,其實想了很多,李小白雖然被顧遠保護了起來,他還是忍不住會擔心,他在拘留所無所事事的時候,曾經想過,如果換做是他遇見了危險,李小白是不是也會這麼擔心,易地而處,他覺得李小白對他似乎很冷漠。李小白曾經說過她生下來就是爲了愛他,但是他覺得這句話更適合他。
言紹清仰靠在老闆椅上,揉揉眉心,他望着電腦發了一會呆,他倒是希望李小白真的像是安娜演繹的那樣的深情而有專一,可是現在她感覺到的不是那樣子,他總是覺得小白對他太過淡漠。
言紹清點燃了一根菸,望着天花板,吐出嫋嫋的煙霧,他百無聊賴地看着煙霧在空中消散,他吸完了一根菸,拿起了辦公桌上的電話撥給了小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需不需要接送,他剛纔在A市的時候,不過是在賭氣,現在冷靜了下來,還是難免有些擔心她一個人回家會不會不安全?畢竟現在聶同和陳曼還沒有找到,會不會趁機報復?
電話響了許久才接通,還是那個讓言紹清討厭的聲音,蘇恆溫潤的聲音帶着幾分疲倦,“喂,小白幫我去賣粥了,一會回來。您一會再打過來吧。”
言紹清深吸了一口氣才壓制住了再次噴薄的怒意,冷冰冰道:“好。”說完,他就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言紹清浮在心頭的質疑有開始氾濫,愛,她似乎沒有愛過他,牀上的那句話不過是一句敷衍。
言紹清站起身,穿上隨手掛在衣架上的大衣,整了整衣領,他一個人待在空曠的辦公室,胸口的憋
悶非再次爆發不可,這一個星期,TOM將所有的工作都安排的井然有序,除了電腦裡保存的一堆新劇本,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工作。
言紹清租賃的是這棟大廈的一到七樓,樓上其實還有一家公司,但是言紹清卻從來沒有上去過,他一時興起,想要去頂樓的天台上吸根菸,撫慰一下自己的憋悶。
言紹清按了17樓,他略有些驚訝,今天不是星期天,他擡腕看看錶,兩點還不到,17樓居然空無一人,難道這家公司是作銷售的,一般銷售人員纔會在這個點出去,他撇撇嘴,這家公司管理還真是鬆懈。
他沒心思管那麼多閒事,推推天台的門,門把有些硌手,不規則的鐵鏽留下了大小不一的痕跡,天台似乎很久沒有人來了,門把上已經積了不少的灰塵。
言紹清推開門,迎面吹來了略帶冷意的春風,他頓覺清爽了很多,他站在天台的鐵欄杆前,點燃了一根菸,眺望遠處,S市高樓林立,鋼鐵混凝土構建的城市,繁華而又冰冷。言紹清深吸了一口煙,漆黑的眼睛閃過幾絲迷茫,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有想過愛李小白是否值得,就算她不信任,有所保留他也是無怨無悔地付出的,現在,他想要同等的愛。
午後的太陽依然帶着清冷,照在言紹清的身上,他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暖意,他兩根手指夾着香菸放在嘴邊,徐徐地吐出了煙霧。
言紹清漆黑深邃的眼睛凝望着不遠處的一座教堂,他以前竟然從來沒有發現,離公司不足兩公里的地方有座教堂,他怎麼會發現?這一年來,他除了忙着工作,剩下的時間似乎都是在想念李小白。李小白總是能以各種藉口忽然消失在他的生活裡,然後再次若無其事的出現。
言紹清彈彈菸灰,吸完了最後一根菸,將煙掐滅在欄杆上,他隨手拍掉大衣衣袖上不小心沾染的菸灰。
太陽的光亮播撒在天台上,他的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高大身材在陽光下被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影子,細長孤單。
言紹清的手機叮鈴鈴響了起來,他皺皺眉頭,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看看來電號碼,他心頭一熱,顧遠這老傢伙又不知道要囉嗦什麼。顧遠的聲音帶着幾分急促,“紹清,我已經查到了寶兒和聶同的蹤跡,你知道你公司的樓上還有家公司嗎?”
言紹清嗯了一聲,這和聶同吳寶兒有什麼關係,顧遠語氣急切道:“我收到線報,何宇的毒品研究所就在上面,你不要上去,我擔心還有人在裡面,對你不利。”
言紹清不想顧遠擔心,隨口道:“我知道。”
顧遠這才鬆了一口氣,“我現在正往你公司去,小白說她要陪蘇恆動手術,今晚可能留在醫院,我交代了於暖要照顧好她,你也別擔心。”
言紹清自嘲道:“醫院比我這裡安全,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顧遠只是嘆了一口氣,就道:“我掛了。”
言紹清只是說路上注意安全,就掛了電話,他想了想,決定留在天台,他不熟悉樓下的情況,萬一有人在電梯旁伏擊他,反而不如這裡,沒有任何的屏障,一眼就能看清楚形勢。
他再次點了一根菸,他轉過身,警覺地盯着天台的門,他忽然想起了吳寶兒在電話裡說的地下,何宇的製毒研究所是在樓上,和地下沒有任何的關係,吳寶兒應該不會藏在這裡。
言紹清現在倒是有點佩服何宇的膽量了,這棟大樓位於是S市最繁華的地段,他將研究所建在這裡,任誰也想不出毒販子有膽子把研究所建在市區,警察影響裡的販毒基地,恐怕都是在偏僻處的。
言紹清的腦海裡掠過一個念頭,吳寶兒說的地下會不會是這棟大樓的地下停車庫,這棟大樓地處繁華地段,租金不菲,而停車場的租賃費用卻是另外結算的。那時候,好像是助理問過,說是地產商把停車場轉租給了樓上的公司。言紹清現在想起來,覺得很對勁,一般地產商會將停車場整體租賃給別家公司的很少,而且停車場的費用也不算太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