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擡起滿是淚花的眸子用破碎的聲音傾訴道:“自從少夫人爲王爺解毒之後,少夫人的理智就時常絮亂,經常喜怒無常,若是有衝撞王爺和側妃的地方,還請見諒。”
倒是個伶牙俐齒的丫頭,果然雲邪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痛惜。
“柳兒你既然這樣的忠心,你家主子做決定的時候怎麼沒見你攔着她?當時玄護衛已經備好了藥人,是你家主子將人換下的,知道的是你家主子知恩圖報,不知道還以爲是你家主子有心計想要藉此賴上王府呢。”衛鳶尾譏誚的笑道。
衛官姝氣的渾身顫抖,柳兒拼命的將她的異樣掩飾住。
“既然你家主子身體不適就好些歇着吧,等她精神正常了我再陪她聊聊天,不過千萬別讓你家主子服用雪蛤,這東西金貴着呢,可比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管用。”衛鳶尾伸手打了個哈欠,就嫋娜的走了出去。
雲邪遲疑了片刻只丟下好好照顧你家主子這句話就去追衛鳶尾了。
聽到遠去的環佩聲,衛官姝發瘋似得將幔帳扯下來,將屋子裡的桌椅掀翻。
她緊緊的抓住柳兒,幾乎將指甲陷入柳兒的臂膀上:“柳兒,難道我受的這些苦就白受了?我不甘心,不甘心!”
“主子。”柳兒疼的淚花在眼睛裡打轉,但是最終什麼也不敢說。
“對不起柳兒,是我弄疼你了。”衛官姝連忙爲柳兒揉着胳膊,她眼眸絲紅的望着柳兒,嘴角勾起一絲殘忍的笑意:“柳兒,你去客棧把三少爺喚來,我有要緊事要告訴他。”
“您不是一直對三少爺閉門不見麼”柳兒一眼的疑惑。
“閉嘴!叫你去你就去!”衛官姝惡狠狠的將柳兒的手臂甩開。
柳兒忍着疼點了點頭。
銀笙和阿青已經覺察出最近主子與王爺的異樣,兩人悄悄的退下,院子裡只留下雲邪與衛鳶尾兩個人。
衛鳶尾立在
木橋下將手中的魚食丟在碧水浮萍的荷塘中,幾尾金色的鯉魚躍出水面爭搶魚食。
雲邪有意示好,他清了清嗓子說道:“這幾尾金鯉是父皇在我征戰南疆的時候賞賜的,聽說是極其稀罕的品種,並且它們身上的顏色會隨着季節改變,秋季是金黃色,冬季則是雪乳色,到了明年開春就變成了青色,而到了盛夏時節則變成了碧綠色,跟整個荷塘渾然一體。”
“那又怎樣,只不過是被囚禁在半畝方塘的玩物。”衛鳶尾淡然的說道,她似是在藉着鯉魚訴說自己的命運。
“你想去哪裡本王都會陪着你去。”雲邪的眸子幽深,似是陽光無法射入。
“那我想去沒有你的地方呢?王爺是否可以准許?”衛鳶尾將手中的魚食全部灑入荷塘中,她輕輕的拍了拍手,將手上的碎屑抖落掉。
“衛鳶尾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底線!”雲邪直直的盯着衛鳶尾,兩人的眸子在半空中交錯,只是一個冰冷而戾氣十足,而一個則是漫不經心的譏誚。
“我知道了,王爺,我會好好的,乖乖的做你的寵物。”衛鳶尾笑着折身走下木橋。
雲邪的眸光暗淡下去,他擡手揉着眉心,他從來沒有如此爲一個女人勞心傷神過。一直以來他認爲女人只是一種附庸品,可有可無,一直是他掌控全局,可是這個女人不知何時在他的心裡紮了根,讓他有些惆悵。
衛官卿來到王府後帶着一臉的興奮匆匆離去,這件事讓衛鳶尾覺得極爲奇怪。衛官姝和西亞公主最近幾日也彷彿達成了某種默契,竟然誰也未曾上門挑釁,衛鳶尾這幾日倒是過得舒服愜意。
雲邪這幾日不管政務如何繁忙也好抽出些時間陪着衛鳶尾,他甚至將自己的姿態擺的極其謙和。
“今日我帶你出去遊湖如何?”雲邪微微揚起脣角,眼眸中滿是寵溺。
“我身子不適,不想去。”衛鳶尾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她不想讓自己的心再軟下來
。
雲邪勾起邪魅的脣角傾身而上,他深深地望着衛鳶尾,眼眸中無限繾綣。
“父皇總覺得我們這些皇子太不爭氣,竟然沒有一個人爲他誕下皇孫,既然王妃今日不想遊湖,我們就讓父皇達成心願如何?也算是讓本王盡些笑道,王妃不會推辭吧。”雲邪笑着將手滑入衛鳶尾的衣衫。
衛鳶尾慌亂的後退一步,她憤恨的咬着脣盯着雲邪,算你狠!
“好,不過我要帶着銀笙和阿青。”
“王妃想帶誰就帶上誰,本王沒有意見。”雲邪笑的恣意,讓衛鳶尾的心裡不由得來氣。
衛鳶尾想了想忽而甜甜的笑道:“妾身畢竟只是一個側妃,若是就這樣跟着王爺出去了,旁人會誤以爲王爺藐視皇恩,絮亂尊卑,不如帶上西亞公主,她畢竟是王爺的正妃。”
帶上西亞公主既可以破壞了雲邪的好心情,還可以破壞了西亞公主與衛官姝的聯盟,說不定還能從那個蠢貨嘴裡套出些秘密。
“好!王妃果然想的周全。”雲邪咬牙說道。
“什麼?王爺竟然帶着西亞公主和衛鳶尾一起遊湖?”衛官姝精緻的五官瞬間扭曲。
“是,王爺念在小姐身子骨弱,就。就只說讓小姐好好的休息。”柳兒戰戰兢兢的說道。
衛官姝發瘋一般的將大殿裡的幔帳扯開,強烈的陽光照射在她的臉上,她立刻感覺到一種灼燒,甚至感到自己臉上的毛髮正以一種驚人的速度生長。
她慌亂的鑽入牀底,此時精緻的衣裙,盤好的髮髻頃刻間鬆散而髒污。
她重重的捶打着地磚,聲音裡發出一聲猶如怪獸一般壓抑的乾嚎。
“衛鳶尾,我會讓你不得好死!”
馬車停了下來,衛鳶尾望着眼前的美景,心中的抑鬱似是頃刻間煙消雲散。
碧水清波,浮光躍金,天光雲影交相輝映,岸邊的蘆葦隨風搖曳,身姿曼妙猶如楚女纖細的腰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