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運沒有停靠的碼頭,就好比老虎沒有了鋒利的爪子,溫氏航運一時間陷入危機,聖京商人也人心惶惶,着急不已。
北齊常年寒冷,能與外界來往的時間僅有三四個月,現在天氣已經漸漸轉涼,再不走一批貨,就要等明年。
於是,着急的他們開始想另外的辦法與外國通商。
在商人都手忙腳亂的時候,風月商行一艘裝滿貨物,可以在雪地上快速滑行的雪地商船從官道離京,舉國震驚。
齊清聽到黑翼的稟報,震驚的折斷了手中硃砂筆。
雪地上快速滑行的雪地商船?
那是什麼東西?
什麼人設計建造出來的,如何在雪地上快速滑行的?
“皇上,屬下查過,這商船隸屬於風月商行,是老闆風月夫人的獨家設計,連製作都是在她親自監督,最關鍵的幾道工序更是她完成,所以……”小心瞧着他的臉色,黑翼臉上怯怯的。
“風月夫人?”齊清陰鷙黑眸危險眯起,擡起頭看他,表情充滿肅殺之氣,“可曾查出此女的身份來歷?”
“屬下無能!”黑翼嚇得面如土色,雙膝直接跪倒在地面,“屬下用盡手段,也沒查到她的來歷,直傳言說她好像是一名,又有傳言說她是未婚先孕,被家族驅逐出來,建立了風月商行,靠着高明的經商手腕,短短數年便名滿天下,商鋪更是遍佈列國,各行各業都有涉獵,其實力威望在列國一年強似一年,足以說明她的才能。”
“?”齊強斟酌着這兩個字,神情有些古怪,“爲何說她是,而不是姑娘?亦或者是誰家的夫人呢?”
“如果是大戶人家的夫人,是斷然不會拋頭露面的,姑娘家哪有如此玲瓏的心思和卓遠的見識?”
“有人見過她麼?”
“沒有!”
“既然沒有見過,怎能如此篤定?”齊清扔掉手中半截硃砂筆起身,拿起衣架上的虎皮大氅,“帶上侍衛,跟朕到風月商行走一趟,朕要會會這個風月夫人。”
聽到柳鶯兒回稟,齊清已經連續三次到風月商行,要求見風月夫人時,洛千歡的病情再次加重。
阮不悔和凌晨還沒回來,齊毓殤和秦宇用盡辦法纔將她的病情穩住,卻只能看着她日漸消瘦下去,心疼又自責。
如果他們警覺一些,她也不會中毒,如果他們趕到的及時,她也不會被媚娘在身上下了淫毒,現在承受苦楚。
齊毓殤真不知道,洛千歡那麼纖細柔弱的小身子,是如何承受焚身烈焰般痛楚折磨的,每次看着她皺着眉、咬着牙的樣子,他就心痛如絞。
洛千歡韌性極佳,毒發時不喊不叫,只緊緊咬着牙關,承受着身體裡的烈火焚燒,血液好像沸騰起來的痛楚折磨。
每次毒發過後,她的衣服和被褥都會溼透,看得他和雷神、秦宇、慕容烈這幾個大男人都摸摸豎起大拇指,對她的忍耐力欽佩不已。
洛千歡說,她這是跟小師妹學來的,雖然喊叫能,但更消耗體力,還不如咬緊牙關,說不定挺一挺就過去了呢。
這麼堅韌倔強的話,齊毓殤怎麼也不敢相信,竟然出自一名十歲左右的少女之口,但看洛千歡那認真的樣子,他知道,她沒說謊,也沒必要說謊。
“小師妹和大師兄到底什麼時候回來?”秦宇好不容易用銀針將洛千歡體內的毒素壓制住,擦着汗看他,心有餘悸。
“阿梅說會盡快回來,按照她的性格,就算凌晨阻止,她也不會耽擱,除非……”齊毓殤淡然說着,表情突然變了,偏頭看秦宇,秦宇也是一臉的恐懼,“除非她出了事,大師兄正在照顧她,所以……”
他還沒說完,齊毓殤已經站起來,一迭聲的喊,“雷神,鶯兒,雷鳴,你們都過來。”
三人連着慕容烈聽他聲音急促,以爲出了什麼事兒,連忙跑了過來,滿臉焦急,“公子,怎麼了?”
“雷神,你速度用明月閣的人去查,小師妹和凌晨現在在什麼地方,他們不能出事,千歡的藥更不能出事。”齊毓殤井然有序下令,“雷鳴,你去查還有什麼地方有雪藕,鶯兒,你去各大藥鋪查,看看有沒有跟雪藕藥效近似的藥,全買回來,慕容你跟爺去一趟衙門,爺再去跟梅娘談談。”
“梅娘不是瘋了嗎?”秦宇好奇挑眉,見雷神三人離開,又道,“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我總覺得梅孃的瘋太過蹊蹺,她恨之入骨的男人還沒死,她怎麼捨得瘋?”瞟他一眼,齊毓殤表情沉重,“秦宇,唯有你照顧千歡,我才能放心,如果說幫忙,那就請你幫我好好照顧她。”
“你……”秦宇腳下一個踉蹌,望着他的溫潤眸底流露出慟然無聲的震驚,繼而變成憤怒,就衝上前一拳狠狠揍在他臉上。
齊毓殤淬不及防被他打個正着,頭一偏,右邊嘴角一陣火辣辣的疼,揉着下巴,他邪魅一笑,“怎麼,終於忍不住了?”
“齊毓殤,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秦宇怒罵,正要再揮拳,手腕卻被慕容烈捉住,他偏頭,目光裡是從未有過的冷冽,聲音更是嚴肅得能結冰,“放手!”
“秦公子,屬下不知道您爲何跟公子動手,但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洛小姐還在躺着,兩位有什麼事,等她好了再慢慢算可好?”慕容烈鬆開他的手腕,卻伸長手臂擋在齊毓殤跟前,不肯讓他前進一步。
“齊毓殤,你明知道她喜歡你,卻放任她爲你嘔心瀝血,你明知道她毒發痛苦不堪,卻不肯娶她,爲她解毒,你真行啊!”秦宇溫潤臉上帶着從未有過的憤怒,拳頭握緊鬆開,鬆開又握緊,胸膛起伏,俊臉發紅,近乎咬牙切齒的低吼着,“這樣看着她痛苦,你是不是很得意,優秀的她爲你生不如死?齊毓殤,我真是看錯了你!”
“慕容,你先去衙門準備,爺隨後就到。”雖然是在對慕容烈說話,齊毓殤的目光卻緊盯着秦宇。
慕容烈知道,他有必要給將洛小姐疼在心坎裡的秦公子一個交代,當下沒有多言,點了點頭走出院子。
“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慕容烈走了,秦宇的理智也回籠,面上怒火斂去,卻很認真的看着齊毓殤,質問的姿態非常明顯。
“秦宇,我前有齊清齊強父子應付,後有黑影帶領殺手閣高手追殺……”齊毓殤負手望天,偏頭卻見慕容烈帶着一名衙役模樣的人慌慌張張跑來,“公子,不好了,梅娘了一名獄卒同她交歡,獄卒已經死了,梅娘……”
“你說什麼?”齊毓殤瞳孔一縮,滿臉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