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山莊坐落在兗州東郊二十五里外淨山山坳中,佔地數十畝,是數年前凌晨命人建造,並送給阮不悔的及笄之禮。
淨山山脈奇特,不僅宏偉奇險,而且山勢陡峭,壁立千仞,羣峰挺秀,異常險峻,山上多松柏,山坳卻涌出兩股清泉
兩股清泉相隔不遠,溫度卻是天差地遠,一股四季常溫,一股寒冽如刃,竟是溫泉和寒泉同在一座山中,令人不得不感嘆造物主的神奇。
凌晨尋了兩年才找到這個地方,又精心設計了山莊草圖,請能工巧匠將寒泉和溫泉圈起,種植珍奇花卉,半年多時間纔將山莊落成。
當時無憂山莊還不叫無憂山莊,只是一座無名莊子,阮不悔來到這裡之後,才取名題字製作匾額懸掛。
阮不悔五年前練功時走火入魔,生死之間徘徊好幾日,才被莫惜雪和顧瀟凡聯手彈壓下去,從那之後病魔纏身,畏暑喜寒。
這無憂山莊有冰冷刺骨的寒泉,阮不悔很喜歡,每年只要有空閒便會到這裡小住,韓諾、秦宇等人怕她一人寂寞,便抽空趕來陪她,所以每個人都有大門的鑰匙。
無憂山莊佔地數十畝,單獨院落就有十幾個,各個院落又有十幾個房間,寬敞亮堂,佈置周全,每個院落都有單獨門鎖,常住的人都有鑰匙。
山莊有菜園、花園、梅園、桃園、梨園等各種供人放鬆的地方,凌晨便讓大家可以肆意賞玩,但唯有一個地方是禁地,他們不能進去。
那就是青玉軒,阮不悔居住的院子。
青玉軒裡,四周園圃洋溢着花草的清香,幾十種珍奇花卉奼紫嫣紅、爭奇鬥豔、芬芳四溢,羨慕得秦宇等人常常找各種藉口在院門外流連。
院中有一顆紅梅樹,聽說是阮不悔親手種的,梅樹四周拿了均勻的漢白玉整齊的圈了起來,明眼人一看便知,這都是千金難求的極品,每年上進的,成色都及不上這些。
光聽秦宇說,齊毓殤自然不信,翻牆看到那些漢白玉和有些連他也叫不出名字的奇花異草,纔不得不感嘆,世上恐怕再也無人能如凌晨這般寵阮不悔了吧?
秦宇搖頭,這次你又錯了,還真有一個人對她窮追不捨,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對她好得讓他這個大男人都看不下去。
齊毓殤好奇不已,誰這麼大膽子,敢跟大燕戰神和凌晨搶女人,還敲鑼打鼓的追求,一點都不怕她的冰雪冷硬?
追問秦宇,秦宇卻故作神秘,將他安排在自己居住院落的廂房裡住着,便任憑他威逼利誘,也不肯說那個人是誰。
齊毓殤想了想,覺得有必要讓雷神去查查,最近洛千歡那個小魔女都在做什麼,竟然會讓人對阮不悔糾纏不休,不怕凌晨找她麻煩?
凌晨想要修理人,絕不會看對方是女人就打消念頭的,看上次柳鶯兒差點被他掐死,就知道他絕不會憐香惜玉。
六月天孩兒臉,說變就變。
剛剛還晴空萬里,天空突然飄來一朵黑雲,接着一道閃電劃破寂靜天空,隨即珍兒用的雷聲席捲而來,頃刻間,漂泊大雨已覆蓋了整片山巒。
雨越下越大,雨點越來越密,好似斷了線的珠子,不斷的灑向人間,院中樹木的搖擺起來。
“這雨恐怕要下好幾日,不知道大家能不能及時趕來。”將門窗關緊,秦宇回到位子上,重新捻起棋子。
“都是提前準備的,就算不能全部趕來,阿梅也絕不會誤了時間,千歡更不會讓她一人傷感。”優雅落子,齊毓殤觀望棋局,異常淡定。
“你倒是瞭解她們兩個。”秦宇瞟他一眼,眼神有些古怪,“我不知道這麼幫你究竟是對還是錯,希望她事後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你是想說我最好把她搞定,不然後面會被她折磨吧?”斜睨他一眼,齊毓殤修長手指摩挲着棋子,寒眸閃過算計,“千歡不是刁蠻任性的姑娘,你何必那麼怕她?”
“她發起瘋來簡直不是人,我怎麼能不怕?”秦宇哭喪了臉,“你問問你身邊的血狼隊,怕不怕白狐。”
白狐,阮不悔的外號,因爲她雖然冷漠卻狡猾,路雲好幾次想算計她,她不但成功識破還反過來設計了路雲,這讓路雲大罵她狐狸,又因爲她喜桌白衣,便得了“白狐”的美稱。
提到血狼隊,齊毓殤搖頭輕笑,怕,怎麼可能不怕?
巴桑格桑他們,見到阮不悔都跟老鼠見了貓似得,恨不能面前有個洞,可以直接鑽進去,從她面前消失。
五年前因爲他們的疏忽,洛千歡被木噶擄走,還差點,阮不悔大發雷霆,將血狼隊聚集起來,集體懲罰。
白天的加強訓練還好,晚上的折騰纔是重頭戲。
第一晚,在他們朦朦朧朧剛睡着時,彈奏殺氣騰騰、危機四伏的十面埋伏,格桑等人夢裡也在訓練,心中壓力可想而知。
第二晚,在他們警惕半夜,實在熬不住入睡後讓小金引來無數毒蛇,沿着小腿往上爬,在獸皮動來動去,嚇得一幫大男人面如土色、心膽俱寒。
第三晚……
連着折騰了七晚,格桑巴桑等人再也承受不住,嗷嗷叫着求饒,她才大發慈悲的饒了他們。
從那之後,無論是格桑巴桑,還是大臨六子,見到她都是渾身哆嗦,滿臉畏懼。
那手段,比洛千歡還變態,一般人誰受得了?
“經過這幾年的歷練,千歡成熟多了,也穩重多了,你還怕她發瘋呢?”斜睨秦宇一眼,齊毓殤嘴角劃過一抹笑。
“你問問大家,誰不怕!”秦宇哼了哼,很是不滿。
在洛千歡跟前,他們一直都是被欺壓的存在,連一次都沒贏過啊。
誰讓她的靠山是阮不悔,阮不悔的靠山是大師兄凌晨呢,凌晨手段的殘忍程度比她們倆合一起還高,不想活纔去招惹呢。
“你這被欺壓形成的習慣可不好,有必要改改!”齊毓殤豪爽大笑,拍着他的肩膀表示同情,“幸虧我師傅沒有收女弟子,不然我跟師兄也絕對會被欺壓,按照千歡的性格……”
“這些年黑燕變了很多,很多關於她的傳言,你都聽到了吧?”
“傳言?你說哪個?”
“大膽潑辣、野性難馴、嫵媚……”
正說着,沉重又急促的敲門聲乍然響起,秦宇看一眼齊毓殤站起身,“我出去看看,你先別出去。”
“這裡這麼舒服,外面大雨滂潑的,我可沒興趣淋雨。”伸了個懶腰,齊毓殤身子後仰,舒服靠着椅背,慵懶道,“這幾日就勞煩你照顧我的衣食住行了,等我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再見她。”
這兩年來,千歡變了很多,他要先看看她如今的模樣,再對症,謀而後動才能萬無一失,所以……
“好好享受最後的舒坦日子吧,等黑燕來了,有你好受的!”秦宇一邊大笑調侃,一邊加快步子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