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下
546章浣衣院宮人547章誆
一個女人
原本紅鸞只是想看看在大石後躲着的人是誰,以爲是誰要對她不利;沒有想到看到讓她心跳都停了半拍:那個白嫩嫩小手裡攥着的就是東宮外野草的根部,上面的泥土都沒有來得及弄乾淨。
那種野草據紅鸞所知有些毒性但並不是很大,量不是極大的情形下不會要了人的性命;再說如果用得好的話也可以救人的,需要和另外一種寬葉的野草莖汁一起用就可以:能止血、止癢,驅蚊蟲。
是紅鸞這些小乞兒在夏天的時候常用的野草,但現在已經到了深秋眼見就要入冬了,哪裡還有蚊蟲?止血更不用提了,宮中有得是極好的傷藥,絕對能做到藥到血止也不是極爲難得,就算宮人也能在藥女那裡弄到一些,當然不必用野草來止血。
紅鸞眯着眼睛看着那人影轉過拐角後對杏兒道:“遠遠的跟上去,馬上我就讓人去尋你,跟丟了不要緊千萬不要被發現;我只是想知道她最終會去哪座宮院。”
她真不能確定那宮人是去害人的,還是要去救人的;如果不便向藥女討藥的話,那就是有人所受的傷不能讓人知道——就算是如此,猛得發現這些野草有人用實在是讓她又驚又懼。她不是想招惹是非,可是野草主人會不會用咒術的人,會不會是那個暗中謀算皇位的那人呢?
如果那土黃色衣裙宮人的主子當真是咒術的背後指使者,可是和紅鸞有着極深的仇怨:她是恨不得殺了紅鸞而後快,且付諸於行動,只不過她是個極爲謹慎的人,一擊不中就退得無影無蹤,除了幾個嘍囉外紅鸞她們依然是沒有多少收穫。
就如李司工。
李司工原本認爲會是個很重要的人,可是她卻死了;和李司工相關的人也死了,就在宮牢當中、就在尚宮大人的眼皮子底下,李司工的人死得無聲無息當然也就無跡可查;此事應該會讓尚宮大人極爲惱怒纔對,可是就算是沒有先帝駕崩的事情,紅鸞相信尚宮大人也不會發作出來。
尚宮大人還是那樣的平靜,就好像李司工的人死在宮牢裡是無關緊要之事,而太皇太后那裡也沒有問責,事情就平平靜靜的揭過了。紅鸞並沒有失望,太皇太后和尚宮大人越是平靜,就是說對此事越發的在意。
眼下那土黃色衣裙的宮人,關係着她的生死她豈能放過這樣的機會,不好好的查一查呢?她很想跟上去,可是她和杏兒兩個人杏兒做此事比她更有經驗,而且不能兩個人跟下去,有個萬一時總要有人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杏兒點頭就以假山、灌木做遮掩一路跟了下去,她跟得並不緊,但是卻不會跟丟了;她對此人的興趣不在那些草根上,而是想知道此人爲什麼如此的鬼祟。
紅鸞沒有再遲疑,連忙急急的向宮奴院而去,她要給杏兒去找幾個幫手才成;一路急奔的她滿頭是汗,卻急急的安排人出去,又讓柳兒安排了大量的宮奴出去當差,幾乎是遍佈宮中各處,就是想有個萬一時能給杏兒些照應。
安排完之後她坐下吃茶,柳兒問她倒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紅鸞搖頭道:“我先喝口水。”實在是口渴的厲害。可是她的水剛喝完,還沒有和柳兒說發生什麼時,那邊杏兒已經和人回來了。
杏兒看到紅鸞之後滿面的懊惱:“那人進了漿洗大院,奴婢們不好跟進去,等在外面不多時卻自那裡先後走出四五個宮人來,穿得都不差、拿得衣物也差不多,可是所去的方向卻不相同,奴婢們雖然分開跟上了三個宮人,可是卻分辯不出是不是那人來了。”
漿洗大院是浣衣院內院,是在宮中的交接各處衣物的地方,做事的只是粗使的宮人們,並不是罪奴;由浣衣院的掌院女史等打理,當然不是杏兒等人能進去的地方。
紅鸞倒沒有想到還牽扯上了浣衣院,原本是由良嬪主事現在卻是由太子妃說了算,她真得不想觸那個黴頭,皺皺眉道:“那幾個宮人去了哪裡?”
浣衣局的事情她也插不進手去,只要知道幾個宮人去了哪裡,再慢慢的查就是了;也就是多費些時間而已,只要能查到那個暗中主使一切的人就成。
杏兒看看紅鸞聲音低低的道:“她們去的地方都是六局所在,一人去了尚寢局,一個去了尚儀局,還有一個去了尚服局。”她知道自己跟錯了人,那個應該跟上的人看來是在另外兩人當中。
可是當時算上她只有三人在,她只能跟上三個人:第一個出來的人有人跟着,最後一個出來的人她跟上了,而另外那人是出來的第二個人。
紅鸞聞言輕拍杏兒的肩膀:“不怪你,是她們太過奸狡。想也知道,如果真得被我們很容易捉到把柄,也就沒有什麼大得驚喜了。以後讓大家多注意些,看看再有什麼蛛絲馬跡告訴我。”
她說到這裡忽然一頓:“她在東宮外神神秘秘的,手裡握着的好像是草根之類的東西,讓人注意如果發現有人偷偷摸摸的弄這些草根啊、枯葉啊、枝蔓什麼的,記得讓人小心跟上同時速來回我。”
好不容易發現了一點點,可是到頭來依然什麼也沒有查到。也不是再沒有法子查,那就是浣衣局:如果能進入浣衣局或是直接把浣衣局掌握在手裡,那當然就很好查起了。
不過想進入浣衣院查事和掌握浣衣院,都是比查找那個暗中主使一切之人容易不了多少的事情;太子妃那人是個說不通的,而太皇太后的老謀深算,也只會讓紅鸞去做事卻不會爲她和太子妃當真翻臉——在太皇太后沒有十足把握前,她絕不會再和太子妃有任何衝突。
此路是行不通的,紅鸞眼下不想自尋麻煩也不打算對太皇太后說什麼:那野草的事情牽涉起來事情絕對不小,告訴太皇太后此事於紅鸞來說其實弊端太大;如果和咒術之事相關也就罷了,如果不相實在不想再豎強敵;宮中的爭鬥無非就是那麼回事兒,只要不會傷害到她的事情她是懶得理會的。
547章誆
紅鸞託着下巴想了半晌:“杏兒,不見得你就真得一無所獲,那幾個宮人會一股腦的出來,也許可能和那宮人有什麼牽扯,不然也太巧了些是不是?三個局,嘿,算上我們尚勤局六局已去其四,所餘的尚宮局應該沒有太多的問題,而尚食局那邊——”她搖了搖頭:“難保一點事兒也沒有。”
六局之中到處安插人,毒草的主子野心也不小啊;怪不得尚宮大人和尚勤大人這麼多年來,也沒有查清楚多少事情:她們要應對六局之內的事情就足夠她們忙的了。
杏兒猛得擡頭:“如果當真如此,那、那不是六局之中有太多要謀算我們的人?”她的眼中閃過驚恐:“誰會有那麼大的本事,在六局中遍插人手,她又想做什麼。”
柳兒抿抿嘴脣沒有說話,紅鸞也沒有作答,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可以,能不說出口還是不要說出來的爲好。
“你可記住了你跟的那人的長相?”紅鸞看看杏兒:“現在也沒有其它的好法子,你就先自那個宮人開始吧;嗯,如果你發現她真得有些異常,我們可以想法子讓她來我們宮奴院做事兒。”她摸摸下巴:“到時搓圓捏扁的就由着我們來了。”
杏兒遲疑:“不會如我們的意,她可是有後臺的,豈是我們想要就能弄來的?”
“至少尚寢局的我們有法子,再說了有尚宮大人在,有什麼是不可能的?”紅鸞笑嘻嘻的道:“說起來我可是有些日子沒有給尚宮大人去請安了,這兩天要去走動走動才成了。”
說起來近來她的麻煩這麼多,也不見尚宮大人出頭露面兒的,她是要給尚宮大人找點事情做,免得她骨頭生鏽對身子不好;她可是極有孝心的人,對尚宮大人更是一片赤誠啊,總是會替尚宮大人想得很周全。
而且有些事情總也要和尚宮大人說一聲兒,以後要藉助她和尚勤大人的時候還多着呢;她打了個哈欠:“宮奴們辛苦了,也不必讓她們回來,把差事做完回來吧,明天讓她們好好的歇一歇吧。”她扶着招娣站起來:“免得讓人起疑,宮裡不少多長一個心竅的人,小心些的好。”
今天她也累壞了,對衆人道:“今天就這樣吧,大家早點睡。”
晚上的月光直鋪到紅鸞的牀上,她在睡夢中好像聽到了隱約的笛聲,悠長悠長的就好像她村東口那棵老柳樹的枝條,長長的、軟軟的在風中搖過蕩去;讓她越睡越沉越睡越沉,在夢裡也看到了大大的月亮。
天色微亮時,坐在屋頂上的孟統領才振身而起,把才離開脣邊的短笛放到了袖袋中,沒有向四周看一眼縱身消失在時晨霧中;只有了他坐過地方很乾燥沒有同屋頂其它地方一樣被露水打溼,表明這裡曾有人來過,並且坐了很久很久。
可是不多時,太陽還沒有驅散晨霧的時候,屋頂上那塊乾燥的地方就同樣被打溼,就好像從來沒有人來過一樣。
清晨的一縷陽光把紅鸞叫醒,她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看着正給她收起帳幔來的招娣笑了笑:“睡得好香甜,很久不曾這樣睡得踏實了。”
招娣拿過衣服來給她:“睡得好就好,大人勞心勞神的如果天天晚上睡不好,身子可是熬不住的。”她綁紅鸞繫上腰帶:“今天如果沒有什麼事情就更好了,可以讓大人好好的歇一歇。”
紅鸞嘆氣:“能好好睡一覺就不錯了,其它的就不要再奢求了;現在正是所謂的多事之秋,沒有事兒?”她取來棉巾去洗漱:“那怎麼可能,你還是乖乖的認命吧。”她看看招娣:“想要歇着嗎,至少還要等二個月後才成。”
皇帝登基大典過去,應該可以平靜些時候吧?她也不能確定,只是這樣盼望着。
剛用過飯不久,紅鸞正和宮女們商量先接手繡什麼樣大件爲好時,小順子進來了:“大人,慈安宮的大總管打發了人來,說要請大人您方便的話過去。”
能不方便嗎?紅鸞嘆着氣站起來看向招娣:“這不,一大清早就有事兒找到門上來了。”她就算是有事要忙,只要不是有哪位主子指明讓她做事,慈安宮的大總管相請她也不敢說個“不”字的。
到了慈安宮紅鸞發現帶路的小太監帶着她穿過月亮門,進了二進的院子:這裡可不是太監住得在地方,大總管雖然不在慈安宮裡住,可是他平日時起臥的地方絕不可能在二進院子。
她住足看向小太監:“你的膽子不小啊,居然敢假借大總管之名誆我前來;現在,我哪裡也不去,先和你同見大總管再去太皇太后面前爲你討一頓責罰你在太皇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就敢做怪,當直是連性命也不要了。”
覺出不對來,她也就不肯由小太監擺佈,完全收起了剛剛還很親切的神情,一臉冰霜的盯着小太監等他作答。
小太監嚇了一跳連忙行禮:“正信大人,小的怎麼可能生出那樣的狗膽來,太皇太后待小的們恩重如山,小的就算是再不是東西也不會做對不起太皇太后的事情;大人,您就信小的跟小的走吧,小的絕沒有誆您。”
紅鸞看着他:“你這話可是誅心啊,居然把大總管陷了進去;我是相信大總管伺候太皇太后的孝心,至於你,我還真是不認識;現在你什麼也不用多說,有什麼話見大總管再說吧;”她轉身就向外行去:“你如果不跟上來,我現在就大喊讓人捉了你去見大總管——你信不信?”
小太監苦着一張臉:“正信大人,鸞姑奶奶,您不要說是綁了小的,就是現在把小的打成個豬頭,小的都信可是小的真得沒有那個膽子誆您,您跟小的到了地方就明白了。”他苦苦相勸卻亦步亦趨的跟在紅鸞身後,不敢真得招惹得紅鸞性起。
他可是極知道眼前這位是什麼樣的人,那真得就是姑奶奶,半點也得罪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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