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思與這些同齡的可憐女子一樣,靜靜的蜷縮在角落裡,嗅着這暗沉的屋子裡散發出來的黴潮味兒。一縷陽光從小小的窗口折了進來,打在她的腳邊,她伸手輕輕觸碰着手掌心裡的陽光,心思亂如飛絮。
陽光下她的手一片污漬,溫熱的陽光曬在手背上,帶着些微的餘溫,她是活着,她清楚的記得自己的左手小尾指上有一條疤,那是曾經大學裡跟着教授一起做研究的時候受的傷,如今這條疤痕依舊存在,蘇小思還是原來的蘇小思,只是不知道這裡到底是地府?還是穿越?
她本與考古社團的人組團去自己老家那邊考古,結果撞上了暴雨,暴雨導致了一場泥石流,那兵慌馬亂黑暗不見天日的經歷讓她如今想起來還久久無法平靜。
蘇小思也試着與屋子裡面的女人交談過,可惜精通五國語言的她與這些人交流起來卻是雞同鴨講。她們什麼語言都聽不懂,而她們說的,她也聽不懂,嘗試了兩天之後她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牢房裡只有那麼一扇窗,夕陽斜影,很快牢裡的一切又重新歸於黑暗。
蘇小思悄悄來到送餐食的門邊,伸手輕輕的敲了敲門,鐵質的門發出清脆的聲響,有人將門打開,火把照在蘇小思的臉上,滿臉不悅的將她推了推,伸手欲關門。
她伸手抵住即將關上的門板,朝着這身形彪悍的守衛一腳踹了過去,一記砍刀打在脖頸後邊,一米八幾的粗獷漢子,就這麼倒在了地上,蘇小思掃了眼四周,迅速將這漢子扶好,反手輕輕關上了,摸索出鑰匙,朝着這幾日琢磨出來的逃跑通道奔去。
在那裡設有三層關卡,每一層都是鐵門!她用鑰匙開了兩扇,到了最後一扇卻被人發現了,這裡的漢子都格外粗獷,那一米八幾的身材往那一放直接抵過兩個她了!
她朝着那守衛飛起就是一腳,迅速開了鐵門衝了出去,外面圍滿了守衛,蘇小思被那些守衛包圍着,瞪着這些身穿動物獸皮衣服的野蠻人,她突然有一種這是古老部族的錯覺!
這裡的人說的話她沒有一句能夠聽得懂,只能奪了一個人的彎刀冷冷的瞧着這些粗獷的漢子!
蘇小思的手緊握着彎刀,指節泛起一抹蒼白,一個身上裹着墨狐長袍的男人從人羣裡走了出來,他高大的魁梧的身軀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這人朝着她伸出手,她猛的退了一步,彎刀一劃,擺出了攻擊的架勢。
這男人收了手,朝着一旁的人嘀咕了幾句,不知道說的是什麼,隨即那些長槍便齊整的指向她!
她緊握着手中的彎刀咬牙切齒,既然這樣,那麼就只能殺出一條血路來再逃出去了!
蘇小思的散打在大學裡面是出了名的,大學那一帶的混混都沒有一個敢惹她,只是這裡這麼多人,又個個都是穿着齊整有序,看起來就像是軍隊一樣,蘇小思雙拳難敵四手,最終在自己受傷失血之前丟了彎刀,很沒骨氣的又投了降!
這一次這些人沒有將蘇小思再送回原來的地方,而是將她推入了一個華麗的屋子
裡,那屋子裡寬敞明亮,正廳中央置有一個青尊香爐,淺淡的香味自那爐中飄逸而出,她衣衫襤褸的站在正廳裡,與這華麗的屋子顯得格格不入。
蘇小思還穿着登山時的那一套登山服,腳上一雙登山的運動鞋,身上還有裝着些人民幣,毛爺爺的頭像依舊粉紅閃閃,但是在這裡完全用不了!
蘇小思身後的那扇門被砰的關了起來,她站在大廳裡,一時還有些懵。
沒過一會,門被推開來,有人提着一桶又一桶的水走了進來,倒在臥室裡間的大浴桶裡,她站在大廳裡,走出門口一看,由於這裡是二樓,所以一切都看得比較清楚,一眼望去只見眼前兵慌馬亂,無數的人來來去去的,敲鐵板的聲音不斷的響起,她欲出門,被兩個魁梧的漢子攔了下來,只得咬牙切齒的去了臥室裡面。
臥室裡水已經快滿了,兩個姑娘站在浴桶邊,望着她態度恭敬到了極點。
她一把將外套的拉鍊拉得嚴實了些,低頭看了眼水裡倒影出來了這張大花臉順手抹了兩把:“你們…先出去。”
雞同鴨講,這兩個女人伸手就要過來給她脫!她嚇得縮到了桶的另一邊,指了指外面:“我說你們先出去!”
她是髒,渾身都是泥還滿身的臭味,但是在這種地方,她怎麼可能放心洗澡!
這兩個姑娘互望了一眼,轉身退了出去。
她迅速將門鎖上,在屋子裡轉悠了一圈,將窗子打開,將牀單迅速打結拋下去準備跑!
誰料她還沒有下去,有人就竄了上來。
來人穿着一套黑衣,手背上烏黑的血正不斷的冒着,他背對着窗口,眸子裡殺氣凌人,一把匕首一瞬間抵上了她的脖子,用她聽不懂的話說着,她僵在原地沒動,舉着雙手小聲道:“大俠有話好說,你們這兒的話我都聽不懂,要不然你們去找個翻譯來也行啊!”她倒黴的來到了這裡簡直身心疲憊!
黑衣人身形修長,手上的肌肉很結實,手背上烏黑的血滴落在地板上,他的力氣明顯的鬆了:“你是漢人?”
“把你的刀挪開,我保證不會驚動外面的人。”蘇小思伸手慢慢的推開黑衣手裡的匕首。
一挪開匕首她立即就賞了他一個過肩摔,一腳踩在他的胸口,姿態傲氣凌人:“這裡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姑娘你…。”他從未見過如此囂張的女人!更未見過如此囂張卻還身手了得的女人,一時有些怔愣。
“問你話!”
“漠蠍部落。”他最終撐不住了,扔下這四個字就毒發昏死了過去。
蘇小思蹲下身,測了測他的頸動脈,伸手將他的面巾扯了下來,神色略怔。
在大學裡各種各樣的美男帥哥她也見過不少,但是像這種英氣逼人的倒還是頭一次見!劍眉星目,高鼻樑,薄厚適中的脣角,他的眼角有笑紋,這個人應該常喜歡笑纔對。
“終於找着一個會漢語的了,雖然對於你方纔險些對我的人身造成傷害,我表示很憤怒,但是眼下也
沒有別的辦法了。”她看了看這黑衣人手背上的兩個牙印,看這距離,應該是毒蛇咬的,這整隻手臂都已經黑了,也難怪威脅她的時候要用左手握着匕首了。
她劃開手指,血從她的手指滴落到了黑衣人的手背上,每滴一滴,那手臂上的黑色就減緩一分,直到最後完完全全的恢復了,她才坐在地上緩這個勁兒。
蘇小思的血可以解百毒,大概也是託了她媽媽的福。她家當年很是貧苦,她媽媽懷着身孕依舊要上山採藥,沒想到在一座破廟裡難產,驚險之下把一株碰巧採到的稀奇靈芝給吃了。據說那靈芝很大狠神奇,至於她媽媽怎麼吃的,這還是一個迷,她媽一直不願意說。
按照科學研究,靈芝只有安神清肺鎮咳的功效,但偏偏她的血液裡就有了可以化解劇毒的神奇之處。
在現代也沒有誰動不動會中毒的,加上解毒之後她自己就會格外的虛弱,所以她的日子一直過得很謹慎,平時連去抽血化驗這樣的事情都不敢去做。
門外突然響起了凌亂的拍門聲,咚咚咚的響,聲音極大。
她吃力的將這昏過去的人給推到了牀底下,順手取了毛巾將地板上的黑血擦乾淨,將被單扯了回來扔進了水裡,順帶關上了門窗跨進了浴桶裡和衣坐着。
門被一腳踹開,她猛的從水裡站了起來,瞪着一雙烏黑水潤的眸子瞧着來人。
來的是那個穿着墨狐長袍的男人,應該是這裡的頭,一張粗糙的大臉鬍子拉茬着,質疑的目光在屋子裡緩緩掃過,最終定格在她的臉上。他揚了揚手,說了一句什麼,屋子外面的人一涌而入,開始在屋子裡仔仔細細的搜查,當那長槍戳到牀底下時,這長袍男人緊盯着她平靜的臉,想從中尋找到些什麼,可惜結果卻讓他失望了。
好半響搜查終於結束了,這人擺了擺手,屋子裡的人匆匆退了出去。
蘇小思站在屏風邊,雙手插在登山服的口袋裡,緊捏着口袋裡的那把小匕首。
他逼近蘇小思,大手一伸直接將她推到了牀上,蘇小思本來身體就虛弱,只能慌亂的朝着牀裡面爬:“滾開!”
也不知道這人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笑得一臉猥瑣的朝她逼近,大手一伸拽着住了她的手腕,她伸腳去踢,想找一個最佳的時機將他殺了!奈何他力氣很大,虛弱中的她根本不是對手!
就在蘇小思衣服快被扯完的時候一把劍的劍尖突然從長袍男人的胸口冒出,黑衣人抽回手中的劍將他推開,擰眉瞧着她:“跟我走!”
“我要回去!”也不知道她這到底是被泥石流給衝到哪裡去了!她還有沒有機會回去。
“若出得此地,我送你回去!”黑衣人動作利落的從這個類似首領的人身上摸索着,最後找到了一個小布袋子,順手將小布袋子收了起來。
“成交!”她朝這黑衣人伸出手,黑衣人猶豫了一會纔將她從牀上拉了起來,打開窗子,瞧着剛剛入夜的天空,又看了眼倒在血泊裡的人,拽着她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