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徽音眼神飛快的瞟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藥,不動聲色的說道:“竟然你也那麼討厭顧兮兮,你爲什麼不去下藥?”
對方笑的很是燦爛:“因爲我要幫你牽制住其他人啊!不然,你以爲在尹家的醫院裡,下藥會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嗎?顧兮兮的一日三餐都是有專門的人打理的,她喝的每一口水都是經過嚴格檢測過的。我沒辦法接近她,可是你可以。”
蔣徽音不屑的回答:“你也未免太高看我了!我已經被蔣家驅逐出門,我哪裡還有什麼資格去見顧兮兮?見都見不到,更別說是下藥了。”
“你雖然見不到,可是你的養母能見得到啊!”對方頓時呵呵笑了起來,一臉的蒼白,笑容在這個人的臉上是如此的突兀。
“你什麼意思?”蔣徽音更加的警惕了。
“你在這裡的事情,只要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呢?”那個男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推給了蔣徽音:“這裡面是一百萬,足夠你贖身用了。怎麼?你不想離開這裡嗎?”
蔣徽音此時再也沒有任何猶豫,將對方推過來的**一把抓了過來!
她比誰都想離開這個鬼地方!
男人看到蔣徽音拿走了**,頓時開心的笑了起來:“蔣大小姐,合作愉快!”
蔣徽音視線落在了對方的手指上,對方的手指上有繭子,顯然不是養尊處優的人。
蔣徽音咬咬牙,伸出了自己的手。
不管怎麼樣,她都要逃出這個該死的地方!
這個男人沒有再說一句多餘的廢話,拉起衣領遮住了臉,低着頭離開了房間。
男人走到街角的時候,快速上了一輛車,車子馬上啓動離開了原地。
“尹小姐,一切都按照您吩咐的做了。蔣徽音,上鉤了。”這個男人低聲說道。
“很好,那我們就等着看吧。”一個陰冷的聲音輕輕的響起:“尹司宸既然對我們一家趕盡殺絕,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蔣夫人正在吩咐家裡的傭人準備東西,馬上就要去醫院看望顧兮兮。
早上的時候,尹司宸通知了兩家顧兮兮即將生產的消息,尹家跟蔣家都忙了起來。
顧兮兮此時此刻在醫院裡不停的散步,爲了生產順利,顧兮兮簡直是拼了。
身後跟着嘩啦啦一圈人,拿水的拿水,拿毛巾的拿毛巾,搬椅子的搬椅子,總之只要顧兮兮一出現狀況,他們就要馬上反應過來。
不過,顧兮兮在醫院裡溜達一圈了,肚子還是沒有動靜。
剛剛做過了檢查,宮頸未開,看來是真的要過兩天才能正式生產了。
顧兮兮看着整個醫院的人都跟着自己轉圈,頓時哭笑不得。
“我現在真的沒事,你們不用這樣跟着我,讓小王和張嬸跟着我就好了。”顧兮兮擺擺手說道:“我現在就住在醫院裡,有什麼事情,絕對反應的過來。”
護士長一臉緊張的說道:“少奶奶您還是讓我們跟着吧,您這可是懷着小少爺,我們可不敢有半分的閃失。”
顧兮兮無奈的說道:“好吧,我還要繼續散步的,你們要跟着就跟着吧。”
在顧兮兮帶着醫院的護士們溜圈散步的時候,尹老夫人跟尹夫人也在指揮家裡的管家,將生產時候或許會用到的東西也都一起打包送到醫院去了。
蔣夫人將自己家珍藏的保命的千年野生血蔘都找出來了,準備親自給顧兮兮送過去。
蔣夫人還沒來得及出門,就有人進來彙報:“夫人,大小姐……啊不,蔣徽音此時跪在門外,說是想見您。”
蔣夫人眉頭一皺:“不見。”
那個人猶豫了一下說道:“她說……她有話跟您說,是關於大少爺的。”
蔣夫人面色陰沉的說道:“她還有臉來見我?”
那個人不再吭聲。
蔣夫人想了想,揮揮手說道:“讓她進來吧,在偏廳等我。”
“是,夫人。”通報的人趕緊離開。
蔣夫人本來是不想見蔣徽音的,可是聽說她跪在了蔣家大門口,心底的火氣,慢慢的消了下去。
就算是養小狗都有感情的,何況是養一個人?
更何況是這個人還曾經叫了她二十多年的媽媽?
蔣夫人再狠心再心硬,也做不到一面都不見蔣徽音。
不過,蔣徽音犯的錯實在是太大了,蔣夫人絕對不允許蔣徽音再回到蔣家了。
也好,見她最後一面,徹底了結了這段母女情分!
蔣夫人打定主意,轉身朝着偏廳的位置走了過去。
蔣夫人一到偏廳,就看到蔣徽音跪在了那裡,一動不動。
此時的蔣徽音,身上的傲氣全無,整個人的氣勢彷彿都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蔣夫人感慨的看着現在的蔣徽音,如果她在一個月之前就能像現在這樣,也不至於會落到現在的田地。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遲了。
現在蔣徽音已經徹底從蔣家除名了。
再也回不來了。
蔣徽音聽到蔣夫人的腳步聲,頓時擡頭。
在擡頭的一瞬間,蔣徽音看着蔣夫人,張了張嘴,想叫一聲媽媽,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下,眼淚滾滾而下,生硬的改口:“蔣……夫人……”
蔣夫人的心也是狠狠一痛!
她一手養大的女兒,現在叫她蔣夫人……
蔣夫人再也忍不住了,幾步走到了蔣徽音的面前,伸手將蔣徽音扶了起來。
“你這孩子,何苦呢?”蔣夫人嘆息一聲說道:“你還回來做什麼?”
“我只是不放心您。”蔣徽音垂下頭,這一個月的地獄生活,讓她很快懂得了收起那份傲氣和尊嚴,學會小心翼翼的看對方的眼色行事,也學會了專門撿對方愛聽的說。
“我知道自己錯了,可是已經沒有改錯的機會了。我也不奢望還能回到蔣家,我只是不放心您和爸爸。聽說蔣家最近接下了s市的一個大工程,我心裡又驕傲又難過。我知道我沒有臉面出現在您的面前,所以,一直沒有勇氣過來跟您說一聲對不起!我今天就要離開這裡了,去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重新生活。我走到車站的時候才突然發現,我最放不下的就是您和爸爸,還有哥哥……”蔣徽音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讓自己看起來又狼狽又可憐。
蔣夫人的心果然軟了下來。
看到蔣徽音如此的懂事,蔣夫人也有過一瞬間的後悔。
不過蔣夫人可不是優柔寡斷的人。
她儘管有那麼一瞬的後悔,可是她還是想清楚了未來的利害關係。
蔣夫人伸手拉着蔣徽音坐在了沙發上,一臉惋惜表情的當做剛纔的話沒有聽到一般的說道:“你這孩子,走了之後怎麼也不給家裡打個電話呢?”
蔣徽音心底一陣冷笑。
蔣家人果然虛僞。
在公衆面前義正言辭的將她驅逐出了蔣家,轉身就責怪她不打電話。
呵呵噠,她能打電話嗎?
只怕是打了也沒人會接的吧?
如果她不是在大門口跪了那麼久,蔣夫人會讓她進來嗎?
蔣徽音裝作沒有聽懂的樣子,當即做出了一副慚愧的表情說道:“是,是徽音錯了。”
蔣夫人對蔣徽音的表態很滿意,招招手讓管家過來,拿起一張**遞給了蔣徽音,說道:“徽音,母女一場,別的我什麼都不說了。這錢不多,夠你一輩子生活無憂,這算是我盡了我們母女最後一份情誼了。”
蔣徽音眼底閃過一絲的陰狠,嘴上卻說道:“媽,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只是來看看你,並不是跟您要錢的!”
“好了,什麼都別說了。拿着吧。”蔣夫人不由分說的將**遞給了蔣徽音。
這次蔣徽音沒有拒絕。
蔣徽音收好了**之後,轉身站了起來,對蔣夫人說道:“夫人,這是我最後一次來看您了!從小到大,都是您一手將我養大的,臨走之前,我想敬一杯茶,謝謝夫人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
蔣夫人想了想,慈眉善目的說道:“也好。來人,備茶。”
管家很快就端來了一杯茶。
蔣徽音伸手接過了茶盤,在轉身的瞬間,手指指甲裡的藥粉,悄無聲息的撒進了茶水之中。
等蔣徽音走過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出任何痕跡了。
蔣夫人也沒有想到蔣徽音會在茶水裡下藥,因此也沒懷疑,伸手接過了蔣徽音遞過來的茶杯,喝了兩口。
蔣夫人喝完了茶,頓時張口想讓蔣徽音離開,可是她突然視線一陣模糊,大腦反應的遲鈍了很多。
蔣徽音看到蔣夫人視線變得模糊,當即開口說道:“夫人,聽說表嫂要生產了,我想去醫院看看錶嫂可以嗎?我以前曾經跟表嫂發生了點小小的不愉快,我想去親自對錶嫂道歉,可以嗎?”
蔣徽音試探性的將這些話說出口,原以爲蔣夫人會拒絕自己。
可是蔣夫人此時的神智,已經有了一些的恍惚。
蔣夫人下意識的伸手揉了揉額頭,對管家吩咐說道:“來人,準備車,我跟大小姐要去醫院看看兮兮。”
蔣夫人的話音一落,在場的幾個人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蔣夫人好像失憶了一樣,稱呼蔣徽音大小姐!
蔣徽音眼底驟然爆發一團亮彩!
這藥果然有用!
可以讓人的思維混亂,甚至忘記短時間之內發生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