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東雲女帝雲霄是阿歡的親生母親,雲霄身爲皇女時到大燕旅遊,邂逅了倜儻的凌靖坤,兩人的感情如干柴烈火般激烈燃燒起來。
後來凌靖坤因爲各種原因離開,當時還是皇女的雲霄也因爲種種原因,不得不離開原來居住的地方。
回到東雲,雲霄才發現自己有了身孕,當時她府中並無侍郎,卻懷有身孕,若被其他皇女得知,後果不堪設想。
不得已,雲霄只能隱瞞有孕的消息,在侍女的幫助下生下洛千歡,並寫下血書,令心腹送往大燕,尋找她的親生父親。
路過雪燕山時,心腹遇到襲擊,血濺當場,而洛千歡當時只是女嬰,對襲擊者沒有任何威脅,才得了活命的機會。
至於南夏的兵馬爲何會到此,則是阮不悔的原因。
阮不悔的母親月娘本名夏惜月,是南夏的公主,南瀟然的姑姑,南帝的長姐,所以在阮不悔開口時,對母女二人心懷愧疚的南帝二話不說,就令太子南瀟然擔任主將,發兵北齊。
這兩姐妹的父親暫且不說,母親竟然都有非凡的來歷,齊毓殤唏噓不已。
難怪阿歡個性、張狂不羈,如今想來,竟是遺傳自她的生母,雲霄是女國之主,高高在上,身份尊貴,這就難怪她張揚自信、野性難馴,總是發表女子的大女人宣言了。
三軍會師之後,齊毓殤如虎添翼,大軍直逼聖京,百姓們驚慌不已,紛紛收拾金銀細軟,有親的投親,沒親的屯糧,生怕大軍圍城。
齊清在朝堂上連摔了三個摺子,眼神陰鷙,文武百官戰慄跪了滿地,卻沒一個敢擡頭,面對當朝帝王怒火的。
“齊毓殤這個亂臣賊子,竟投敵賣國,將北齊拱手送於大燕、南夏和東雲,實在可恨,諸位卿家,有誰毛遂自薦,去城外禦敵的?”陰鷙目光掃過滿朝文武,齊清臉色鐵青。
百官戰慄不言,華銳站在他身旁,身穿褐色鎧甲,雙眸炯炯,神光乍現即斂,嘴脣動了動,沉吟了又默了下去。
見百官沒有一個開口的,齊清眸底躍上怒火,捏狼毫的手指骨節泛白,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華銳見百官戰慄着,沒有一人上前,雙眸轉動,思忖後上前,身上鎧甲摩擦出清脆聲音。
“皇上,微臣願往。”單膝跪地,他聲如洪鐘,擲地有聲。
“皇上,大統領是我們大齊的第一高手,有大統領前往,必能馬到功成,叛軍不出數日,便可全部收繳。”一名武將擡頭,興奮拍馬屁。
其他大臣連聲附和,華銳抿着脣沒吭聲,垂下的眼眸閃過冷光。
“既然如此,那就辛苦華卿了。”除了華銳,齊清也確實找不到可以領兵之人,畢竟面對的是三國兵馬,將近百萬兵馬造成的壓力,不是任何人都有那個心智承受的。
華銳恭敬行禮,“爲皇上分憂,是微臣分內之事,不辛苦。”
“華卿多年來防衛宮城,勞苦功高,若非此等大事,朕也不願讓你去出生入死。”默了默,齊清看向站在一側的齊強,“強兒,你隨華卿同去,跟華卿學治軍之道,也順便告訴齊毓殤,當年他父親輸給了朕,如今,他也註定輸給你。”
他眼神陰鷙,神色狠戾,就連跟隨他多年的華銳,也有些心驚。
齊強忙不迭應了,跟華銳去教場點兵之後,朝安定門行去。
三路大軍聚集一處,浩浩蕩蕩開到聖京城外,裡三層外三層將聖京圍得水泄不通,齊毓殤請劉藝、被凌靖南再次趕到軍營的周童、陳揚等人和諸葛穎、南瀟然到軍帳商議破城之策。
周童剛軍帳,還沒坐下來,諸葛穎就和洛千歡聯袂而來,兩人年齡相仿、興趣相投,一路聊着,灑下一片銀鈴似得笑聲。
看到諸葛穎,周童蹦起來,直覺反應就是往外跑,只是手還沒碰到毛氈,衣襟就被人提了起來。
“周童,你做了什麼虧心事啊?”洛千歡懶洋洋的拽着他衣襟,似笑非笑掃過臉色陡沉的諸葛穎,“爲何每次見到諸葛將軍,就跟老鼠見到貓似得,逃得飛快?”
“屬下,屬下……”周童臉色漲紅,不敢看諸葛穎鐵青的臉色,想逃又不敢用力掙,哀求回頭,“公主,您高擡貴手,就讓屬下走吧,不然……”
眼神飄過諸葛穎,他欲言又止。
“不然怎樣?”身體裡的八卦細胞又開始作祟,洛千歡往前一站,阻攔了他出去的路,紅脣勾起似笑非笑的妖嬈弧度。
“公主,是屬下的錯,當初屬下並不知道……”提起當年,周童瞬間想死,因爲諸葛穎冷厲的眼神突然射過來,跟刀子狠狠剜在身上似得,疼痛不已。
“不想死就滾回去。”諸葛穎冷哼,在洛千歡八卦的眼神裡收回目光,負手越過他,找了個跟周童剛纔位置最遠的位子落座,眼神冷漠,面無表情。
洛千歡鬆手,在她和齊毓殤等人詫異的目光中,周童乖乖回到位子坐下,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見他穩住了,洛千歡這才走到齊毓殤一側落座,臉色凝重,“辛苦了兩年多,終於只剩下最後一座城,但也是最難打的一座城,暫且不說城牆破了還有宮牆,就華銳這個北齊第一高手,也難以應付。”
“早就聽說華銳武功高強。”轉着大拇指上代表自己身份的黑玉扳指,南瀟然不羈冷笑,“本太子倒想會會他,功夫再強,能強過表妹夫不成?”
表妹夫?
劉藝等人不懂,齊毓殤、洛千歡,乃至周童、陳揚卻知道他說的是凌靖南,想到那個男氣利落的拳腳,洛千歡小嘴一撇,斜睨埋怨,“南,你能不能不要總把你那個表妹夫掛嘴邊?”
“非也非也,不是我時刻掛嘴邊,是他真的很強,而且……”南瀟然勾脣,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古怪,“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表妹夫是千歡你的小叔叔,你卻叫我,這是不是……”
“打住打住打住……”洛千歡連忙叫停,舉手投降,“我是叫他小叔叔,可不悔還是叫我師姐啊,你是不悔的表兄,不是小叔叔表兄,跟不悔比較親,我也是跟她親,所以,你也是我表哥了。”
“這是什麼算法?”南瀟然錯愕。
“洛氏算法。”下巴高昂,洛千歡滿臉得意,“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你確定要跟華銳打?”
“如果有機會的話。”默了默,南瀟然淡然以對。
“華銳早年征戰沙場,立下無數軍功,這才被齊清提拔爲禁軍大統領,此人武功高強,勇冠三軍……”齊毓殤寒眸掃過衆人,正說着,外面突然響起喧譁,傳令兵連滾帶爬進來,“公子,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