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寶兒手裡舉着一塊碎玻璃,她的手已經被鮮血包圍了,手腕上全是血,血順着玻璃依然汩汩而下。吳寶兒瞪着血紅的雙眼,惡狠狠地盯着前方,言紹清和顧遠都被她這副樣子駭了一跳,吳寶兒似乎還沒有發現坐在牆根處的他們。
他們父子兩個對視了一眼,顧遠刻意壓低了聲音,生怕驚嚇到她,“寶兒,怎麼不乖乖地睡覺?”
吳寶兒不說話,顧遠輕步走到她的身邊,立在她身側,順着她的視線,看向前方,並沒有發現那堵牆壁上有什麼異樣。
顧遠擡手揉揉她的頭髮,“乖了,回房睡覺,不理那個小老鼠了。”
吳寶兒的頭僵硬地扭過去,看着顧遠片刻,目光綻放出奇異的柔和,她緩緩放下了一直舉着的那隻手,唯恐傷到顧遠一樣,將手放在了背後。
言紹清這才放心了,顧遠立在她身邊,他擔心吳寶兒忽然喪失理智,傷害到顧遠。顧遠對着言紹清眨眨眼睛,示意他不要說話。
顧遠將手放在了吳寶兒的後腦勺上,低聲哄道:“寶兒,乖了,伯父給你講故事,想聽什麼?”
吳寶兒並不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看着顧遠,“啊。”顧遠沒有想到吳寶兒猛然擡手,將手裡的碎玻璃直直地扎進了他的心口,他對吳寶兒是沒有防備,沒有想到她會傷害自己,只能生生地挨這一下。言紹清忙上前一步,揪住了準備再刺顧遠的吳寶兒。吳寶兒像瘋了一樣,對着捂着胸口的顧遠嘶吼着,“何宇,你個混蛋,你個虛僞的假好人,你幹嘛要欺負我。”
言紹清揪住她的肩膀,一把將她甩在了房間內的地毯上,她手裡的碎玻璃也因爲她猛然的摔倒,從手中脫落,他憤怒地盯着狼狽的吳寶兒,“吳寶兒,你清醒點。”
言紹清忙蹲在地上,察看顧遠的傷口,“你沒事吧?”
顧遠擺擺手,他的手上已經沾染了些血跡,“沒事,皮外傷,別責備寶兒,她現在沒有理智。”
言紹清頗爲不滿意,“那她怎麼能傷害你呢?我去叫醫生。”
顧遠拉住了他的衣袖,“醫生的休息室裡有監控,他們會密切注意這邊的情況。”
顧遠的話音未落,那幾個常守在病房門口的護士已經匆匆趕來了,還有幾個醫生,醫生忙扶起了顧遠,“董事長,先包紮一下吧。”
“寶兒,沒事吧。”顧遠一臉擔心地看着還躺在地上的吳寶兒,已經有醫生上前查看了,“沒事的,她剛纔應該是做噩夢了,她現在行爲能力失調,她剛纔是夢遊。她現在又睡着了。”
護士已經爲顧遠清理了傷口,那個爲他清理傷口的小護士,小臉紅撲撲的,言紹清玩味地看着顧遠。
顧遠佯裝沒有察覺,醫生也清理了吳寶兒手上的傷口,言紹清狐疑地看看房間四周,這房間內都是軟包,窗玻璃也用的是特殊材質,是打不破的,而且窗玻璃也是完好的,這碎玻璃她從哪裡帶進來的,應該是下午她逃出去的時候帶進來的。他囑咐護士四處看看,檢查一下,房間裡有沒有殘留危險品。
言紹清不覺多看了那個小護士一眼,那個小護士低垂着頭,收拾了醫療盤上的器具,端着離開了。
顧遠立在言紹清的身邊也四處看看,吩咐護士也要檢查一下洗手間,言紹清見顧遠下命令的時候依然威儀有力,他也就放心了。他用手肘輕輕搗搗顧遠的腹部,側頭在他的耳邊道:“老傢伙,魅力不小,胸肌不錯,看把人小姑娘給羞得。”
顧遠白了他一眼,“臭小子,這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
顧遠見護士全部檢查完畢,沒有發現異樣,這才放心,叮囑護士留下照顧吳寶兒,這才和言紹清離開了病房。
言紹清和顧遠上樓去休息室,言紹清假裝無意的將手扶助他的手臂,在他上樓梯的時候爲他助力,生怕他拉扯到傷口,儘管他的傷口只是劃破了襯衣,淺淺的一道,但是言紹清還是想要照顧他些,保證萬無一失。
顧遠沒有辜負他的好意,言紹清:“老傢伙,你身材保持這麼好,是不是每天都鍛鍊?”
顧遠淡淡道:“我晚上沒有那種
生活,我有那麼多精力,我能幹嘛?鍛鍊身體,一週四次健身。堅持很多年了,你這傢伙就缺乏鍛鍊,渾身上下瘦的沒有幾兩肉。”
言紹清撇撇嘴,他從小就不喜歡鍛鍊身體,還好遺傳了顧遠的好身型,肩寬,腰細,大長腿,標準的倒三角。
顧遠對他不屑一顧的表情嗤之以鼻,“臭小子,你該適度鍛鍊的,小白抱着你這個硬邦邦的身子,也不怕硌得慌。”
言紹清孩子氣地哼了一聲,“我硬邦邦的她才喜歡,軟綿綿的,她纔不喜歡。”
顧遠笑着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臭小子,說話也沒個把門。”
言紹清瞪了他一眼,“別打頭,”他頓了一瞬,“老傢伙,你要是喜歡那個小護士,可以叫到你房間裡去。”
顧遠可氣又可笑地看着一本正經的言紹清,“我不喜歡,於暖眼下身體狀況不好,我不想讓她難過,何況那個小護士看着蠻單純的,我是黃世仁嗎?看上誰就要強取豪奪嗎?何況我也沒看上。”
言紹清皺皺眉頭,“那個小護士,我覺得很眼熟,和我在娛樂城裡見過的那個女孩子很像。”
顧遠的神色一凜,“別招惹那種女人,小白是個單純的好姑娘。”
言紹清忙解釋道:“我只去過一次,她的眉眼和紹婉有些像,所以我有些印象。”
顧遠的嘴角一揚,笑意就在臉上漾開了,“臭小子,你這個樣子和糖糖第一次逃學被我抓到,一模一樣。”
言紹清撇撇嘴,“我是個成年人了,好吧。別拿我和小姑娘比。”
顧遠的笑意更深了,“還真像個小姑娘。”
言紹清不屑地切了一聲,就岔開了這個話題,“老傢伙,她們兩個會不會已經睡了?”
“不會。”顧遠很篤定地說道:“於暖習慣了等我回家之後才睡,今天要不是寶兒給我打電話,我以爲出了什麼大事,她這會子也該睡了。”
言紹清沉默了一瞬,才問出了口,“老傢伙,你憋得難受的時候怎麼解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