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有什麼條件了,你趕緊動手救人才是真的。”如花非常急躁地上前,就差直接動手抓着他的衣領把他拖過去救人了。
段寒雨十分臭屁地將頭一甩,看也不看着急的如花,倒是對雷震天說道:“這人脾氣可真差,跟你有的一比,不,或許比你還要暴躁。”
他這話可是一下子得罪了兩個人,如花本來就已經急的要命,這個時候這個段寒雨還在說着風涼話,真的是讓人十分火大。
不管自己身上有多糟糕,如花快速上前一步,拽着他的衣領,滿臉殺氣,“你若是再廢話,信不信我讓你再也不能治病救人?”
“不信,現在急的人是你,可不是我,我纔不會受到你的威脅。”段寒雨倒是十分鎮定,一點也沒有自己受到威脅的念頭。他就是料準了,這個人不會對他動手。
如花牙齒磨的咔擦咔擦響,對於雷震天和段寒雨這兩個人,她真的是沒有辦法,全部都是那種讓人討厭的性格,如果不是離塵他們生病,她纔不會這麼低聲下氣,弄的自己如此狼狽。
“咳咳,如花。”離塵輕聲咳嗽了一聲,掙扎着從牀上坐了起來,一雙眼睛將段寒雨從上到下掃視了一遍,最後說道:“你的醫術就算再厲害,沒人知道也是白搭,而你,也不像是醫術高明。”
通常有兩把刷子的人都不喜歡被人這麼說,尤其是心高氣傲的段寒雨那更加是不願意,身體一晃,從如花手中掙脫開來,一個健步來到離塵的牀邊,“就算你死了,我有不會救你,醫者父母心什麼的,跟我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還有,求我救人的人太多了,如果不是我懶得救,我現在早就名揚天下了。”
離塵的嘴角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即使頭痛的要死,他也不想看到這個人這麼臭屁的樣子,直接開口說道:“是嘛?”
這一聲疑問可是徹底地激起了段寒雨的不爽,“你是看不起我嘛?哼,我還偏要救了,旁邊那個小孩你看見了吧,如果再不醫治的話,腦子可就被燒壞了,你就等着我把他救好給你看。”
說完之後,立馬來到道清的牀邊,將他溼透的衣服脫了下來,然後從一邊的藥箱中拿出銀針,尋常大夫會做的無非就是開開藥什麼的,畢竟發燒這種病還真的不能算大。而他卻偏偏跟別人不一樣。
只見段寒雨的手飛快地將銀針刺入道清的身體,時不時停下來查看他的狀況,待確定並無大的反應之後再繼續。如此施針,半個小時之後,段寒雨的身體就有些承受不住了。
施針並不像是常人看上去的那般簡單,需要時刻注意着力度和穴道,有時候稍有偏差就可能要了病人的性命。
“好了,不肖一炷香的時間就會醒。”段寒雨說完之後,從被扎的跟刺蝟一樣的道清身上將針拔了下來,隨後挑釁地看着離塵,“怎麼樣,現在是看到了吧,就這種小毛病,我分分鐘就能治好。”
話說的倒是萬般得意,只是離塵已經沒有力氣回覆他,撐了這麼長的時間,也確實是撐不下去了。頭一倒,再次摔在了牀上。
段寒雨這下更是不爽了,二話不說,再次來到離塵身邊,蹲下身體仔細查看了一番,臉色越來越不好,“這,怎麼可能呢?”
“是不是不好了?你倒是說話呀?”如花急切地蹲在段寒雨身邊,對着他問道。
再次被人質疑的段寒雨不樂意了,轉過頭不滿地說道:“誰告訴你不好了,我只是覺得這症狀有些奇怪,你不要吵我,哪涼快哪呆着去。”
如花剛想說些什麼,卻被一直在看着的雷震天給拉住了,“他就是這樣,整個曲阜縣我想再也不會找到比他醫術還要好的。你就等着吧。”
“哼~”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道清果然如那個段寒雨所說,沒過多久就醒了過來,身體也不像之前那麼熱,已經恢復了正常,反而是離塵的情況更加讓人擔心。
那個段寒雨也不知道到底行不行,自仔細查看了離塵的身體之後,就一直不知道再想些什麼,也或許根本什麼都沒有想。
“師孃,師傅到底怎麼樣了?”道清即使醒了過來,身體也還是十分虛弱,而他睜開眼睛,第一句問的話還是關於師傅的。
或許是因爲生病,他竟然當着外人的面叫如花師孃,等發覺不對勁的時候,別人已經聽到了,於是道清不僅尷尬了,而且還傷心了。
“嗯?這個,你放心,肯定不會出什麼大事的,你要對他有信心。”如花安慰道。
道清擡起頭,隨後弱弱地點點頭,小聲地說道:“師傅被蛇咬了,而且還是毒蛇,真的不要緊?”
此話一出,如花震驚了,這也就是說離塵在中了蛇毒之後帶着道清找到了避雨的地方,這才避免了一場悲劇。
而現在這個狀況看起來,好像並不是那麼妙。
“這種事我早就知道了,傷口發黑,明顯的中毒,但是我現在沒有找到解毒的法子,也不知道這蛇毒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段寒雨頭也不回地說道。
“道清,你還記得那條蛇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嘛?”如花問道。
道清搖搖頭,當時他幾乎已經快昏迷了,而且就算沒有昏迷,天色那麼暗,也很難看的清楚,但是如果不知道中的是什麼樣子的毒,該怎麼解?
“沒辦法了,想不起來。”段寒雨煩躁地抓抓自己的頭髮,將頭髮弄的十分混亂,然後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從中倒出一顆藥丸,塞進了離塵的口中。
“你給他吃的是什麼?”如花好奇地問道。
段寒雨回頭,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着如花,嫌棄地說道:“解毒藥丸呀,他傷的這麼重,如果不這樣做的話,怎麼活?”
如花嗤笑一聲,“呵呵,原來你還帶着腦子呀。”
這話一說,段寒雨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先前懷疑他的醫術就已經很不能忍了,現在竟然還來懷疑他的腦子,這人實在是太可惡了。不過他還未做出什麼反應,就被雷震天拉住。不爽的他直接甩手,甩一下,沒有掙脫,甩兩下,還是沒有掙脫開。
“雷震天,你是不是想死呀你,趕緊給我鬆開。”
如花朝段寒雨做了一個鬼臉,來到離塵身邊,如花雖然醫術不怎麼樣,不過這包紮的技術卻是非常好,非常自覺地從藥箱中拿出繃帶,然後撕開離塵的褲子,露出傷口,三下五除二就包了一個非常漂亮的蝴蝶結。
滿意地看着離塵有些血色的臉,如花的心情總算是高興了起來,這樣一來的話,兩個人都沒事了,那她也就不用擔心了。
“對了,這個地方有休息的房間不?我困了,想睡覺。”如花對着那正在跟雷震天理論的段寒雨說道。她可是有很長時間沒有休息了,再不睡覺的話,精神肯定跟不上。
段寒雨額頭上的黑線密佈,十分不滿地嘲諷:“這可是我的地盤,想睡覺,去外面的客棧,我這不提供。”
如花也不在意,將離塵往裡面推了推,直接躺在了離塵身邊,閉上了眼睛,開始睡覺。
這一連串的動作做的十分自然,彷彿已經做了幾百遍一樣。看傻眼的段寒雨用一隻手指着如花的方向,詫異地說道:“她就這麼睡了?還是不是女人呀。也太大膽了吧。”
雷震天鬆開手,見怪不怪地開口說道:“這個女人不簡單,不能用普通人的眼光看待,如果出了什麼事,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會出什麼事呀?段寒雨不能理解,他在這個縣裡呆了好幾年,這人吧,見過也至少好幾千,但是還真的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組合。他測過身體,上下打量了一下雷震天,在心中思索着什麼。
“收起你的打量,再看我不介意把你眼珠子挖出來。”雷震天威脅。
段寒雨憤怒了,這好歹是他的地盤,本應該由他做主纔是,怎麼一個個的都這麼沒有禮貌,好不爽。他剛要說些什麼,就看到那個被稱作道清的孩子一直盯着他看。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惡聲惡氣地吼道。
道清一點都不害怕,相反還感覺有些開心,虛弱的身體還不足以他做出更難的動作,只好讓自己坐在牀上,“這位大哥哥,其實你長的很不錯呢,師傅常說,相由心生,雖然你說話不好聽,但是肯定不是一個壞人。”
第一次被髮好人卡的段寒雨小十分不自在,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小鬼會說出這樣的話,自從五年前開始幾乎不與外人交流的段寒雨忍不住地衝道清說道:“你這小鬼懂什麼?壞人可不會在臉上寫壞人兩個字,我本來可是打算將你扔出去的,免得髒了我的地方。”
“但是你沒有呀,而且還救了我,這就夠了呀。就算你不是好人,那也絕對不是壞人。”
孩子的世界很單純,沒有那麼多的利益的糾葛,只會真心實意地對別人,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簡單幹脆,脆弱而又堅強。
段寒雨的臉不自覺地紅了,走到道清身邊坐下,雖然動作依舊不溫柔,但至少沒有先前那般粗魯。
“你這小鬼,還是太嫩了。”段寒雨說了這麼一句話。
而這也正好映照了他的過去,果然還是太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