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如花和墨燁穿着渾身溼透的衣服回到段寒雨的住所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離塵手上的鮮血雖然已經凝固,但是他的臉色依舊十分不好看,又走了那麼長的路,於是整個人都有些不好,昏昏沉沉的不說,更重要的是渾身無力。
後面的一個時辰,他基本上都是靠在如花身上的,否則還真的不能夠支撐那麼長的時間。
“終於到了。”在到達住所的時候,如花總算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離塵,你怎麼樣了?還能不能動?我們已經到了,你要是自己能動的話就自己進去吧,我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如花現在恨不得直接倒在地上睡覺,也是真的不願意在起來了,這樣的生活實在是太過於讓人絕望,而很顯然,現在的如花有些絕望。
頭暈目眩的離塵也同樣因爲如花的動作而攤倒在地上,明明前面不遠的地方就是終點,卻在前方停了下來。
而他也已經沒有了力氣。
“如花,謝謝你。”
離塵說出這樣的話,如花是震驚地的,震驚的同時也有一些不好意思
“你不用這麼說,都是我自己願意的,不過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也可以以身相許。”
如花本來是想,如果說離塵都是她的了,那麼玉骨什麼的還不是手到擒來的東西。想必到了那個時候,就算她主動要求,他也不會拒絕吧。
想法有多美好,現實就有多殘忍。
當如花真正感受到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
而這個時候的他們都沒有那麼強烈的感覺,如花更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想象着美好的未來。
道清一直看不到師傅和師孃回來,心中的擔憂還是怎麼樣都無法消除,想了好久之後,還是決定出去找他們。
還未走出多遠,就看到了自己的師傅和師孃攤坐在地上。
“師孃,師傅。”
當喊到師傅的時候,明顯能夠感覺出他的不自然。看來還是對之前發生的事情感覺到介意。
如花在見到道清的時候,十分高興,招招手,讓他到自己身邊來。
道清下意識地將視線放在了師傅離塵的身上,見他臉色沒有變,這才小心翼翼地往如花那邊走去。
如花好笑地道清給抱住,指着離塵對道清說道:“道清啊,你的師傅之前並不是存心想要對你兇,你就不要怪你的師傅了啊。”
聞言,道清的身體一僵,眼神十分慌亂地掃了自己的師傅一眼,只是一眼,然後又十分迅速地將頭轉到了一邊。
“道清。”離塵雖然之前的記憶並不是很深刻,但是也算是知道自己真的讓道清感覺難受了。
“你不要怪師傅。”
在道清的印象中,師傅從來沒有用這樣帶着歉意的語氣跟他說話,陡然之間一聽到,內心裡說不震驚是不可能的。
對於師傅的恐懼也慢慢地消散了,只是,眼神依舊有些慌亂。
“哈哈,離塵,你看看你,把道清嚇成這個樣子。現在好了吧,”如花不客氣地嘲笑。
這其實對離塵並不是很公平,但是誰讓他確實做了一些過分的事情呢,雖然那根本不是離塵的本意。
面對師傅的臉,道清發現了師傅的臉色十分蒼白,心中一驚,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師孃,十分不解地詢問道:“師孃,師傅他到底怎麼樣了?爲什麼臉色會這麼蒼白啊?”
如花將道清抱緊,不太自然地開口說道:“道清啊,你師傅沒有事的,這樣吧,你去把你的兩個大哥哥叫出來幫幫忙吧。”
“但是,師孃,除了我之外,裡面並沒有其他人,他們並沒有回來。”
如花和離塵驚訝萬分,又將來時的一些情況再腦海中過了一遍,然後悲催地發現,他們到目前爲止,似乎並沒有看到任何人的蹤影。
所以說,要麼就是那些人已經離開,要麼就是出了大事,他們最後還是沒有救他們。
“師傅,師孃,你們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道清關切地詢問,實在是兩個人的表情太過於嚇人,道清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不對,如果真的出事了,道清一定也不會再出現在這裡,所以說,他們有很大的可能性是離開了這裡。
如果是平常的時候,人走了也就走了,但是此時如花和離塵都已經沒有了力氣,而留下的道清本身就是一個孩子,根本就不能做什麼。
所以,他們悲催了。
“哎,我說你們跑那麼快做什麼?你們也真是的,也不知道等一等我,我知道的事情肯定比你們要多一點,問我不是更快嘛?”菏澤的聲音響起,依舊十分欠扁。
不過,此時,他已經可以說是最後的希望了。
離塵沒好氣地說道:“我們問你,你會告訴我們?”
菏澤一笑,輕輕搖頭,“拜託,如果我全部都告訴你們的話,那豈不是一點意義都沒有了,還是需要你們自己探索才更加有意義。”
如花聞言,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她還是第一次有人把懶說的這麼理直氣壯,根本就一點自覺都沒有,
不僅沒有感覺,更重要的是,還一點都不覺得自己不對。
對於這樣的人,還能說些什麼?什麼都不能說,什麼也都說不了。
“哎呀,雖然說不能把事情全部告訴你們,但是大概還是能說的,好了好了,先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好了。”
菏澤說完之後,蹲下身體,抓住離塵的手,將他的手給翻了過來。
看了好一陣以後,摸摸自己的下巴,十分淡定地開口說道:“可喜可賀,雖然他失血過多,但是,他身上不正常的血液基本已經消失,現在只需要好好調養調養就好。我可以邀請你們去我那裡住個幾天。”
菏澤說的這番話,看似是爲了離塵他們,實際上,如果仔細查看的話,就會明白,實際上,並不是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
離塵又何嘗不知道這一點,但是,他們現在有的選擇嘛?
“你這人真是奇怪,我說你要是答應幫忙就幫忙,如果不願意,麻煩你麻溜一點地滾開這裡。別時不時再人面前晃來晃去的,看的我眼睛都花。”
如花可不像是離塵,說的話不可謂不直接。
面對沒有什麼好脾氣的如花,菏澤並不想自討沒趣。不過,這一個兩個的,好像對他都沒有什麼好印象。
就連道清,也是一副戒備的樣子。
菏澤站起身,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在幾人的唏噓之中,認命般地嘆了一口氣,有些不爽地開口說道:“好吧,我帶你們走,然後等你們傷勢好了之後送你們離開,這樣總行了吧。”
如花聞言,不敢置信地看着菏澤,那個眼神就像是看傻瓜一樣。
做出這樣的事情的人,要麼就是聖人,要麼就是傻瓜,而看菏澤這樣子就不像是一個聖人,也就只能是個傻瓜了。
被嫌棄的菏澤攤開手,然後直接從如花手中將道清給抱了起來,“現在,你們的徒弟在我手中,所以,你們跟我走。”
如花和離塵對視一眼,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離塵用冷到底的聲音對菏澤開口說道:“放開他,否則,我不介意對你動手。”
離塵的威脅,菏澤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反而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衣袖一擺,幾個人瞬間消失在原地。
在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們已經在那破屋子的前面。
菏澤將道清小心地放了下來,指了指裡面,“進來吧,我找幫你們上藥。”
竟然已經到了這裡,如果在拒絕的話,倒是顯得不是那麼好,所以說,雖然有些不爽,他們還是走了進去。
這裡的陳設與上次來的時候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唯一變動的估計就是那張大牀,上次來的時候,還沒有這麼明顯,但是這一次來的時候,那張大牀,可以說是佔據了一大半的地方。
這樣的大牀,就算是有三個人躺在上面,也顯得搓搓有餘。
“那,這個以後就是你們的住所了,我特意弄的這麼大的牀,你們三個人正好,來吧,上去試試看。”
菏澤的熱情讓人感覺十分危險,不知道爲什麼,如花就是有這樣的感覺,而明明,他到現在爲止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惡意。
“你們看着幹嘛?好吧,我知道了,我先去拿藥,你們先自行解決吧。”菏澤說完之後,竟然真的消失在了原地。
留下的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全部都傻眼了。
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還是離塵最先反應過來,加上他確實有些頭暈,最先坐在了牀上。
說實話,這幾天在段寒雨的家中,除了道清之外都沒有好好休息過,而現在竟然有那麼大的牀,爲什麼不好好休息一下?
想清楚的如花一把抱住道清,將他放到了牀上,然後自己也坐了上去。
然後,不知道爲什麼,頭越來越暈,眼皮越來做重,重到他有些承受不住。
最後三個人全部都睡在了牀上。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睡着之後,菏澤輕輕地走了進來,幫離塵上好了藥,然後認真地看着如花和離塵,最終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哎,我能做的也就是這樣了,你們的事需要你們自己去尋找,希望你們哦能夠有一個好的結果吧。”
菏澤難得的深情流露,本來以爲並沒有人看到,但是就在他說完之後,道清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眼神中盡是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