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她在抽出照片之前還假裝鎮定的話,那抽出之後,胸口立刻被勒緊了……
這是幾張什麼照片?
牀/照!一個裸身的男人壓在一個女人身上的照片洽!
那個女人她並不認識,又或者她認識她記不得了吧,她第一次有些怨恨自己這什麼都記不得的狀態。
至於那個男人,只有背面,每一張都是背,而且僅僅只有背,照片的角度,無法判斷這個人是誰,但是,男人身下女人的臉卻很清楚,甚至能看出一臉陶醉的樣子鈐。
眼前莫名閃過一個畫面,好像什麼時候,也見過這樣的情形,心口愈加覺得發緊。
強忍着這種緊迫感,她把照片放下了,“我還以爲是什麼東西,這種跟我一點關係沒有的照片我不感興趣!還有,如果以後爲這種事找我,請你不要再出現了吧!”
孟潮白笑了笑,“那我爲什麼事找你你會見我?敘舊可以嗎?”
“孟潮白!”許自南語氣嚴厲起來,“我是一個已經結婚的女人!請你自重!”
孟潮白再度一笑,“自重,我覺得照片上的男人該自重纔是。”
許自南不是傻子,孟潮白這麼費周折把照片給她,字字句句影射,不過是想告訴她,這個男人是晏暮青。
她也承認,她心裡有過動搖,可是,很快她又堅定了信心,她不信,不信那個口口聲聲說此後只有她一個的男人會背叛她,也不信,那個曾經在傷害中成長的男人會做他自己最痛恨的事,成爲他自己最痛恨的人。
“不好意思,那你去跟照片上的人說吧。”她臉色愈加陰沉。
孟潮白把照片拿起來,指着上面的人,“你真的不想知道這上面的人是誰?我可以告訴你,這個女人,是南歆。叫舒南歆。至於男人,只有背面,我就不信口開河了,免得我說了你也不信。如果你還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去問你身邊所有的人,他們都認識南歆你知道嗎?你爸爸媽媽,你最好的朋友,他們都知道!他們都知道舒南歆是晏暮青的未婚妻,可是,還是利用手裡的籌碼把讓晏暮青把舒南歆給一腳踢開了,娶了你。對晏暮青這樣的人來說,他想要的就不會得不到手,魚與熊掌他一向可以兼得,娶到你,他得到許家的一切,至於南歆,也同樣可以繼續存在,畢竟這個社會,換一種方式繼續苟且的人多得不勝枚舉。”
南歆!這名字是纏繞在她心裡的一根繩,時不時緊一下,勒得她難受一下。
她盯着南歆這張臉,好似要從記憶裡翻出這個人的樣子,可是,她徒勞無功,又好似,要把這張臉牢牢記住,可記住又有什麼意思?
孟潮白把照片塞回信封裡,重新交給她,“你還是拿着吧,沒準有用。”
她把心裡的起伏壓下去,冷笑,“你倒是好笑,神通廣大得很啊,別人的豔/照你也能拍得到?”
孟潮白聳了聳肩,沒解釋。
“可惜,我對豔/照門之類的不感興趣,你還是把它賣給狗仔隊也許更有價值!孟先生,我告辭了。”她起身。
這一次,孟潮白終於沒有攔她,她快速走出了餐廳。
即將走到大堂的時候,她卻忽然看見了父親許默滄,正匆匆從大堂外趕來,並且直接朝着電梯走。
她本來想上前打個招呼的,可許默滄走得很快,也沒看到她,直接就進電梯了。
她心裡無端犯了疑,他不在家裡照顧媽媽,來酒店幹什麼?
她心念一動,盯着電梯的樓層,眼看它停在了8樓,自己迅速搭另一個電梯跟了上去。
剛出電梯,就聽見許默滄打電話的聲音,“你不在你說的房間,到底是哪間房?”
她心中更加疑惑了,沒事來酒店房間?拜託她絕不會往好事上想。
悄悄探頭一看,果然看見許默滄的身影。
大概對方又說了個房間,他才掛了電話,繼續往前走,許自南則躲躲藏藏地跟在後面。
許默滄在一間轉角的房門口停下,敲門,她往後一退,正好在轉角處躲着。
門開,裡面傳來女人的聲音:“你終於來了。”
她飛快跑過去,大喊,“爸爸!”
而此時,她看見的是,一個只裹着浴巾的女人掛在許默滄脖子上,並且,浴巾已經滑落下去一半了。
許自南腦子裡轟然一響,有什麼熟悉的東西一撞,然後幾個畫面往腦海裡涌……
南歆的臉,趴在南歆身上的男人,然後她尖叫着我恨你們,恨你們,轉身就往外跑……
許默滄聽見了她的聲音,驚恐回頭,說着,“南兒,不是這樣的!”
她腦中無數畫面衝擊,好大的聲音叫着她,“南兒,南兒……”那個聲音很遙遠很遙遠,好似來自很久以前……
她捂着耳朵,眼前還是南歆的臉和男人的背在晃動,她衝着許默滄大喊,“我恨你!我恨你!”
她轉身就跑,腦海裡,播放着同樣的畫面,她也是這麼瘋狂地跑着,心裡滿滿的恨意,而後,有人叫她“小南”,畫面裡,跑來的是孟潮白,她投進孟潮白懷裡,哭着叫他的名字……
“潮白……”奔跑中的她,分不清回憶和現實的她,竟然下意識地叫出了這個名字。
而後,她的前方就出現了一個聲音,“我在,小南!”
她停住腳步,驚訝地看着眼前,孟潮白真的就站在前方,兩米的距離。
“小南,我好開心,你終於記得叫我潮白了。”他向前邁了一步,“怎麼了?什麼事這麼驚慌?”
身後,許默滄的聲音也追來了,“小南!小南你等等!”
許自南匆忙沉下臉,對孟潮白道,“對不起,你聽錯了。”
說完,她越過他,跑向電梯。
電梯門口,許默滄追了上來,胳膊一伸,將電梯門撐開,擠了進來。
“小南,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許默滄解釋。
許自南轉過臉去,羞於跟這樣的人講話,果然有一句說的是對的,男人一次出軌,就一定會有第二次!
“小南,我……我跟那個女人沒有關係,我……”許默滄陷入吞吞吐吐解釋不清的狀態。
許自南更加鄙視,鄙視且痛苦,她甚至覺得自己的父親比晏項文還不如,晏項文至少沒有一而再再而三,唯一比許默滄更過的是帶了孩子回家,而許默滄有何嘗不是?如果青青那個孩子不是掉了,說不定也進家門了!
她一想起這個就十分鬧心,所以,無論許默滄說什麼她都不搭理他了,這種人,她不屑於再跟他說話,只等着電梯到底,就各自回家。
抵達第一層時,電梯門開了,許自南沒有謙讓,走在前面,許默滄跟出來,拉住了她的胳膊,“小南,先別走,我們先說說話。”
“你還好意思跟我說話?”許自南忍無可忍了,“我都爲有你這樣的父親感到羞恥,我媽當年眼光怎麼這麼差了!”
“小南!”許默滄用力叫她的名字,“是,我的確是做過對不起你們母女的事,可是,不代表一次錯,終生錯啊!這個女的我真的不認識。”
“不認識?不認識你來幹嘛?難不成是……”她想說難不成是來嫖/chang的?可他是她的父親,這兩個字她說不出口!想想也合理,媽媽腿不好了,在這方面肯定……
儘管她是已婚女人,她還是羞於想下去!
“她打電話約我來的。”許默滄道。
“呵!真是好笑,她約你?你就來?還有,你不是不認識她嗎?她怎麼會約你?我說爸爸,你說話能稍微有點邏輯嗎?讓你的話可信度也高點啊!”許自南不得不諷刺了。
許默滄便吞吐起來,“不是……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有我電話,我之所以來是因爲她說她是……是……”
“是什麼?”許自南見他吞吞吐吐,愈加覺得他的話不可信。
“是同學……”許默滄支吾着道。
“同學?同學一男一女來酒店?還叫你來你就來?你還當我是未成年的小女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