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小時後,這時候天已經微微涼了,醫生護士推着尚在昏迷中的林子寧出來,裴錦宇在門開的第一時間叫醒喬夜離,喬夜離睜開眼的瞬間有些迷迷糊糊的,一雙眼睛無辜的看着裴錦宇,糯糯的喊:“錦宇……”
裴錦宇安慰的笑笑,輕輕的說:“夜離,我在。你看林子寧出來了。”喬夜離一下子清醒,從裴錦宇懷裡跳下來,因爲動作太急,有些站不穩,險些摔倒,幸虧裴錦宇事先料到,及時扶住她。
喬夜離也顧不得什麼,鬆了裴錦宇的手,就走過去,抓住林子寧的手,擔心的喊:“子寧!”裴錦宇站着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着喬夜離,看她握着另一個男人的手,焦慮愧疚,完全無視他。
林子寧因爲全身麻醉,所以這時候還沒有完全清醒,處於意識模糊的狀態,只能下意識的不停喊:“夜離,夜離……”感覺到有人握住他的手,憑直覺,知道是喬夜離的,便緊緊回握住,不肯再鬆開。
把林子寧送進病房,喬夜離便一直守在牀邊,裴錦宇很大度的沒有逼她走,也在一邊守着,一直到快中午,林子寧才徹底清醒,看見喬夜離眼睛紅通通的坐在一邊,便努力扯出一個笑,安慰道:“我沒事。”然後往她身後看了看,見裴錦宇面無表情的站着,苦澀的笑了一下,又說:“裴老大大概也不會允許我出事。”
喬夜離回頭看了裴錦宇一眼,見他仍舊從出現開始,就一直淡淡的表情,彷彿什麼事都在他預料中一般,一直到此刻確定林子寧沒事,她纔有心思來思考其他的事,爲什麼這個人可以這樣淡定,並且出現那麼及時?那些人好端端的爲什麼殺她?是誰派來的?
她定定的望着面無表情的裴錦宇,會是他?知道林子寧找到了他,所以故意設下這樣的局,來要林子寧替她擋下這一槍?或者,他知道她與夏清祐這些日子發生了讓他男人的面子蒙羞的事情,所以,要殺了她?喬夜離完全沒有注意自己的胡思亂想有多荒謬,就順着自己這個思路一直想下去,想着,心,便徹頭徹尾的絕望冰冷。
裴錦宇沒有在意喬夜離,只是淡淡的看着林子寧,與林子寧用眼神鬥了幾個來回,微微一笑道:“這是自然,我的女人怎能欠林老大的情,更何況還是一條命。”
林子寧也微微的笑了,“夜離是我的未婚妻,爲她出條命算什麼,當初雲信的命不就是爲此纔給的裴老大?”裴錦宇眼神微微閃了閃,仍舊是保持了平靜,也笑回道:“身在江湖,生死都是隨時的事,雲哥沒本事做下去,讓位給我也是應當的事。”
喬夜離聽得心驚,手忍不住抖了抖,林子寧一直握着她的手,自然感覺到了,手便微微加了力,握的更緊了些,裴錦宇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看着喬夜離,自然看到她的反應,一把從林子寧手裡奪過喬夜離,拉起喬夜離摟在懷裡,笑道:“夜離如今是我的女人,林老大,你們之間的婚約只是喬正遠一廂情願的意思,如今我與若汐離婚,有足夠的資格與夜離相愛。”
“你真的跟若汐離婚了?”喬夜離原本是心神亂的一團糟,聽了這句話,也是一驚,擡頭吃驚的看着裴錦宇問,原來報紙上說的是真的。她真的成了可惡的女人,搶妹妹的丈夫,是第三者。
“不離婚,難道一直耽誤着她?”裴錦宇瞟了喬夜離一眼,淡淡的反問,問得喬夜離無話可說,他們不相愛,繼續維持這段婚姻,的確是在耽誤若汐,可是,到底是爲了她才走到這一步,喬夜離覺得有東西卡在嗓子裡,出不得,進不得,不會要命,可是覺得窒息。
“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強迫夜離,如今要她自己選擇。”一直安靜立在旁邊的夏清祐突然站過來說話,幾個人都回頭看着他,夏清祐盯着裴錦宇緩緩說:“雲信死之前,對我說,假若有朝一日夜離自己選擇離開,我就帶她走,並且,你不可以強迫她回去。”頓了頓,又接着冷冷說:“裴錦宇,別人的話你不聽,但是,這是雲信臨死遺言,你沒有反對的資格。”
“你說什麼?”喬夜離吃驚的看着夏清祐問,“雲大哥怎麼會留這樣的遺言?”
“喬夜離,雲信一生沒有在乎任何人,你是唯一一個,他連一絲委屈都不願給你受。”夏清祐突然變了臉色,有些清冷的看着喬夜離,帶些質問的意味問,“他爲了愛你,做過多少事,你知道嗎?”
“夏清祐!”裴錦宇在夏清祐情緒開始失控的時候,怒喝一聲打斷他,冷冷道:“雲哥應該沒有交代你,說這些廢話!”夏清祐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撇了撇嘴,沒有再說下去,卻還是忍不住嘟囔:“沒見過這麼蠢的人,付出那麼多,卻連實話都不敢說。”
“夠了!夏清祐,雲哥允許你帶她走,沒準許你說這些話,也沒準許你跟她上牀,我們的帳,早晚要算!”裴錦宇生氣的盯着夏清祐,冷冷說,“你最好別再碰她,否則,我一樣要你的命!”
“這條命,你以爲我想要?隨你拿,我該做的事都做了,便是見了雲信,也有個交代。”夏清祐聽着裴錦宇冷氣森森的威脅,根本不以爲意,雙手插在褲袋裡,很不屑的說。
“你們究竟在說什麼?”喬夜離隱約覺得,他們說的事情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與她有着莫大的關係,可是,誰都不肯告訴她。
“夜離,這不是你該問得事情!”裴錦宇瞪着喬夜離說,連林子寧也跟着插話:“夜離,不準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