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雨,總是特別的多,一下就是三兩日。
一場春雨一場暖,春雨過後忙耕田。春季大忙季節就要開始了。
幸虧咱家前些日子趁着雨後,就已經將地都開出來了。這會兒家家戶戶都忙活了,這會兒要是開荒,可是找不着人手了。一大早,昨兒個夜裡,雨便停了。 Wωω▪Tтkǎ n▪¢ O
雨後,神清氣爽。
夏竹站在屋檐底下,伸伸懶腰,扭了扭小腰。如果有腰的話。近些日子胖了許多,個子長得倒不多,更顯得又矮又肥了。夏竹看了看身邊的春蘭,咋就只長個頭,不長肉了?
到哪兒學來的壞習慣,多難看!呂氏嫌棄着夏竹,那不文雅的動作。
娘,這會兒雨停了,山上的蘑菇也多了,咱去摘蘑菇去吧?這會兒家裡菜都快接不上來了。春蘭自顧自地去雜物房裡找了簍子出來。
你只要不動針線,讓你做其他的,你啥都樂意。稍微放點兒心進去,也不用學得那麼辛苦!雖說嘴裡訓斥着春蘭,但是她也清楚,春蘭說的是,家裡的存菜都快沒了。
素心,上次醃的酸筍可以吃了沒?這日子也久了吧,開一罐子,咱先嚐嘗?方氏也天天幫着做些廚活,自然也知道這稻子都買了兩次了,這菜也快空了。
呂氏兩眼放光,說道:我咋就忘了這茬呢,我去搬一罐子出來,咱嚐嚐先?說完。便往雜物房裡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嘀咕,也不知道這酸筍會不會變臭了?
看着呂氏去搬了,夏竹心裡也有些忐忑,不會真的運氣那麼背吧?
呂氏去廚間拿了菜刀,用菜刀背將封着的泥敲落。一股子酸味傳來。
嘿,還真的有酸味啊。行啊,小妹,瞎貓碰上死耗子了。文佑拍着夏竹的肩,誇着。只是聽着。怎麼都不像是好話。
夏竹將文佑擱在自個兒肩上的手,拍開。懶得跟他計較。緊張兮兮地看着呂氏掀開。
呂氏拿了個酸筍出來,筍已經變白了,呂氏輕輕地咬了口,呸!還真別說,有股子酸味。叫了夏竹。去幫忙去了。
這會兒都等着吃早飯,也就隨意地弄了個涼拌酸筍,爽口。
吃過飯,唐大海去弄圍欄了,雞舍,鴨舍。豬圈的圍欄。老邱頭也去打打下手,幫着打打樁子。
方氏留在院子裡開家。唐大海他們也就在院子前面幹活,呂氏也放心方氏一個人。你們去吧,晚上,姥姥給你們做好吃的。好吧,也只是說說而已,最多也只是一人一碗麪條,加點酸筍?
娘幾個一人揹着一個小簍子。往山上去了。娘,咱到時候再弄點兒筍。等大姨他們來了,讓他們也帶點兒回去,早上那涼拌酸筍,味兒很正!路過一片竹林,文佑想起了今早的酸筍。
嗯,晚些時候,你們跟着邱爺爺來,弄點兒回去,咱醃着,自家吃吃也好的。看來,這孩子的大姨和舅舅他們,在他們的眼裡,有好吃的就能找過來。
呂氏帶着幾個小的,來到經常採的那片兒地兒。因爲還是有點兒偏的,所以採的人還是好少。
可惜了,這白木耳咋沒了?春蘭左顧右盼,一頓好找,還是沒發現。有些失望。
可能這天兒還是太冷了點吧,哪有那麼好長的,否則這價兒也不會那麼高了。夏竹想着可能這溫度不高吧,這天兒還是有些許冷的。
呂氏摘着蘑菇,就是,真遍地都是,這價兒就跟蘑菇一樣了,人家哪會收呢。開鋪子的,一個個不要太精了。
曉晨,你知道哪些蘑菇可以吃嗎?分辨得來嗎?呂氏又讓夏竹跟着她,一一地分辨着哪些能吃。
娘,我曉得的,爺爺以前教過我,我們以前也年年雨後上山採蘑菇。爺爺說存着平日裡可以吃,也能好過冬!邱曉晨笑得靦腆。叫孃的時候,有些害羞。
很快地,摘完了這一片,跟着呂氏換了塊地兒。
大海家的,你們在這採啊,那我們進裡面些。
村裡人跟呂氏打着招呼,呂氏笑着迴應了。人只會越來越多,所以也沒閒着聊幾句,打個招呼,也就走了,自顧自的去採蘑菇去了。
二嫂!呂氏聽見有人喊二嫂,只是沒回頭,哪會有人喊她呢,壓根沒放心裡。
夏竹搗了搗呂氏,小聲地說道:娘,好像是三嬸在叫你……呂氏沒回頭,但是夏竹閒着無聊,卻是回頭看了,看着三嬸一臉地真摯的笑容,有些反應不過來。
啊……呂氏驚呼,顯然也有些被嚇到了。呂氏回過頭,看着老三家的笑,呂氏發現自個兒不會笑了。呆愣了。
趙氏捂着嘴,二嬸,這是沒想到看到我吧?
確實,呂氏從沒想到能看到老三家的,這麼多年,不用說老三家的,就是老大家的,她也從來沒看到過上山採蘑菇,挖野菜的。
呵呵,是呢,好久沒看到三弟妹了。咋想得來採蘑菇了?呂氏剛剛問出口,就意識到問了不該問的,恨不得打自個兒一巴掌。
聽得呂氏問起這個,趙氏笑得有些落寞。二嫂,你也應該聽說了吧,我這日子也不好過,娘這不讓我出來多采點蘑菇回去。
呂氏看見趙氏身上揹着一隻大簍子,身前又提着一隻大籃子。有些觸動。
老三呢,在幹嘛呢?咋讓你一個人來了?大嫂和秋月呢?連問了三個人。
趙氏笑了笑,說道:娘說了,一個男人上山採蘑菇,像什麼樣兒,那都是娘們做的活兒!讓他在家看孩子呢!至於大嫂和秋月,出去串門了,這些日子天天這樣。
夏竹很想問問,這在家看孩子就是個男人該做的活了?
呂氏雖說聽說了點兒什麼,出了一開始的頭昏,這會兒倒是識趣地什麼話兒都不接了。她家已經分出來了,管不了老宅子的事了。再說了,不會有人聽他們一家子說的話,要是能管用的話,當初也不會被趕了出來了。
二嫂,你也應該聽說了什麼吧?趙氏完全不等呂氏迴應些什麼,只是自個兒說着。她是有太多的話兒要是說,要找個人好好地說說。雖說她跟呂氏沒什麼交集,但是總歸是妯娌,呂氏也不可能會將她說的話到處說去。
二嫂,你怕是也知道了,大嫂現在天天往錢杏兒她家去,眼巴巴地要把秋月給送到鎮上去,一般的小門小戶,大嫂瞧不上。那天吃飯,大嫂還說了要給秋月找個大戶人家,鎮上鋪子多的是的那種。要我說,咱家的秋月長得是還過得去,但是,也不瞧瞧咱是啥樣的人家,人家高門大戶看得上咱這莊戶人家嗎?
越是這種高門大戶,越是講究規矩。哪怕就算人家的公子中意了,那也得瞧瞧人家的爹孃同意否?聘爲妻,逃爲妾!我怕的是,萬一只是隨便丟些個銀子,耍耍的,那可怎麼得了?
大嫂近些日子,天天得換着首飾,又是玉,又是金子的,我總覺得這事兒不靠譜。我看着都覺得滲得慌,天曉得不知道爲什麼,娘卻什麼都不說,由着她們母女去串門!
趙氏看了看呂氏的臉色,料定呂氏肯定也聽到了什麼。想到呂氏的娘方氏可是跟村子裡好多老太太處得都不錯,要知道這些也不難。
趙氏再接再厲。二嫂,我家的是兒子,畢竟還小,我也不愁什麼。可是二嫂就不同了,這春蘭,怕是就要說親了。萬一這秋月出了點兒啥事,就算是分家了,這堂姐妹的,說出去都是一家人。
就前些日子,我看着秋月急匆匆地回來,我剛剛好倒水,沒看到秋月進院子,不湊巧地倒了她一身。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我也是心急,畢竟這天兒還是有些冷的,我趕忙地拿了帕子給她擦擦。一不小心動作大了點,看見她這脖子,這胸前都是紅痕,我當時也給嚇得沒反應過來,秋月就趁機鑽回屋子裡去了……
這話兒我也絕不會亂說,也就跟二嫂子說說。你我都是過來人,這痕跡,一看就看出來了,絕不會錯的。再加上秋月當時就慌亂了。這事兒,其他人,我斷斷不會亂說的,連我家孩子爹,我都沒說過。
這不,看着二嫂家的春蘭都快要說親了,這事兒可大可小,萬一被人知道了,我就怕耽誤了春蘭,這不一直想着給二嫂提個醒兒。這回兒湊巧碰到了,我也不能當做不知道,畢竟我也是春蘭的三嬸!
呂氏抑制不住地抖,她沒有想到秋月居然這麼大膽。呂氏恨死了,這都分家了,難道還逃不過去?她好好的閨女,就要被這種不要臉的母女給影響了一輩子?
趙氏說這話兒,倒是沒避着夏竹。夏竹沒想到,這三嬸還能說出這麼多彎彎繞繞。只是看呂氏的神情,這事兒怕是小不了,只要一被人知曉了,鐵定會影響了春蘭的親事。
她三嬸,你這情兒,我承了,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我就先回去了!呂氏強撐起精神,應付着趙氏。
說完,便讓春蘭過來,扶着她回去,也沒管趙氏還說着什麼。呂氏這會兒覺得自個兒知道恨了,恨死了!恨那些作死的人!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