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千族人無論男女老少全部聚集到高臺前,菲雅和六大長老坐在高處,木噶木辛二人面向族人,面無表情,毫無愧色。
木噶保持緘默,任憑族人用言語討伐也不吭聲,偶爾說得狠了,木辛想開口,他眼睛一瞪,兇光乍現,木辛往後縮了縮,沒敢吭聲。
他是虎族第一勇士,數十年來被族人倚重,就算平常站在那裡不說話,也自帶氣勢,此時虎目一瞪,氣勢逼人。
“你們說五十年前的聖女之死也是我設計的,有何證據?”木噶目光如刃,冷冷掃視一週,成功震懾住場面,數千人無人敢開口,只剩下規律的呼吸。
他瞪着洛桑,表情陰森,“你說你是聖女之後,你又有何證據?五十年前的事情都往我身上安,你們是找不出理由處置我了嗎?”
幾十名親身經歷過五十年前怪病的老人皺眉,求證看六名長老。
他們也是五十年前變故的目擊者和處理人,對聖女的處罰是他們幾個和當時的族長一起商議得出。
此時,他們最有說話權。
“五十年前怪病來勢洶洶,半數以上的族人被其荼毒,當時聖女有孕並對怪病束手無策,我們才斷定是天降懲罰,與木噶並無干係。”一名長老思忖後開口。
“是啊,而且聖女以身獻祭之後,病症就消失了,來得快去得也快,怪異得很,怎麼可能是木噶做的呢?”另外一名長老附和。
經歷過五十年前變故的其餘老人認真思索後紛紛附和,洛桑氣得臉通紅,顏色跟燃燒的朝霞都有一拼。
“洛桑,你想誣陷我麻煩找個好的理由,別扯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見幾人幫自己說話,木噶眼底浮現得意。
“木噶,你如此陰毒,難道就不怕夜晚故人入夢?”洛桑怒不可遏,很想衝過去用拳頭狠狠往木噶身上招呼,可惜巴桑死死抱着他的腰,他根本動不了,只能咬牙切齒的恨着。
“故人?我的故人多了去了,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木噶滿不在乎,陰森目光射向菲雅,嘲諷道,“難怪人家說女大不中留,身爲族長你不爲族人考慮,反而勾結外人毒害族人,你不害臊嗎?”
菲雅臉皮薄,這幾年有長老教導幫襯,也能獨擋一面,但遇上能言善辯、老奸巨猾的木噶,明顯還差幾分火候。
聞言“騰”的站起,羞怒得臉頰通紅,“木噶,你含血噴人!”
“是不是含血噴人,大家有目共睹,那個男人毒死了幾十族人,你不找他們麻煩,反而把我們祖孫抓來,這就是你菲雅公主的族長責任?”見不知情的族人滿臉疑惑,木噶眸中得意更濃。
幾名被齊毓殤毒倒的勇士家人站起,厲聲質問,“公主,外族人住在這裡無可厚非,爲何他們會突然暴斃?”
菲雅起伏,事情的前因後果剛纔已經說過,他們此時站起質問,顯然是不信她和長老,覺得是她勾外族人殘害同胞,頓覺委屈。
木噶還真有顛倒黑白的本事,她要怎麼說,才能讓族人相信?
“誰說他們暴斃了?”原本想安靜做個客人的齊毓殤見她招架不住,給洛千歡使了個眼色後起身,挺拔身材、外露霸氣引來無數姑娘的驚呼和男子的敵視目光。
齊毓殤一點也不驚訝自己帶來的轟動,他本就是雌雄莫辯的妖孽容顏,走到哪裡都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那些女人要是不驚訝,纔是眼神有問題呢。
這幅樣貌是父母給的,他無法選擇,一次又一次的轟動之後,他就淡然了。
“都一動不動了,不是暴斃是什麼?”他的話更讓衆人驚訝,其中一名長老“唰”的站起,身後椅子帶倒都沒察覺,狐疑看他,“難不成非要等屍體腐爛了,才……”
“一點逃情散而已,不懂醫術不要亂說。”洛千歡雙手抱臂,斜斜靠着阮不悔香肩,慵懶姿態性感而迷人,“你們讓梅伯去瞅瞅就知道,他們是真死還是假死。”
假死?
木噶眼睛瞬間瞪大,被毒死的族人他反擊的最大籌碼,如今爆出他們只是假死,他有些難以接受。
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中,梅伯走向被族人擡來的十幾名男子,挨個診脈後走上高臺,“各位,他們還有呼吸。”
還有呼吸?
那就是說沒死。
自己的家人還活着!
瞬間幾十人站起,急匆匆跑向自己家人跟前,探鼻息的探鼻息,聽心跳的聽心跳,弄得場面一團亂。
在齊毓殤的授意下走過來,雷神拿出一個小瓶讓昏迷的人逐一聞,過了一炷香左右的時間,幾人紛紛轉醒。
見木噶跪在族人面前便知在族長爭奪上,他已落敗,靜默了一會兒後走上高臺,面向族人齊刷刷跪下,乞求饒恕他們的一時糊塗。
從他們起來的那一刻,木噶已經傻了,現在又一起將事情和盤托出,他再怎麼巧舌如簧,也挽救不了敗局。
懊惱閉眼,他心中暗恨,三年前的選婿大會上,木辛若是強硬一些,在菲雅還沒站穩腳跟的時候伸出援手,將她變成自己人,也不會有今日局面。
如果五十年前自己再心狠一些,也不至於……
“五十年前的真相,就在這裡!”女子清脆嗓音將他從懊悔中拉出,循聲望去,見洛千歡提着一個青布包袱,上面的熟悉花紋讓他心頭大駭,用盡全身力氣才鎮定下來,目光閃爍,略顯心虛。
這些東西,這些東西,這女人是從何處翻出?
她怎麼知道,這包袱裡的東西,能解釋……
“這是什麼?”眼見着洛千歡跳上高臺,利索解開破舊的青布包袱,菲雅和長老包括幾位年長族人都站了起來。
包袱的最後一角揭開,露出一塊黑乎乎看不出原來是什麼的,腥臭撲鼻,洛千歡有些嫌棄,小手揮舞着驅趕鼻尖味道,“這是什麼東西,味道怎麼這麼怪?”
“茛菪,俗稱天仙子,味苦辛,微熱,有大毒!”阮不悔站在遠離人羣的樹蔭下,手持一本志怪,頭也不擡的淡定翻頁。
這是齊毓殤爲給洛千歡打發時間特意尋來的,她很有興趣,看得津津有味。
“如果誤食,會怎樣?”眼角餘光望見木噶眸光略緊,洛千歡神采飛揚,心中暗喜。
這心虛說明她找對地方了,看來,過不了多久便能圓滿解決,她也可以繼續跟齊師兄談情說愛了,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