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的毛驢夾雜在高頭大馬之間,怎麼看怎麼看都有些不倫不類。當看到毛驢上那個行爲舉止怪異非常的人時,羽汐就簡直忍不住想要笑起來。
因爲忍不住,她就真的笑了。先還捂着嘴,後來乾脆放聲格格地笑起來。
憋着,實在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不管憋什麼地,都難受。尤其是憋笑,一不小心可能還會弄出內傷來。
“小娼婦……”那是六姨娘的咒罵時。雖然她已經盡力地壓低聲音,但是那惡毒的三個字還是透過層層人影如海浪般涌進了羽汐的耳朵裡。她相信,羽軒也應該聽到了。
“哼,娼婦?時時刻刻都想着勾*引自己‘兒子’的女人又算什麼?”羽汐心裡冰涼一片,這辱罵,她以後定當叫她百倍償還。
羽軒站在羽汐身後,看到了她剎那僵硬的身體,還有凝固在嘴角的那一抹沒有溫度地笑。
“唐嬌,這句話,遲早我會讓你收回去,並加倍還之。”他發誓。如果不是唐門還要爲己所用,他現在就會把她碎屍萬段。
“小七……”他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拉着她的手,柔柔地喚她,想給她一點安慰。
羽汐並未看他,只是狠狠地甩掉他的手,依然當作沒有聽到般,沒心沒肺地笑着。
其餘的女人雖然臉上神色都竭力地裝着什麼都沒有聽到,但雙眼灼灼,顯得極爲解氣。她們在佩服六姨娘大膽的同時,仿若自己也得到了什麼便宜般。連大夫人也是如此,眼角的那一絲笑意,在接觸到羽軒如冰冷刀鋒般的眼神時,雖然急急地收了回去,但那微翹地嘴角還是掩飾不住,她剛纔內心的暢快。
把羽汐
一個人留在這羣如狼似虎的女人堆裡,真的妥當嗎?
羽軒的信心動搖了。
“你這毛驢真可愛?格格,不過你人更可愛。你爲什麼要把鬍子編成這個樣子啊?”
羽軒恍神間,羽汐已經向着那個一身大紅衣服,梳着小孩垂髫,把自己的白鬍須編成小辮垂於胸前的怪人奔去了。
“嘿,嘿,別亂摸我的小青,它可不喜歡女人了,尤其不喜歡長得比它漂亮的女人。”
那怪老頭,看到羽汐圍着他的毛驢轉圈圈,並動手動腳地,急得哇哇大叫起來。
“一頭臭毛驢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偏要摸。”羽汐嘟起小嘴,一臉嬌蠻地說道,並賭氣似的伸手去搔那頭毛驢。
毛驢不知道是怕癢,還是真的不喜歡漂亮女人的碰觸,居然開始尥蹶子,然後打圈圈。羽汐覺得好玩,加快了自己的動作,把它的毛弄得亂亂的。這下子,那行倔驢徹底驚了。一下子跳得老高,躥了出去,把個紅臉白鬚的怪老頭一下子拋得老高,眼看就要重重地摔在地下。
“呀!”羽汐一聲驚叫,害怕地捂上了眼睛。那老頭看着得有七十多歲,這下子不被摔死,怕也會摔得半殘。羽汐這才意識到自己這禍闖得確實有些大了。
羽軒一直盯着羽汐,生怕那頭毛驢傷害到她,壓根就沒有想到驢背上的那人會怎麼樣。等他反應過來,想要去搶救時,那怪老頭的身體已經快要接觸到地面了,想要施以援手,根本來不及。
“呼呼,嚇死我老頭了。”
聽到這話,羽汐捂着眼的雙手,露出了一點小縫。仔細察看下,確定了那說話之人,就是那驢背上的怪老頭
,才放下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臭老頭,你嚇死我了!”她嗔怪道。
“臭丫頭,你還好意思說,如果不是你,小青怎麼會把我拋下來。”
“切,一隻畜生地教不好,你憑什麼叫鏡吾先生啊?”
“誰說我是鏡吾老頭了?”
“你不是?”羽汐瞪大眼睛,這個怪老頭不是鏡吾,那誰是?
“晚輩南宮羽軒拜見風前輩。”羽軒恭恭敬敬地向那個怪老頭握拳行禮。
剛纔那老頭的身體明明已經貼在了地上,卻在眨眼間穩穩地站立。這份輕功,除了武林中久負盛名的風影子,還有誰有這份本領。
“唔,你小子還算有些見識。老頭兒我欠你父親南宮傲一個人情,今天把鏡吾老頭和宮裡來得那娘們安全送到你水月山莊,也就算把南宮傲這份情還了……”
話音未落,羽汐只覺面前一陣微風吹過,眼前哪裡還有什麼怪老頭的影子,手上卻多了一個奇形怪狀的黑鈴鐺。
“臭丫頭,你很對我老頭的胃口,小青也不討厭你。如果你哪天不想在水月山莊呆了,可以到無回谷找我。記得拿着我給你的這個小鈴鐺……”
聲音遠遠飄來,竟似已經到了山下。
羽汐咂舌,這個怪人到底有多快啊!
金硯羨慕,要是自己有這麼快的身手。別說從雲來客棧帶回一壺燙得桂花釀,就是滾燙的都行。
“風影子,果然不愧是輕功天下第一……”羽軒喃喃地道,聲音很小,別人都沒有聽到,但是羽汐聽到真切。
這個愛武成癡的人,大概又想偷學別人的看家本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