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某柔軟而溼潤的熱度含住了她的脣,那種熟悉的混合着雪茄的味道劈頭蓋臉而來,她第一時間就眩暈了。
睜開眼,看見短髮的髮梢,濃長的眉,寬闊的額頭,還想再看仔細一點,可是不行,虛軟、眩暈,讓她陷進一個黑色的漩渦裡,情不自禁閉上眼,再無力氣睜開……
良久,她才從這漩渦裡解脫出來,可是,仍然昏昏沉沉的,好似天花板都在旋轉。
他雙手撐在她肩膀兩側,黑沉不見底的墨瞳,就在她眼睛上方,淡淡流光。
“現在像誰的味道?”他問。
他的聲音和平時的平靜清沉不同,有些微嘶啞,可就是這嘶啞,莫名其妙讓許自南的心尖尖上好像有一根羽毛擦過去一樣,又癢又麻。
“嗯……”一個“嗯”字,原是想想怎麼回答的意思,可卻是又嬌又糯的,如融化的太妃奶糖。像誰的味道?這麼傻的問題,還能有誰的味道?
她還沒想好怎麼回答,溫熱溼軟和雪茄的味兒又覆蓋了下來,再一次地陷入更深的漩渦裡,頭暈目眩,不知何所……
在她恍恍惚惚,覺得快要窒息的時候,他才停下來,抵着她的鼻尖,問,“誰的味道?”
“嗯……”她閉着眼睛,只感覺自己的臉熱得發燙,聲音也黏得在喉嚨裡化不開似的,“好暈……”
“暈?”他微微提了聲音。
“嗯……”她迷迷瞪瞪的,伸出胳膊來推他,他的氣息真讓人喘不過氣來啊!“你遠一點點啊,我暈你的味道……”
“……”聽過暈車暈船暈飛機的,還沒聽過暈味道的……
門鈴此時響起,他起身去開門,門外站着的是助手常田。
常田將手機舉給他看,上面一張男子的照片,“跟夫人去看歌劇的人是他。”
晏暮青眉頭微微一皺,幾乎看不出來,又恢復平靜了,淡淡的三個字,“知道了。”
他關門,轉身重回臥室,她身裹在潔白的被褥裡,只露出一顆小小腦袋,長髮四散,此刻是醒的,半眯着眼,煙水迷離。
她是看着他走過來的,黑褲,歐式襯衫,領結,每一步都沉穩而悠然,閒庭信步又不失尊貴氣度,這樣的他,像王子,不,王子年輕了些,應該說像一個國王……
她恍然想起,他今晚是參加宴會的,難怪穿成這樣。
正看得走神,他的聲音驟然響起,“據聞,許家千金,秀外慧中,高貴典雅,德藝俱佳……”
她被恍然驚醒,一時真的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高貴典雅……德藝俱佳……這是媽媽用心打造的她的形象,如果媽媽知道她今天辦的事,說的話,估計不用她動手,一定親自替她掘坑了……
暈乎乎的感覺終於過去,她苦着臉解釋,“是……我本來是這樣子的沒錯……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全怨他這個怪大叔把她骨子裡完全相反的性格潛力全給逼出來了……
明顯的,大叔並不想聽她的解釋,解開袖釦,自顧自地進浴室去了……
她無地自容,扯過被子往頭上一罩,晏大叔如今是對自己失望透頂了吧?他原本是衝着那個高貴典雅的許自南而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