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倒把裴錦宇說得一愣,對那個人的在乎已經如此深了嗎?明顯到手下都看得清清楚楚,到頭來,似乎只有自己還矇在鼓裡。
無奈的笑笑,對於感情與命運這些東西,還真讓人無話可說。
夜離現在一定在等自己去救她,一想到她在別人手裡不知道吃了什麼苦,一個人孤立無助,裴錦宇就覺得心痛得要裂開,偏偏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真折磨人。
“少爺,聽說雲信得人也一直在找喬大小姐,似乎跟林子寧有關。”保鏢忽然在他耳邊低聲交代。
裴錦宇一愣,隨即眼神變得犀利起來,一向清亮溫潤的眸子裡,竟散出迫人的殺氣,讓周圍的人極不習慣得打了個寒顫。
略作思考,裴錦宇掏出手機,利索地撥通了雲信電話,聲音氣勢都咄咄逼人:“雲信,我不管你跟林子寧有什麼過節,但夜離若出一絲差錯,我拼上命也不會放過你們。”
沉默片刻,多方低低的冷笑一聲,滿是嘲諷:“就憑你?我一個人就夠讓慕容家從此消失,你拿什麼來對付我和林子寧?”頓了頓,雲信又冷冷地說:“這般不自量力,我倒不得不懷疑,你是否真有能力保護她。”
滿是質疑卻實在的話,嗆得裴錦宇在這邊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
雲信畢竟是黑道打拼多年的人,知道如何把握說話的度,這個少年他還是很看好的,更何況是她那麼信賴在乎的人。殘忍的點出對方錯處,又溫和道:“其實,不用你威脅我,我也會盡全力救她,放心吧。”
裴錦宇面色不動,卻放心不少,聲音也冷靜下來:“方纔,多謝雲老大提點。”話筒裡傳來雲信慈善溫和的笑聲,讚賞道:“夜離果然沒有看錯人。”
裴錦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嚴肅認真地懇求:“我也想一起救她。”
雲信頓了頓,似乎在思考什麼,裴錦宇快要開口再次請求的時候,雲信才說:“好,你出面讓慕容家和喬家的人儘量不動聲色地集合起來,面上你們只管大張旗鼓的找人,另外凡是我與林子寧名下的產業,你們倆家人儘量別出現。儘快安排好這些事,今晚你私下來一趟天啓娛樂中心,別被人發現。”
一口氣交代完,雲信安靜下來,眉頭依然深鎖。
“好。”簡單的回答完,見對方無話說,裴錦宇便掛了電話,一邊往外走,一邊聯繫喬正遠:“喂,喬伯伯,您在哪兒?……好,我這就過去找您。”
雲信掛了電話,滿臉擔憂的坐下來。喬夜離對於他和裴錦宇而言同樣重要,一根頭髮都捨不得她掉,可是,既然被林子寧知道喬夜離的重要性,她從此以後怕是要陷入極危險的境地,自己身爲黑道人,不方便太多出面,那會壞了她大小姐的名聲,至於裴錦宇,畢竟太小,那孩子太稚嫩,根本不夠保護她,且不說此次能否順利救出喬夜離,但是就出來之後,該何去何從,就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
正在此時敲門聲響起,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便又恢復那個霸氣十足的老大風範,雲信淡淡道:“進來。”得力手下莫棋進來,低聲說:“查出來了,喬大小姐關在林子寧書房,我們的人進不去。”
雲信看着窗外漸漸降臨的暮色,沉默不語,臉色凝重。
莫棋垂首站着也不言語,雲信幾次從子彈低下將他救出來,他這條命就是雲信得,哪怕這樣陪着他站到老死,莫棋也是毫無怨言的。
然而,過不多久,雲信便站起來,邊走邊吩咐:“明天下午兩點之前,我們的人臭小20%在天啓看場子,60%的人分散在其他場子,20%潛入林家別墅,一旦他們沒有帶人來,立即動手救人,到時候會有人接應。”
出了門剛好說完,莫棋領命去辦事,雲信領着一幫手下去巡視場子,天啓也是雲信得長夜,是本市幾大娛樂中心之一,一到晚上生意很好。不過這時候,太陽剛落山,還不到最熱鬧的時候,雲信問了問VIP房有幾間還空着,便吩咐手下後天之前裡面幾間不要再做生意,沒有他的命令,不準任何人進去。
雲信又在場子轉了轉,便出門去了,坐上車在市區兜了個圈子,又悄悄換輛車回去從後門進去,不引人注目的進了最後一件VIP房,吩咐手下在門外候着,看到裴錦宇來直接領這兒。
到晚上快十點,裴錦宇纔來,雲信也實實在在補了幾個小時的眠。
“雲老大好。”裴錦宇向來不與黑道人打交道,慕容家產業不算小,卻從不沾非法東西,他一直認爲人應該活得光明正大,錢財從來都是其次。但現在有求於人,就很客氣,年少衝動不是美德,能屈能伸纔是大丈夫。
“不必那麼客氣,不嫌棄的話,叫我一聲大哥好了。”雲信一邊站起來笑臉相迎,一邊真誠和善的說。
“不敢不敢。”不想與他有過多糾纏,裴錦宇一邊拒絕,一邊不動神色地往後退一步,避開雲信要往他肩膀上搭的手。
雲信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不介意,搖着頭笑了笑什麼都沒說,去沙發上坐下。
裴錦宇一邊坐下,一邊掏出手機說:“喬伯伯要直接跟你通話。”說着撥通了喬正遠電話遞給雲信。接過電話,倆人客氣了幾句,雲信便將現在的狀況以及他的打算與喬正遠細細說了,幾乎滴水不流的佳話,喬正遠與裴錦宇不得不佩服這位黑道老大的能力,自然也什麼反對的道理,只不過就某些細節討論一番。
原本喬正遠不方便直接出面與黑道糾纏,要另派人來,但在裴錦宇一再要求與雲信得舉薦下,最後決定喬裴兩家的人由裴錦宇帶領,喬正遠與雲信各派一名得力手下從旁幫襯。
待到家已經是午夜了,雲信交代裴錦宇無論如何要休息好,養足精神,林子寧那邊有他盯着。下午補了覺,晚上雲信便一直沒有睡,只在沙發上休息,讓盯着林子寧的人,隔半個小時向他回報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