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容顏未變,名字未變。
“兩位是侯府的貴賓,自然可以四處遊玩。紫霄,不打攪了。”雲紫霄微微行禮,轉身便要離去。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聲音傳了進來,“六皇子,傷公子,這種地方污穢,可別髒了兩位爺的衣服。”
雲紫霄嘴角浮起一抹嘲諷。
污穢的地方?
嗯,堂堂侯府嫡女居住的院子,變成了污穢的地方。
那麼侯府又能好到哪裡去?
令狐傷看到雲紫霄嘴角的嘲諷,眉眼微微彎了彎。
真是個有趣的。小丫頭。
雲紫霄懶得跟這種小人掰扯,她現在實力尚未恢復,不能隨便動手,所以她沒有任何留戀的掉頭轉身就走。
六皇子驚訝的看着雲紫霄的背影,忍不住說道:“雲家二小姐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前一看到我,就會纏着問三哥的事情,問的我都各種煩。今兒這是怎麼了?”
“大概,這纔是她的本性吧。”令狐傷淺淡的回答說道。
石榴樹下,落英紛紛。
花瓣落在他的金髮之上,襯得他那張傾城傾國的容顏,越發的妖冶了起來。
門外急匆匆的進來一箇中年男子,一臉的警惕和緊張,看到院子之中只有六皇子跟令狐傷,明顯的鬆了口氣,說道:“六皇子,傷公子,這邊人煙稀少,都是些不懂規矩的,可別衝撞了兩位的貴體。”
六皇子笑嘻嘻的沒說話。
令狐傷卻是問道:“那住在這個院子裡的人,是誰?”
中年男子一下子被問住了。
如果他如實回答,也等於變相拉低了侯府的格調了吧?
畢竟是他自己丑化雲家二小姐在先的。
令狐傷卻是再也沒看他一眼,對六皇子說道:“走吧。”
說完,令狐傷轉身朝着門口而去。
六皇子哈哈一笑,也跟了上去。
中年男子警惕的看了一眼屋子的方向,也跟着出去了。
等他們這羣不速之客都離開之後,雲紫霄才問小亭:“這個胖男人是誰?”
小亭看着門口的方向回答說道:“他是賈服,是侯府的大管家,是大夫人的心腹之一。”
“難怪。”雲紫霄點點頭,說道:“對了,爲什麼令狐傷是金髮金眸?還有,他爲什麼連稱號都沒有?”
小亭撅着嘴巴回答:“小姐真是的,這種問題,奴婢怎麼會知道?據說,傷公子出生的時候天地光明瞬間變爲黑暗,是不祥之兆。加上他身份的特殊,所以纔沒有封號吧?”
雲紫霄驚訝極了。
這事兒整的有趣了!
這個世界的設定簡直是神蹟!
自己出生的時候是霞光萬道,結果卻淪落成了連府裡的丫鬟都不如。
令狐傷出生的時候是天地黑暗,結果現在卻成了光歷帝國的第一美男兼無數人的座上賓。
所以,那些什麼扯淡的預言都是坑人的!
這個時候,小榭端着剛泡好的茶葉進來了,說道:“小姐有所不知,傷公子之所以沒有封號,是因爲他的地位太尷尬了。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北狼國皇族之後,現在北狼國陷入內亂,長公主算是以公主之身回來,且沒有正經駙馬的人。傷公子自然是不能有所封號的。不然的話,讓光歷帝國的其他駙馬公主,如何自持?”
小榭讀過兩年書,所以見識方面,會比其他人好一點。
雲紫霄也是聰明人,一下就明白過來了。
只怕。當年長公主遠嫁北狼國,也是有着其他目的的。
不然的話,爲什麼長公主剛剛嫁過去不久,北狼國就內亂了呢?
不然的話,爲什麼一內亂,光歷帝國的皇帝就出兵搶回了公主呢?
不然的話,長公主爲什麼一直身體不好呢?
不然的話,令狐傷如何能平安長大呢?
有些事情,果然是不能只看表面的。
現在,舉國上下沒幾個人能見到令狐傷。
估計他不是不想見人,而是不能隨便見人吧?
畢竟,他的身份確實是太尷尬了。
身爲北狼國和光歷帝國兩個國家的混血兒,說是哪個國家的都不純粹,又讓每個國家的皇帝,心生芥蒂。
真是兩難啊。
難怪他總是不笑,總是一副清冷的樣子。
想必,他也深知自己的處境吧。
想到這裡,雲紫霄摸摸胸口,竟然有點隱隱的心疼他了呢。
不過,雲紫霄總覺得這個男人,絕對沒有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
雲紫霄不是閨閣淑女,多年的沙場征戰,讓她看人很準。
這個令狐傷,手裡一定握有底牌!
就如同雲紫霄在衡量令狐傷一樣,令狐傷在返回的路上,也在猜測雲紫霄。
“六弟,你說她真的是雲家那個瘋瘋癲癲、不求上進、被侯府上下所厭棄的雲家二小姐?”令狐傷低聲詢問六皇子。
“是啊!不然呢?你也看到了!她住的院子,簡直都跟冷宮差不多了。也真是難爲她,被侯府厭棄成這樣,居然還敢提她跟三哥的婚約。當年母后不過是看在侯爺爲國征戰的份上,才定了這個約定。現在看來,父皇跟母后,也是不打算履行這個婚約的吧?畢竟,雲家的大小姐更出彩嘛。對了,傷,你怎麼對她感興趣了?”六皇子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令狐傷淺淡的回答,金色的眼眸閃爍了一下。
他只是聞到了一股好戰的味道。這種味道,其他光歷帝國的女人所不曾擁有的。
那個女人,可絕對不是別人看的那麼簡單。
那麼,她一直隱藏自己的戰意,是爲了什麼呢?
令狐傷對雲紫霄也產生了點點的好奇。
他竟然從一個十五歲的少女的身上,看到了戰意!
而且,還是跟他相同的戰意。
她要爲誰而戰,又要跟誰而戰呢?
六皇子跟令狐傷剛剛返回大廳,馬上有人將他們的事情,告訴了侯爺。
雲侯爺今年不過四十歲,正是壯年,面白無鬚,風度翩翩,很難讓人相信,他曾經是叱吒沙場的一員大將。
雲侯爺看了一眼正在彈琴的長女雲沁雯,轉頭問道:“紫霄去哪裡了?怎麼好幾天沒見着她的影子了?”
馬上有人回答說道:“回侯爺的話,二小姐前些日子受了風寒一直不曾痊癒,所以才避而不見的。”
“如今可好些了?”雲侯爺假惺惺的問道。
“大夫說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下人回答說道。
“吩咐廚房,給二小姐燉一盅湯送過去。”雲侯爺一副慈父姿態,說道:“好些日子沒考究紫霄的功課了,看來,抽空得問問了。”
雲侯爺的話音一落,三皇子輕輕笑了:“雲侯爺還是省點力氣吧。”
三皇子是皇后所出,今年不過二十歲,果真是丰神俊朗,俊逸不凡。
現在皇帝還算年輕,並沒有立儲,可是朝廷中已經有人隱隱將三皇子視爲未來的太子了。
所以,三皇子這段時間,那叫一個意氣風發。
不僅僅是雲侯爺,其他的幾個王侯將相家族,也是紛紛跟三皇子走的特別近。
雲侯爺笑着看着三皇子:“三皇子何出此言?”
“有那個力氣,不如好好的栽培教導大小姐吧。”三皇子端起酒杯,衝着雲沁雯彈琴的方向,曬然一笑,然後一口乾掉。
令狐傷金色的眼眸看了過去,雲沁雯美則美矣,卻少了點東西。
只是一個好看的花瓶,卻不是一株驁放的鮮花。
令狐傷的顏值,實在是太過逆天。
饒是傾慕着三皇子的雲沁雯,都忍不住多看了令狐傷幾眼。
看到令狐傷朝着自己看過來,雲沁雯一個激動,手指一錯,一下子走音了。
不過,雲沁雯畢竟是雲家大小姐,很快就調整心神,重新回到了正常的曲調之上。
“傷,聽說你剛纔遇見了雲家二小姐?”一直沒開口的五皇子,突然轉頭看着令狐傷,問了起來:“她第一次見你,可曾纏着你了?”
三皇子聞言,頓時不着痕跡的哼了一聲。
他看不上的女人,也輪不到別的男人惦記。
“不曾。”令狐傷淡淡的回答。
說完這句話,令狐傷站了起來:“三哥,五哥,六弟,雲侯爺,傷牽掛母親的病情,不便久留,就此告辭。”
雲侯爺馬上站了起來:“恭送傷公子。”
三皇子、五皇子跟六皇子也同時站了起來:“既然你着急回去看姑母,我們也不久留你了。”
令狐傷點點頭,轉身離開。
雲沁雯默默的站在一邊,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令狐傷。
可是她怕被發現,馬上轉移視線到了三皇子的身上。
果然,三皇子朝着她看過來。
三皇子看到雲沁雯的視線一直都在他自己的身上,頓時滿意的笑了。
雲沁雯嬌嗔一笑,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啊。
雲侯爺裝作沒看到的樣子,送走了令狐傷之後,繼續招呼其他人坐下。
五皇子卻說道:“算了,我也回去吧。三哥,我不勝酒力,就先走一步了。”
三皇子點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五皇子,說道:“五弟身體不好,可是要多小心啊!”
“有勞三哥掛念。”五皇子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五皇子一走,六皇子忍不住對三皇子說道:“三哥,他們。
三皇子一擡手,打斷了六皇子的話:“好了,什麼都不必說了。”
六皇子這才悻悻的住下了。
令狐傷上了馬車,沒走幾步,突然開口:“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