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千歡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但隨着他的講述,她終於明白“心意相通”、“心有靈犀”這兩個詞的真正含義。
原來,阮不悔跟洛千歡、齊毓殤等人分別後,便徑直迴雪域山莊,在莫惜雪和凌晨的幫助下,閉關練功。
她勤奮刻苦、努力上進,武功突飛猛進不說,連薛劍癡的三千本藏書都看完,並且倒背如流。
雪魄功她已經練成,僅剩下另外一種功法,在莫惜雪的耐心講解和凌晨的悉心教導下,她的進步神速。
本來是非常順利的,但在今年八月份,也就是洛千歡因爲齊毓殤要離開聖京而心神不寧那段時間,阮不悔的心神也有些動搖。
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她陷入夢魘之中,掙扎哭泣、痛不欲生。
練功最忌走神,她練的兩儀真氣講究的就是靈臺清明、心無旁騖,在最關鍵時刻,她沒扛過那道坎,走火入魔,吐血暈倒。
顧瀟凡和莫惜雪用了很多辦法才保住她的命,但她依然昏迷不醒,氣息時強時弱,凌晨憂心不已。
五日前,她突然醒來,連顧瀟凡都很驚訝她的承受力和忍耐力,誰知沒等養好身子,她便要下山。
莫惜雪當然不許,顧瀟凡更是下了死命令,在沒調養好身體之前,不許離開雪域山莊半步。
其實他和莫惜雪都知道,阮不悔雖練成兩儀真氣,卻在最後一道關走火入魔,已是病入膏肓,回天乏術了。
阮不悔不願留下,在莫惜雪房門外跪了一個晚上,硬生生求得莫惜雪答應她下山,但有一個條件,無論如何要在半個月內回去,讓顧瀟凡和她繼續爲她的身子努力。
阮不悔答應了,不顧身體不適,和凌晨跨上青鳥,直奔聖京。
今晚纔到的聖京,通過風月樓的負責人找到雷鳴,被告知齊毓殤和洛千歡已在一日前離開聖京,趕往奇案頻發的膠東縣。
連日趕路,她已疲憊不堪,凌晨本欲讓她在風月樓休息一晚再來,她卻固執不肯歇息,堅持要連夜趕路,還說再晚就來不及了。
她如此堅持,對她言聽計從的凌晨無奈,只得爲她裹上白狐披風,叮囑累了就靠着她休息,不要強撐,在她的再三發誓保證下,才陪同她一起前來。
接下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他們來的很巧,在關鍵時刻救洛千歡,凌晨還以極狠的手法廢去梅娘武功,將她交給衙門,解了他們的心腹大患。。
俗話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說得就是他們兩個了。
洛千歡唏噓不已,瞅了瞅齊毓殤又看凌晨,最後直接站起來往內室走,“我去陪着她,萬一風雷交加,她也不會害……呃……”
她突然蹲,捂着,臉頰抽搐着,像是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
“千歡,你怎麼了?”齊毓殤和秦宇齊齊站起,齊毓殤以最快的速度跨步到她身邊,將她抱坐在椅子上,“是不是跟梅娘打鬥的時候受了傷?”
秦宇伸出去的手尷尬收回,溫潤俊臉劃過失落。
“沒有受傷,我只是……”洛千歡捂着,滿臉隱忍痛楚之色,“灼燒似得難受,好像在鍋裡煎炸似得,我……”
“是麼?”秦宇臉色一變,斂去面上失落,到她身側坐下,手指準確落在她皓腕脈搏上,眸色陡然一沉,“釀!”
“釀是什麼?”齊毓殤和洛千歡一愣,齊齊看他。
“黑燕不是受傷,是中了釀的毒!”秦宇面沉如水,“想來是剛纔跟梅娘打鬥時,梅娘在不知不覺中給你下的,不然你不可能沒任何反應。”
“我……”洛千歡俏臉染上緋色,有些尷尬,有些慚愧,“我不知道,師叔不是已經把我跟不悔調理得百毒不侵了麼?爲什麼我還會中毒?”
她很疑惑,秦宇也有些不解,“按理說,師叔調理出來的身體,我不該懷疑,但看你如今的脈象,確實是釀。”
“釀是什麼?”齊毓殤凝眉,更在意這個,“有沒有解藥?”
“沒有解藥!”秦宇搖頭,望着他的眼神有些古怪,“釀是至淫之毒,此毒無色無味、溶於血液,片刻便可遊走全身經絡,引起身體不正常的高熱,特別是能……引、引發女子淫性。”
秦宇大喘氣,外面微風吹拂,他額頭卻出了一層汗。
“淫、毒?”兩個字被齊毓殤說得咬牙切齒,洛千歡不用擡頭就能知道,他此時一定是挑着眉,一副要吃人的模樣,似笑非笑的,妖異而陰沉。
“是。不過這毒對人體本來並無大傷害,只是被一些人用來增添閨房情趣,只是黑燕跟梅打鬥了一場,所以毒素在血液中加快了運行速度,導致她身體不適……”
“該死的,我去一趟大牢。”擡手將一把梨木椅子劈成兩半,齊毓殤將皺着眉,額頭不住冒汗的洛千歡抱起,迅速到內室安置。
“好熱……”洛千歡咬牙,額頭汗水滾滾而落。
她只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全身的血液都好像要沸騰起來死的,處更加像憋了一個晚上想如廁一般,迫切的需要排泄出去,還有,也迅速發熱,脹得外面的肌膚都有些疼痛。
“千歡,忍住,一定要忍住,等我找回解藥!”齊毓殤握緊她的手,目光裡的擔憂再也掩飾不住,“是梅娘給你下的毒,她一定有解藥,信我,我不會讓你出事的,一定不會……”
“別費心了!”洛千歡搖頭,漂亮杏眼水汪汪的,盛滿媚意,“我雖對醫術瞭解不多,卻也知道,秦宇師兄是師傅的得意弟子,他都說此毒無解,你去找梅娘,恐怕也是空手而歸。”
“不管如何,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都要試試,這是你告訴我的!”齊毓殤在她額頭輕吻,“千歡,忍住,等我回來!”
鬆開她的手,齊毓殤奪步而出,大聲喊着,“慕容,備馬,跟我去衙門,快!”
慕容烈不明所以,但見他滿臉着急,料想是有事,忙從馬廄前來兩匹快馬,同他一起絕塵而去,留下雷神站在院中,滿臉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