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寶辰挑挑眉毛,“不知道羞,這點小事還值得丟眼淚,我再去給你買冰激凌蛋糕就是了,多大點事呀。”
李小白哭得更兇了,她的淚如滂沱,小臉上掛滿了晶瑩的淚珠,歐寶辰瞪了她兩眼,“你還來勁了,我現在就去買,吃了,肚子疼,我纔不管呢。”
他賭氣地說道:“你還真是麻煩,爲了個蛋糕就哭上了,我都不該去招惹你。我這就去買,怕了你了。”
說完,歐寶辰伸手摁開了保險鎖,李小白帶着濃重的哭腔,“我是感動的哭了,我不想吃冰激凌蛋糕了。”
歐寶辰扭臉,瞪了她兩眼,微帶呵斥:“不許哭了。”
李小白淚眼朦朧地看着他,這三年來,她經歷過了深入骨髓的相思苦,她不想再失去,她這麼多的眼淚只是對過去的愧疚,她以後要好好地愛歐寶辰,絕不能再失去他了。
“我們回家吧。”
“嗯。”歐寶辰彎曲了食指在她秀挺的鼻子上颳了一下,“傻樣。”
他發動了汽車,他忽然想到了他們不能回家了,得租酒店了,“剛纔阿玲打電話給我,家裡要重新裝修,我們回家收拾東西,租個酒店怎麼樣?你喜歡那間酒店。”
李小白擰着眉頭,搖搖頭,“我不喜歡酒店,不行去我家住,好嗎?”
“不好。”歐寶辰直截了當就拒絕了,他想到她的房子住過別的男人,他心裡就不舒服。
李小白撅着嘴說道:“可我不喜歡酒店,酒店很不舒服,也不方便。”
她的鼻子還紅紅的,她皺皺鼻子,“我不想去。”她撒嬌:“求你了,去我家吧。我家就我一個人。”
“不去。”歐寶辰很堅決地就拒絕了,“我定酒店,你要跟着我就去,不要就自己回家了。”
歐寶辰直截了當,不再和她掰扯這件事,李小白咬咬櫻脣,狠狠心,說道:“那你送我回家吧,你去住酒店吧。再有三天就是大年夜了,我不想去酒店過年。你讓我哥哥和我媽媽來陪我。”
歐寶辰不快地嗯了一聲,“我們去收拾東西。”
李小白淡淡地說道:“我的東西放在你那邊好了,我自己家裡有我的衣服還有鞋子,什麼都齊備。我還可以邀請糖糖和淑媛,還有蘇恆,明悅來家裡聚聚。”
歐寶辰握着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他緊抿着脣,不吭聲,過了一會,他才說道:“我去你家住,行了吧。”罷了,言紹清住過的房子算什麼,他的胸腔裡還有他的心臟呢?言紹清不可能在回來了,可是歐陽明悅還有那個什麼,蘇恆可是個活生生的情敵呀。
李小白心裡竊喜,她的小賤計得逞了,她就是故意提到蘇恆和歐陽明悅的。她面上還是淡淡的:“這可不是我勉強你的。你回公寓收拾一下吧。”
歐寶辰透過後視鏡,看着一臉無辜的李小白,“我自願去的。”
“嗯呀,這就對了,住酒店很不方便,你總不能讓人從夜魅送餐過去
吧,你時不時吃個宵夜,在家,我可以隨時煮給你,這樣對你的胃好。你想出去玩,也可以出去。”
歐寶辰胸口憋着的悶氣被她這幾句話撫平了,“其實也蠻好的,你的腳不方便,在你家你能好好休息,你就別操心給我煮飯了。”
李小白皺着眉頭,問道:“再說吧,我可以坐着給你煮。但是夜離怎麼辦?”
歐寶辰真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這個不靠譜的夜離,“這小子住到了阿玲家。”
“阿玲?”李小白疑惑地撓撓後腦勺,“她不是和阿彪是一對嗎?”
“對呀,阿玲領着裝修工人和設計師去看房子。夜離那小子連哭帶鬧說自己無家可歸之類的住進阿玲家了。我去買蛋糕的時候,阿彪還給我打了個求救電話,我能拿那小子怎麼辦?老胡那人臉皮像城牆厚,夜離這貨就是城牆拐彎外加十八層防彈玻璃。”
李小白被他最後一句話逗樂了,“夜離的臉皮倒是挺厚的,阿玲看上去比他大蠻多的。”
“嗯呀,大了十二歲還要多。”地上的積雪已經很厚了,他開車很小心,他緩慢地開着車,他講起了夜離和阿玲的故事。用歐寶辰的話說,他兩的故事簡直就是小腳老太太的裹腳布,又臭又長。
到了公寓的大門口,夜離和阿玲的故事還沒有說完,歐寶辰停穩了車,“你在車上等我,我上去收拾一下,馬上下來。”
李小白乖巧地點點頭,“你到了車上接着給我講他們的事情呀。”
女人八卦的天性,她對兩個人曲折的情史很感興趣,她很想聽完。
歐寶辰伸手揉揉她的頭髮,就拉開車門上樓了,歐寶辰的車旁又停了一輛車,兩輛車大概有一米的距離,那是輛很普通的豐田車。
那個司機停穩了車,從駕駛席上下來,李小白不關心別的男人。她搽乾淨滿是水汽的玻璃,本想看雪的,只見那個穿着藍色工裝的司機,李小白愣怔在哪裡?這個背影好熟悉,她在哪裡見過?她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個司機,他打開了後備箱,拿東西。李小白所在的角度正好看見了他的側臉,她的心怦怦地狂跳了幾下。隔着雪花,她看得不是那麼真切,她故意敲了敲玻璃,那個司機聞聲,扭臉看着李小白。
李小白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這張臉,這張熟悉的臉,這是怎麼回事?他是誰?歐寶辰又是誰?難道趙小娜和顧伯父欺騙了她?那個司機只是詫異地看了一眼李小白,就拎着紅色工具箱,踩着積雪向前走去。
李小白想要拉開車門,歐寶辰臨走前,隨手鎖了車門,她慌亂到無措,她慌亂中撥開了防盜鎖,她拉開車門。
她一步就踏下了高高的踏板,她腳上本來就有傷,她一腳踩下去,她的腳又扭到了,她的腳踝處傳來鑽心般的疼痛,她顧不上疼痛。
她一瘸一拐地追趕着,她跑不快,她大聲呼喊着:“哥,哥。”因爲腳傷,她咬着牙,一步一步快速地挪動着,那個司機對她的呼
喊置若罔聞,踩着積雪,大步向前走着。
李小白見他越走越遠,她想奔跑着追上他,但是她的腳踝像是失去了控制,怎麼也走不動,腳踝實在是太疼了,漫天的風雪拍打在她的臉上,她就算拼盡了全力地追趕,嘶喊,也沒有阻止那人遠走的腳步,李小白咬着牙,拖着腿,向前跑了兩步,她不小心被積雪下的樹枝絆倒了,她的身子猛然向前一傾,她整個人都撲倒在了雪地裡,她大聲呼喊着,而他卻想沒有聽見一樣,絲毫沒有理會,他在一個拐彎處,李小白眨眼之間,那人就消失不見了。
李小白掙扎着,想要去雪地裡站出來,她手撐着地,艱難地撐起了上半身,她的腳踝劇疼,她站不起來,寒風挾裹着雪片狠狠地砸在她的臉上,彷彿是在呵斥她的無能。
歐寶辰提着小行李箱從公寓的大堂走出來,就見車門大開着,他往前一看,就見李小白躺在雪地裡,他心裡一緊,扔了手裡的行李袋。
他向前跑去,他大步跑到李小白身邊,他顧不上多想,就把李小白從雪地裡抱了起來,李小白滿臉的雪花和着早已經冰冷的淚水,她的小臉上覆了一層薄薄的冰碴子。
李小白雙眼含淚,看着歐寶辰,“我哥,我看見我哥了。”李小白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她的嘴脣打着顫,她的睫毛上還帶着水溼,她抓着歐寶辰的大衣領子,“快幫我追我哥。求你。”
歐寶辰見她那副樣子,不忍心和她解釋那麼多,她定是認錯人了,可是他不忍心告訴她,他只是抱着她,順着她所指的方向,尋覓着。雪地還是乾淨的,只有那麼一排腳印,他緊緊地抱着李小白,順着腳印,尋找着,他們到了物業公司的樓前,那排腳印也戛然而止了。
“我們進去,他穿着工裝,他說不定是在這裡工作的。”李小白滿含着期待的眼睛讓歐寶辰不能拒絕。他知道她再次遇見言紹清的希望十分的渺茫,不,準確地說,她不可能再遇見言紹清了。
歐寶辰用腳踢了踢防盜門,防盜門應聲就開了,歐寶辰擔心渾身已經溼透的李小白在雪地裡待久了,會感冒,他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們這有沒有和我長得一樣的工作人員。”
值班的大爺莫名其妙,他摸了摸沒有已經沒有頭髮的頭頂,“歐先生,您別開玩笑了,我們這裡沒有和您長得像的工作人員,您相貌堂堂,怎麼會和我們這種人一樣呢?”
歐寶辰對他的恭維沒什麼好感,他不耐煩地說道:“你確定,沒有和我長得像的人。”
歐寶辰板着臉,值班大爺見他那麼嚴肅,不是開玩笑的,他懷裡的李小白乞求地看着值班大爺。她的頭髮貼在臉上,凌亂而又憔悴,纖細的她,看上去那麼可憐。
值班大爺想了一下才說道:“我的電腦上有所有工作人員的照片,你們進來看看吧。”
歐寶辰點點頭,就抱着李小白進了物業值班室。李小白一進門,就看見了那臺放在窗下的電腦,她滿含希望地看着電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