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千歡阮不悔用內功壓制體內火毒,凌靖南心中擔憂,便在軍中住了下來。
疾風軍見王爺攜帶新婚燕爾的王妃都來軍中坐鎮,士氣大振,每天都有人在帥帳外留戀不去,找各種藉口想要看到他們家王妃的真容。
可惜,阮不悔行走坐臥,面上白紗都沒摘下過,聽洛千歡說,他們家霸道王爺說了,這面紗只有他能摘,士兵們瞬間暴走。
王爺,您怎麼能這樣呢?
您是我們的老大,王妃就相當於我們的嫂夫人,我們哪敢覬覦?
不過,您好歹給我們瞅瞅,滿足下我們的好奇心嘛。
這邊疾風軍對他們的王妃好奇得不得了,天天想辦法接近王妃,更有突然闖進帥帳的“意外”發生,那邊齊毓殤和洛千歡天天膩歪,在榻上抵死纏綿,弄出很大的動靜。
每天都能受到雷神等人的注目禮,洛千歡臉皮厚毫不在意,軍中士兵常日無聊,開始在背後八卦,夫人大氣利落,是真正的巾幗英雄、女中豪傑。
流言傳到齊毓殤耳中,他正在看書,淡定將手裡持着的《三十六計》翻頁,絕色臉龐卻躍上難以言喻的愉悅。
“阿歡勇武智謀都不輸男兒,當然是巾幗英雄。”掃一眼雙手自然下垂,恭敬侍立的柳鶯兒,齊太子淡定抿一口清茶,“鶯兒,你初到軍中,過得可還習慣?”
“勞煩公子動問,鶯兒很習慣,只要有公子在的地方,就是鶯兒的家。”因爲他這句話,柳鶯兒眼眶瞬間紅了。
在跟夫人甜蜜,領兵佈陣,帶着大家攻城拔寨之餘,公子還在關心自己,公子心裡其實是有她的存在的,是不是?
如果不是在乎,他怎麼會注意到她?
如果不是在意,他怎麼會問是否習慣?
如果不是放在心上,他又怎麼會……
又驚又喜的望着俊美無匹的男人,他的臉比女子還要絕色,可他的人卻冷酷宛如一座冰山,極少主動關心人。
在雪域的時候,他只關心洛千歡和阮不悔,下山之後,他可以關心林航,關心林越,關心林景,甚至關心周政等人,也極少關注蕭逸和秦宇,這兩個爲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她一直不明白,直到前段時間聽見阮小姐跟戰神說話,她才恍然大悟,幾位公子之間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兄弟,他們之間的默契,一個眼神就全部包含了,根本不需要那些表面上的東西。
公子也從來沒有關心過她,是不是在公子心裡,她已經跟蕭逸、秦宇幾位公子一樣,已經是家人,不需要虛僞的關懷,只有真切的行動?
心中感恩,她望向絕色男人的表情充滿感恩和感動,公子,在您的心裡,最終還是有鶯兒存在的,對不對?
“當年你母親爲我殉命,我有義務保你一生安穩。”齊毓殤將手中書卷放下,拿一本志怪來打發時間。
凌靖南到郡城後,帶着疾風軍攻城拔寨,一路上勢如破竹,短短兩三天就能打下一座城,這讓溫勇震驚不已。
溫勇當時被劉尨囚禁在後營,準備等將齊毓殤一起拿下再押送到聖京,所以給了他們施救的機會。
現在溫勇對凌靖南戰神之名真的驚訝了,疾風軍在他的領導下,如人使臂,運用自如,太不可思議了。
無數次拐彎抹角請教他用兵之道,都被霸道不羈的男人推脫,還美其名曰陪夫人更重要。
於是,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凌靖南圍着阮不悔轉悠,幾乎是柔聲細語的哄着她,心情十分複雜。
爲什麼這兩個雙手沾滿鮮血的江湖殺手,都能得到男子的真心相待、細緻呵護,他溫柔善良、優秀美貌的妹妹,卻要被齊強那樣對待?
柔兒值得天底下最好的男子呵護,她卻被齊強拳打腳踢、鞭子相待,爲什麼人與人的差距,就這樣大呢?
他心裡的不忿,溫柔兒感同身受,心裡苦楚不知該與何人訴說,阮不悔和洛千歡幾乎形影不離,又很不喜歡她的柔弱,所以,到最後能聽她傾訴的,只剩下柳鶯兒。
自從知道洛千歡和齊毓殤成親,又看着他們成雙入對、恩愛非常,每晚聽着他們抵死纏綿的聲音,柳鶯兒的心就好像被人用匕首一下一下的戳刺,痛楚宛如凌遲。
因爲這個,柳鶯兒每天看洛千歡的眼神都有些古怪,有些羨慕,有些酸楚,有些難過,也有着說不出的苦澀。
所以在今天一早,洛千歡跑出去找阮不悔時,她在書房伺候公子,瞬間覺得好像回到之前,他們在雪域山莊的時候,只是如今他們的身份沒變,心境卻變了。
可聽到齊毓殤這句話,柳鶯兒心裡酸楚突然一股腦兒全部涌了出來,好看的眼睛裡氤氳着淚花。
哽咽喊了聲“公子”,她吸了吸鼻子,淚水怎麼也止不住的,撲簌撲簌往下落。
“怎麼了?”感覺她的聲音不對勁,齊毓殤擡頭,卻看她在不住掉眼淚,寒眸閃過疑惑,“鶯兒,你在外面受了委屈嗎?”
不對啊,這半個月來連下五座城,戰神才決定在這裡暫時休整,她隨軍而行,雷鳴雖因軍務忙碌,卻也顧及到她心情,每日都會陪她。
軍中士兵將領知她是他的暗衛,見到她都是畢恭畢敬的。
沒有一個人會讓她承受委屈,怎麼就突然哭起來了?
難道是……
腦海裡閃過一個名字,齊毓殤微微皺眉,“怎麼了?不想跟溫姑娘繼續作伴嗎?那就跟爺一起上戰場吧,你也是飛龍鐵騎成員,有能力衝鋒陷陣,更是你孃的驕傲。”
聽他這麼說,柳鶯兒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跟小時候他們一起浪跡天涯時候似得,靠着他的肩哭得撕心裂肺。
齊毓殤一愣,從柳鶯兒三歲跟着他,到現在已經二十年,她冷豔倔強,極少跟雷神等人在一起,更沒有見他哭過。
看着她落淚,跟洛千歡落淚帶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同,當時洛千歡落淚,他心痛如絞,好像被一刀一刀的凌遲,如今她落淚,他除了無措,還是無措。
有些手忙腳亂的找着絲帕,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柔和下來,“怎麼了,鶯兒?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柳鶯兒搖頭,淚落如雨,突然抱住他,哽咽着嗚咽,“公子,我好想娘,好想爹,當年爹爹戰死沙場,娘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