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有你,我每天的樂趣就沒了!”板着臉,齊毓殤說的一本正經。
顧瀟凡剛到嘴裡的美酒,“噗”的一聲全部噴了出去,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後合,毫無形象。
洛千歡黑線,倏然嫵媚一笑,聲音裡卻透出足以結冰的森冷,“這幾年我要忙風月商行,沒有時間陪不悔,她要回大燕,大師兄一定樂意陪着她去,兩人形影不離,日久生情,說不定過不了多久,我們雪域就可以辦第二場喜事了……”
第一場喜事,她說的是十幾年前,師傅莫惜雪和大師伯江逐流的婚事,可惜以悲劇結尾,到現在,莫惜雪還在躲着江逐流。
齊毓殤偏頭,肩膀聳動,極力隱忍着胸腔內翻涌的狂笑,千歡這招太毒了,雪域弟子都知道,掌門大弟子凌晨少年拜師,那時莫惜雪和江逐流正在熱戀中,每日佈置了練功任務之後便對他不聞不問。
唯有顧瀟凡這個比他僅年長三歲的師叔對他照顧有加,兩人同吃同寢,久而久之,顧瀟凡對漸漸長大的凌晨有了超乎師徒之外的情感。
從那之後,凌晨處處躲避顧瀟凡,實在躲不過,就冷着臉跟他做、坐得遠遠的,儼然不想跟他有任何接觸。
後來,凌晨藝成下山,在江湖上飄蕩,順便管理雪域在列國的生意和堂口,再也沒有回過雪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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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阮不悔被莫惜雪帶到雪域,許久不見的凌晨突然回山,看到阮不悔之後,竟然留了下來。
於是,整個雪域都知道,凌晨大師兄對新來的小師妹很特別,他能對她笑,對她溫柔,好像她是嬌嫩的花朵、易碎的瓷器一般,小心細緻的呵護着。
後來的幾年,他雖偶爾離開雪域下山辦事,但都會以最快速度趕回來,並給阮不悔帶一些小玩意兒來討她開心。
雪域除了洛千歡和顧瀟凡之外的人都以爲,凌晨這麼呵護少女,是準備娶她爲妻。
顧瀟凡覺得,小丫頭好雖好,年齡卻太小,凌晨好像在呵護女兒似得寵溺她的樣子,怎麼看怎麼彆扭。
但他也知道,如果說普天之下還有能驅使凌晨這種渾身上下透着霸氣狂傲男人的人,那個人一定是阮不悔。
洛千歡這話,是戳到了他的軟肋,難怪他直接變了臉色。
何謂蛇打七寸,請看現在的洛千歡。
“靠,洛千歡你是屬狐狸的吧?這麼狡猾奸詐,難怪跟齊小子狼狽爲奸。”顧瀟凡蹭的站起來,從屋頂上直接飄下,黑着臉瞪兩人,沒好氣道。
這招太毒,太奸詐,太狐狸了。
“謝師叔誇獎。”洛千歡燦爛一笑,將這個當成讚美。
奸詐狡猾,那是必須的必啊!
不然齊師兄這個級別段數的,我怎麼拿得下?
爲了齊師兄這個絕色傾城的大美人,腹黑奸詐算什麼,小人她都樂意做,只要能把他給收了!
顧瀟凡,“……”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極品自戀又不要臉的,能把人氣得吐血三升。
“師叔,其實你人也不錯啊,但跟凌晨大師兄,你們倆都是男的,你不怕斷子絕孫啊?”正鬱悶加煩躁中,始作俑者卻突頓住笑,一本正經道。。
“真愛會在乎有沒有後麼?”顧瀟凡挑眉,狂傲冷笑,“再說了,現在有些男人不也是一生無後,那是他們不行,不能怪對方身上。”
他說的一本正經,齊毓殤嘴角卻狠狠一抽,無語扶額,“師叔,千歡剛滿十五歲,還是個孩子,您說這麼直接,會帶壞她的!”
“這丫頭鬼精鬼精的,不帶也是壞的。”顧瀟凡脫口而出,見洛千歡柳眉倒豎,小手握成拳頭拉開架勢,忙一溜煙跑了個沒影,“我還有些事情,先走了,齊小子,看好你的人。”
“我的人?”
“他的人?”
被留下的兩人面面相覷,反應過來後洛千歡紅了臉,提着竹籃轉身,徑直回房給阮不悔寫信去了。
背對着齊毓殤的她沒有發現,男人一直目送着她的背影,目光流露膩死人的溫和寵溺,等她轉身關門時,又迅速收斂,恢復冷酷無情的經典表情,若無其事負手觀望院中飛花。
御書房,齊清望着鼻青臉腫跪在地上的大內侍衛,臉色鐵青。
“屬下失職,請皇上責罰。”趙川跪在地上,磕頭不止,俊臉被熱心百姓揍腫,嘴角青了一大塊,說話表情都顯得扭曲。
齊清持硃砂筆的手都在抖,眉峰一跳一跳的,表情陰鷙,站在他身側伺候的近身內室小太監都擔心他會開口吐出一個“殺”字。
畢竟,這位主子喜怒無常,殺人對他來說跟家常便飯一樣。
趙川就是跟蹤洛千歡的那名大內侍衛,他被幾名壯漢扭送到京兆衙門,怎麼也無法證明自己大內侍衛的身份,但見他談吐不俗,京兆府尹便派人去太子府求證。
齊強親自去了一趟京兆衙門,這才證明他的身份,將他帶出來,並令他給失主道歉,這才了事。
但大內侍衛出門捉拿逆犯,卻丟失了腰牌,並被當成竊賊的事迅速傳到大街小巷,無數人提出疑問,這樣沒有能力的人,如何做了大內侍衛?如何保護皇上安全?
齊清並不是生氣趙川把人跟丟了,而是生氣他的不小心,被扭送到京兆衙門不說,還被當成竊賊,丟盡他的臉。
很想殺了他,但他的身份……
正糾結着,敲門聲陡然響起,齊清眸色一愣,聲音森冷的能結冰,“什麼事?”
“皇上,求見!”
“讓她進來!”
御書房緊閉的門打開,元敏身穿鳳袍、頭戴鳳冠,玉手捉着裙角,以最優雅、最美好的姿態踱步而入,身後跟着穿着富貴,年齡於她相差無幾的貼身侍女,如今後宮大管家李嬤嬤。
“臣妾參見皇上。”看一眼滿臉慚愧之色的趙川,元敏雙手交疊在右側腰際,膝蓋微彎。
“你來做什麼?”跟元敏的感情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差,齊清知道,他們是利益結合,各取所需。
所以,看到這個女子穿着安暖曾穿着跟齊廉一起祭天鳳冠鳳袍,故意做出這樣賢惠的姿態,他只覺煩躁。
在他心中,能母儀天下的女子只有一個,那就是已故的孝慈皇后,她人如其名,安靜又帶給人溫暖。
元敏雖然聰敏多智,但和安暖相比,他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味道。
或許,這就是氣質差距!
見元敏故作優雅的言談舉止中難掩倨傲,他凝眉。
元家在朝中,勢力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