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什麼當初那麼火急火燎的讓大家都搬過來左廂房,現在才發現一點用處都沒有。東北火炕,它的炕只有一個允許廚房燒飯時的熱氣傳過來,而且因爲家裡人少,又是一家人,大家睡在一個房間裡也沒什麼。
但是自己這裡明顯不是一個情況啊。且不說從哪裡弄來那麼長的管道來傳輸熱氣流,但是這氣流傳輸到各個房間裡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哪裡來的這麼多能量?蘇小思現在深刻懷疑自己的腦子當時是不是被門夾了,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如今只能將後廚的熱氣導向廳堂之中,起碼大家吃飯的時候是熱乎的。至於其他的,到時候不行只能製造土炕。
後院裡放置的昨日搬回來的黏性泥土,蘇小思知道暫時還用不到。索性也不將泥土倒出來,繼續放在麻袋之中。時不時的澆一點點水,保持它的溼潤和黏性。
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後廚已經開始準備晚膳了。蘇小思特意來到後廚打算觀察一下土製管道的情況。只是可惜目前這土製管還不能與裹在裡面的木樁分離,所以目前熱氣還不能傳遞。
不過蘇小思仔細的觀察下還是有了一個收穫。雖然現在土製管道還不能“通氣”,但是隨着熱流的傳輸,泥土似乎變得更加堅硬,而且與木樁之間的縫隙也會變得更大。這無疑是個好消息。因爲這就說明,多傳輸幾次熱氣後,也許管道就會和木樁自動分離,而不用擔心它的破損問題。
蘇小思笑了笑,拍了拍手走出後廚,等着待會兒用晚膳。小喜跟在她身後,不解的問道:“蘇姐姐,什麼事啊你笑的這麼開心?”蘇小思狡黠一笑,對着小喜道:“小喜,你把耳朵湊過來,我偷偷的跟你說。”
小喜一聽,以爲是個什麼秘密,還偷偷的看了眼四周發現沒有人在注意她和蘇姐姐以後乖乖的把耳朵湊了過去,然後只聽見她的蘇姐姐很輕很惡劣的說了一句:“明天你就會知道了!”
這…說了和沒說不是一樣的結果嗎?小喜瞬間反應過來蘇小思在逗她以後,跺了跺腳然後快步跟了上去。
晚膳時間,大家仍然是在廳堂裡面一起用晚膳。天冷,等的時間久了飯菜便會變涼,而且人多大家聚在一起也會覺得暖和一點。蘇小思吃飯的時候不經意瞥了一眼那根伸出來的土製管道,下一秒卻瞪大眼睛。因爲有個沒注意的丫鬟直直的走了過去,腳稍稍一擡下一秒似乎就要踩在上面。
情急之下,蘇小思大喊了一聲“快停下”。立刻,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包括那個腳擡至半空中馬上要落下的丫鬟。蘇小思沒有注意到氣氛的異樣,她
只是迅速放下筷子快步走了過去,然後一把將丫鬟拉至一旁。
低下頭認真檢查了一下土製管道,幸好那一腳還未下去,所以沒有出現任何的損壞。蘇小思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剛剛真是差點就功虧一簣了。想到之前不停的找泥土,然後再揉搓,再找到長度適合的木樁,將泥土一點一點均勻的抹在上面,最後再晾曬等等一系列繁雜的工序,蘇小思覺得如果再重來一遍實在是有些傷腦筋。
有些後怕的拍了拍胸口,蘇小思站起身。轉過頭,發現大家都呈現出一種怪異的狀態。有的坐着,有的站着,有的嘴裡包了一口飯菜還未來得及嚥下,但此刻全都一動不動的睜大着眼睛看着她。
蘇小思有些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是自己臉上沾了什麼髒東西,還是剛剛自己風一樣衝過去的速度嚇到了他們?爲什麼大家都一動不動的看着她?
蘇小思的目光一陣搜索,最後在一個角落處發現了小喜的身影,她的手裡還端着飯碗,但是也是一動不動的看着自己。蘇小思快速的走了過去,拍了拍小喜的臉,說道:“小喜,你怎麼了,說話啊!”
聽到這句話,小喜似是解脫一般,眨了下已經有些酸澀的眼眶,才拋出悠悠然的一句:“蘇姐姐,剛剛不是你讓我們都停下來的嗎?”語氣中還有着些許的委屈。蘇小思一臉無奈:“別告訴我你們是因爲我剛剛喊了一聲‘停’所以都停頓下來的?!”
小喜沒有答話,但是那雙滴溜溜的大眼睛無疑證實了蘇小思說的話是正確的。蘇小思默默的翻了一個優雅的白眼:你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聽話的?!(微笑臉)
隨即淡淡的說了一句:“大家都繼續吃飯吧!”所有人才恢復到原來的狀態。蘇小思又側頭瞥了一眼土製管道,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隨即吩咐道:“大家等會兒來往的時候注意一點,特別是後廚的廚子們,”話未說完頓了下,擡起纖纖細手指向那根管道,接着說道:“一定不要碰到那根管道,大家知道了嗎?”
剩下的下人們一起答道:“知道了,蘇小姐。”蘇小思微不可聞的“嗯”了一聲,然後低下頭繼續解決自己的晚膳。心裡卻在盤算着怎麼樣讓兩個地方更加的引人注目,使人不會輕易的碰到和損壞它們。
這個問題一直盤旋在蘇小思的腦海中,直到她躺在牀鋪上休息時不知怎麼的想到了後院麻袋裡的泥土,也許可以藉此一用。
翌日,蘇小思沒有再去查看紙張。昨天看過之後,她就知道今天下午基本上就可以將紙張收集起來,所以此刻也不再擔心。
此刻更爲擔心的卻是土製管道的問題。早上燒製早膳時,蘇小思便發現似乎管道與木樁之間的間隙又大了一些。照這樣的速度算下去,明日的三餐燒製完成後,也許管道就可以自動脫離了。
所以今天的任務是在管道的兩端設立兩道“柵欄”,將管道徹底的包圍起來,這樣別人不易發現
,管道則不容易損壞。畢竟當初製造管道的時候蘇小思花了不少心思。
命令幾個下人從後院擡出一袋泥土來放在廳堂的門前。因爲這幾日蘇小思每天都會給泥土滴一點水,所以黏性和溼潤度保持的還是不錯的。
將泥土從麻袋裡倒出來,蘇小思拿起工具對着泥土一頓揉搓加工。等泥土的黏性比較均勻,攪拌的較好時,蘇小思纔拿出一個木盆裝滿黏性泥土來到廳堂內。
將管道兩旁都糊上泥土,就像築起了一處小小的土坯臺。只是此時泥土還沾滿黏性,不是十分乾燥。蘇小思在此處拉起了一道紅繩,提醒着人們不要將築起的小高臺踢倒。
隨後蘇小思又來到後廚,重複了一遍高高的步驟。當小高臺築好以後,她依然拉了一道紅繩,將其作爲“警戒線”。
做完這些以後便不再擔心有人再不小心弄壞自己精心準備的“管道屏障”了。接下來的時間只需要等着泥土慢慢乾燥,然後就成功了。
蘇小思正看着自己的“傑作”露出笑容時,突然感到一陣眩暈。她快步走到飯桌旁邊,扶着桌子緩緩的坐在木椅子上面,撫了撫有些疼痛的腦袋,揉了揉太陽穴。
許是最近一段時間有些受涼,大部分時間都在冷風中奔波,有時候做事嫌披風太麻煩,索性將它脫下扔在一旁。而且自己一做事就忘記了一切,有時候身體覺得有些涼了,但是卻想不起來將披風披上。
又或許是最近一段時間有些勞累。每晚入睡前總要思索一下第二日需要完成的事情,然後再考慮出現的問題以及如何去解決,總是要在牀上翻來覆去很久才睡得着。早上又會被生物鐘準時鬧醒,有時候還有些乏但是卻怎麼都睡不着了。有時候忙起來連午膳都隨便應付,更別提一直堅持的午休了。
這樣下來如何會不感染風寒身體不適?想了想,紙張還在定型乾燥中,而管道旁的“柵欄”也在等着它自己恢復。其他的事等明天再說吧,蘇小思覺得此刻自己的頭疼的厲害,只想趕快去牀上休息片刻。
繞去了隔壁的後廚,跟廚子說了一下中午的午膳自己不用了,讓衆人先吃不用等待自己,隨後蘇小思便匆匆的回到了自己房間。
躺在牀上沒有一會兒,蘇小思便沉入了夢鄉。朦朧中只覺得自己全身燙的厲害,而額頭更是頭痛欲裂。一種無法形容的難受感侵襲着蘇小思。
迷迷糊糊中,感覺額頭上傳來了一抹冰涼,像是有人將溼布放在了自己的額頭。頓時,額頭上的疼痛感消失不少,就連全身的灼熱感都消退了些。似乎有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語氣中似乎夾雜着無奈和疼惜:“這才幾天沒見到你,你怎麼就病成這個樣子了?”
隨後,蘇小思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被人輕輕的擡了起來,自己的後背好像靠在了一個寬闊溫暖的胸膛。而身後之人也是極其溫柔的往她嘴裡喂着藥水,藥有些苦,蘇小思輕輕的蹙緊了好看的眉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