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傷明白了”蔡無傷心裡一暖。雖說有姐姐撐腰,但是他還是要小心點爲好,儘量不去和哥哥的妾室打交道。
馬車緩緩前行,經過秦楚交界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主子,是蔡大人”青一在外面低聲說道。
蔡大人?蔡無雙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了,蔡大人,蔡青山,她曾經名義上的親爹。他來做什麼。
“無雙,爹過來看看你,知道你好,爹就放心了”蔡青山神色複雜的看着馬車簾子,他知道,蔡無雙就在裡面。
昨夜,陛下將他招進宮,將蔡無雙的事,都和他說了一遍。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那個曾經被他視爲恥辱的人,如今居然搖身一變,成了三等大陸武玄大陸苑家的人。
如此尊貴的身份,如果他當初,對她稍微有一點留心,他也不至於會如此後果。相府已經開始落敗,兩個兒子,互相鬥。沈浪還好,有些才學,只是如今,他不被皇上待見,連累沈浪也不受重用。
而蔡景天,心狠手辣,做事只會讓他心寒。幾個女兒,明珠失蹤,至今下落不明,明影瘋了。至於明月也是行蹤不明。緊緊是兩年時間,幾個女兒失蹤的失蹤,瘋的瘋。
子女沒有出息。而他曾經最爲不恥的女兒,卻是成了最耀眼的一個。當今皇帝忘不掉她。中玄大陸,她是那一統中玄大陸白虎帝君的幕後軍事。他後悔,非常的後悔。
“蔡大人客氣了”蔡無雙掀開簾子,走下來。看着滿鬢白髮的蔡青山,蔡無雙也是一時間相對無語。曾經,他那麼迫切的想要她的命。如今,恐怕,他知道她的事,恐怕已經後悔死了。
“我只是後悔。即便你不是我親生女兒,可是我也養了你十五年,我做過的那些事,每每向來,我都是後悔無比”蔡青山說着,說着,老淚縱橫,這兩年,他想通了很多。如今,相府落敗,他無能爲力,只能看着相府一日一日的凋零下去。
“沈浪對你可還好?”蔡無雙問道。他將沈浪母子接回相府,姚青母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那劉氏雖說有些能耐,但是姚青身份擺在那。尚書府千金,即便是老尚書沒了,可是姚青的兩個哥哥還活着。只要尚書府一日沒有落敗,姚青身後就有尚書府做靠山。
“挺好。他娶了一個商賈之戶的女兒。夫妻倒也和睦”蔡青山驚喜的回道。
“蔡大人,我已經知道你等在這裡的目的了”蔡無雙看着蔡青山,兩年不見,蔡青山好像老了十歲。記憶中,前身蔡無雙對這個爹爹非常尊敬。哪怕是蔡青山無意中賞給她的一塊劣質玉佩,也會讓她欣喜幾天。
如今,她要是看到,蔡青山的悔恨,想必也能安息了。“我,我只是單純的想要見你一年”蔡青山連忙搖頭。陛下什麼意思,他明白。只是,到了如今這個時候,他已經不想那些了。他只想再看一眼,這個曾經養在相府,卻是別人女兒的女兒。
“看來你倒是改變了不少”蔡無雙笑了笑。蔡青山點點頭“落敗之後,纔會知道,世間炎涼,究竟誰纔是對你好的人”
“雖然你幾次三番想要我的命,但是你也算是將我養大”蔡無雙說道,蔡青山一臉愧疚和悔恨,眼裡止住的淚水,又流了下來“對不起,對不起”
“給你一個忠告,儘快離開辭官離開吧。風雨欲來”蔡無雙嘆息一聲,然後翻身上了馬車。簾子放下那一刻,蔡青山猛然跪地痛哭。
“我知道了,我回去立刻辭官。無雙”蔡青山哽咽着“無雙,保重”從今往後,他和這個他養大的女兒,終於形同陌路了。如果當初,他對她好一些,在別人欺負她時,他能維護她,是不是現在,就不會是這個樣子。
可是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他做了那麼多喪盡天良的事,她卻沒有落井下石,反而給他指出一條明路,辭官離開。他對不起她啊。
“他好像很悔恨”蔡無傷低聲說道。“他是楚國左相蔡青山,我曾經名義上的親爹”蔡無雙嘆息一聲。蔡無傷點了點頭“姐姐,他如此對你,你居然放過了他”
“得饒人處且饒人。何況,如今,他已經落魄,他已經真心悔改了,那爲什麼不能給他一個悔改的機會呢”蔡無雙拍拍無傷的小臉“無傷,你要記住,不要讓仇恨充斥心間,更不要被仇恨所左右。人生漫長,我們要做的事很多”
“我明白”蔡無傷點點頭,因爲姐姐的寬容,所以那蔡青山纔會如此痛哭流淚,想必,他是後悔的,想必,他痛改前非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只是失去的終究還是失去了。
蔡青山一路騎馬返回相府。沈浪親自來迎,父子兩個進了書房。“爹,無雙說了什麼?”沈浪低聲問道。
“辭官離開”蔡青山靠在椅子上,低聲回道。“孩兒也正有此意”沈浪非常贊同。看來,蔡無雙終究還是念着那一份情的。
“明日爹就上奏辭官,然後帶你和你娘離開”蔡青山疲憊的說道。雖然疲憊,可是無雙的舉動,卻是讓他心裡驟然一鬆。也許是坦白了過去的錯誤,得到了她的原諒。他居然會一身輕鬆。
“好,孩兒這就回去收拾收拾”沈浪邊說邊往外走,走到門邊時,沈浪突然停下“爹,您捨得?”
雖然,相府落敗,可是他依舊是左相,說不定,哪天就會受到陛下的重用。
“該放下了。執念太深,最後只會害了我和你們”蔡青山說道。雖然心中有些不捨,但是無雙說的對,風雨欲來。
沈浪背對着他,笑了。無雙,雖然你不是爹親生,但是日後若有機會,我這個當哥哥,必定要好好謝謝你,是你挽救了我們一家子。
翌日,蔡青山上朝,奏請辭官。歐陽錦風挽留幾句,就放行了。傍晚的時候,蔡青山帶着劉氏,沈浪,還有沈浪已經還有三個月身孕的妻子,悄悄的離開了楚國京城。
等到姚青等人發現之時,蔡青山四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姚青受不住打擊,得了失心瘋。蔡景天費了很大力氣,也終究沒有挽回昔日相府的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