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參軍之前,有過心意的女孩兒?”
蘇小思說完,張二馬有些驚訝的瞪圓了眼睛,捂着嘴巴,那模樣纔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他有些害怕的說道:“你怎麼會知道?”或許是因爲熟悉些,張二馬與蘇小思說話的時候,也沒有了那麼多的禁忌。
而此刻的張二馬也才終於是明白,爲什麼小喜會如此的輕鬆與蘇小思之間的交往。而沒有半分的主僕之間應該有的距離,因爲蘇小思的身上總有一種能夠讓人親近的感覺,讓人忍不住能夠將心理的話,通通的逃出來與她訴說!張二馬一點兒不設防被的樣子,讓蘇小思也心裡一暖。
“我只是想着,你這個年紀,應該是有個青梅竹馬的女孩兒纔對!”蘇小思說完,張二馬便是好像陷入了往事之中,點點頭,說:“蘇小姐說的沒錯,我的確是有着一個深愛的女孩兒!但是如今,她應該是早就嫁給其他人做妾室了!”
蘇小思看到他那麼失望的樣子,皺起眉頭,說:“你既然深愛着她,爲何不去跟她求親?若是她與你心心相印,定然也不會委屈自己去做其他人的妾室!”蘇小思說出的話,對於張二馬來說,是如何都不敢想的。他搖頭像是撥浪鼓般,說:“小姐位高權重,是有着名聲的人,可是我只是奴才,只能夠做農活,沒有辦法去給她一個好日子,好生活。”
“可你怎麼就知道,她是想要過着那麼富足的生活呢?”蘇小思永遠都無法理解,這些男人爲什麼會覺得女人就不能夠吃苦,非要覺得他們勢必要嫁給大戶人家,然後享受着那般妾室有的待遇,“你應該知道,只要不是正房,身爲妾室就有着不爲人知的痛苦!”
每日要看着正房的眼色,同樣,她也不能夠光明正大的做出任何的事情,就算是府中給她的銀兩,也要在手中算計着,還生怕是被人知道自己花的多。有幾個妾室是能夠得到老爺的長久不衰的恩寵?男人便都是看色的,若是並不是黃花閨女,人老色衰,他們又怎麼會繼續疼愛呢?
而之後的日子,還不如找個尋常人家,安安心心的做她的婦人,這樣纔來的自在!蘇小思說完之後,看着張二馬,心中有些不滿的說道。可想起自己曾經的那個青梅竹馬的小妹妹,張二馬的眼眶也有些泛紅,搖頭,咬着嘴脣努力的不哭出來,說:“她爹爹不……”
“我不是沒有試過,可是她爹爹說,我只是個奴才,窮做活的,不能夠以後讓她吃上好東西!”張二馬這樣抽噎着,男兒郎卻流下淚,只是因爲到了傷心的事情。蘇小思看到她這副模樣,也是心裡有些心疼的將娟怕從他手中拿出來,替他擦着眼淚,說:“抱歉,我並非是故意的!”
讓他想起傷心事,蘇小思並不是有意爲之。
“若是可以,我又何嘗不想與她過着安穩的生活,即便是她織布,我耕田,也要比在這戰場上刀槍
無眼來的好很多。”張二馬在蘇小思的面前,倒是也忍不住的說出了實話!究竟有多少人是想要保家衛國前來的?這軍中的將士,除了孟南峰是世代的將軍,不得不來之外。
其餘的哪有一個是豪門權貴?又有哪一個是朝中大臣的公子?若是有權有勢的,都在京城之中享受着他們拼勁性命換來的安穩之中,揮霍着自己手中的金銀,過着那般奢靡的生活!而在這裡的,都是窮人家的孩子,怕是心中都在想着,與張二馬一樣的事情吧?
因爲這裡面,不用銀兩便是能夠吃飽喝足!
“那姑娘,如今嫁給誰家?”蘇小思這樣輕聲的問着,讓張二馬也擦乾了自己的眼淚,說:“我不知道,只聽說是家裡那邊的一個年過半百的小官。我曾經與她寫過幾封信!”雖說是信,但是張二馬豆大的字不識一個,寫出來的也都是那般鬼畫符的東西。
蘇小思有些好奇的說:“她有給你回覆過嗎?”
“沒有,她應該是過的很好,所以一直沒有給我消息!後來我隨着軍隊入京城,便是也不方便,從此與她音訊全無!我想着,她應該是過着很好!”張二馬擦乾眼淚,支支吾吾的說道。事情已經過去多年,其實如今的張二馬也已經記不起當初那個女孩兒的音容笑貌。
可是當初那純白的感情卻還是彌留在心裡,若是能夠讓他看到如今那女孩兒的臉,他應該還會認得出來!“若是能夠回去,我便幫你尋一下!可若是她願意從那富貴人家出來,與你過着苦日子,你是否願意接受?如今早就不是清白之身的她?”
這是一個非常痛苦的問題,心愛之人早就成爲其他人的婦,若是換做別人說出來,那便是私通偷情。但是蘇小思既然能夠開口,就勢必不會讓他們變成那般的樣子。張二馬聽見她的話,連忙點頭,沒有半分的猶豫,說:“我自然是願意的!”
只要他能夠在我的身邊,那麼其他的事情又有什麼關係?
“若她已經有了自己的兒子女兒呢?”蘇小思又繼續追問的說道,張二馬還是沒有一點的猶豫,拍着自己的胸脯,說:“那我便會當做我的自己的來照顧,定然是要用所有的軍功,讓他們能夠過着很好的日子和生活!”張二馬那淳樸的樣子,讓蘇小思的鼻尖一酸。
她拍着張二馬的肩膀,淡淡的說道:“你放心,這事情就放在我的身上,你好好的去拼軍功,這事情就交給我了!等着我們回到京城,我便是將你的青梅竹馬,替你尋回來!”蘇小思說完,起身離開,而小喜也是回頭看了一眼張二馬,連忙跟在後面。
“小姐,你真的要替張二馬尋到人?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哪怕是從青樓之中將人弄出來都要費一番功夫,更何況像是如今將人家好好的妾室要出來啊!”小喜並非是一個情感用事的人,她這樣提醒的說道,而蘇小思眼前稍微有
些朦朧模糊,她勾起嘴角,說:“我怎麼能夠有那般的本事,我只是想要問問,張二馬心中到底說如何想的。”
自從烏元良的事情之後,蘇小思就對於男人所謂的感情不抱着任何一點兒希望,她忽然發現世間若是真的能夠有純白的感情,那便一定是騙人的。什麼至死不渝,什麼此生不變?都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更改,方纔聽到張二馬的話,讓蘇小思的那顆已經死了的心,又重新跳動起來。
“若是能夠平安的回到京城,我自然會爲他尋覓一個良家的丫頭。就說那是他小時候的青梅竹馬,並沒有佳作他人婦,這樣不就好了?”蘇小思說完,看着小喜,認真的說:“你難道真的覺得,那作爲官宦人家的妾室,真的能夠平安的活到如今嗎?”
想必,那邊沒有任何的回覆,是因爲張二馬的那封信讓那邊有所察覺,日後那丫頭的日子也不好過。恐怕現在早就是香消玉殞了!而這些話,蘇小思自然是不會跟張二馬說的,不想要讓他在心裡感覺到愧疚,這般想着,小喜看了一眼蘇小思的眼神,有些心疼。
“小姐,你也不用處處都把別人的事情放在心上啊,你連自己都顧不過來呢!”小喜這樣說着,卻眯起眼睛看着蘇小思,發現她正怒視着自己,連忙閉口不說話!蘇小思狠狠的瞪了一眼小喜,說:“你最近真的如同張二馬說的一般,沒有大小之分!若是繼續這樣下去,難道有一天你真的要當小姐了?”這樣說道,小喜趕緊是揮着手,表達着自己的忠心耿耿。
蘇小思回去的時候,路過毒夫人的宅院,其實很想要向裡面看上一眼,但是她卻忍住了,目不斜視的離開。小喜看着她的臉色,更加的爲難,輕輕的搖頭。這般不自然的樣子,更是讓人感覺到尷尬啊!
可她們都沒有想到的是,此刻的孟南峰竟然身處在毒夫人的宅院之中,看着對面的烏元良,走過去像是詢問身體狀況一般的拍着他的肩膀,說:“最近怎麼樣?”烏元良也是輕輕的點頭,在他們不自知的時候,在毒夫人沒有看着這裡的時候,孟南峰輕輕的將某些東西塞進了烏元良的手中,也趕緊是告辭離開。
“今日午夜,後面樹林,自己前來,有事與你說!”孟南峰走的時候將手中的字條偷偷的塞給烏元良,而看到上面的字跡,烏元良也沒有說什麼,看到他憂心忡忡的模樣,毒夫人心裡忽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走過去,說:“孟將軍今日過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烏元良搖搖頭,安慰的拍着她的肩膀,說:“沒什麼事情,還是想要過來看看我的身子到底恢復的如何,擔心我罷了!”孟南峰這幾日經常過來,而也沒有什麼異常,毒夫人雖說是沒有放心下來,但還是點點頭,頷首看着窗外那安靜的院子,心中有着隱隱的不安。
午夜,原本毒夫人與烏元良就不是住在一起,出去便也方便了很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