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大院隔壁,是家大戶。
這家人院子不小。
殭屍分身跳到牆頭,望着這家院落,可體內兩道靈嬰又沒了反應。
陳子文有些不確定了。
分身體內的大娃二娃,經過了度化,不再是魔嬰,所以與魔嬰之間的互相感應,基本消失。不僅靈嬰難以感知魔嬰,魔嬰更是難以感知靈嬰。
確切的說,靈嬰是因爲忘記了魔嬰,所以無法感知;魔嬰則是因爲靈嬰氣息大變,認不出靈嬰。
眼下靈嬰忽然傳出反應,這也有可能,但它們又忽然沉寂,就令陳子文頭疼。
不說這感應是否靠譜,即使是真的,這情形也像是有一個魔嬰從這個方向經過,然後離開。
想了想,分身決定一探。
相比大海撈針,這一戶人家,值得一搜。
站在牆頭,分身將這戶人家院子構造掃了一遍,因爲不想亂來,所以準備找個家丁僞裝,可那幾個家丁護院全聚在一起,不知商量着什麼,最終沒法,陳子文將目標選中一個正巧路過的丫鬟。
分身跳回陳家大院,想了想,屍氣化出幾條長長的手臂,每條手臂掌心,都有一隻眼睛,然後這些手臂像章魚一樣,越過圍牆,探入隔壁,見那丫鬟走來,頓時一手將她纏着,一手捂住她嘴,一手摟腰,一手抓腿......總之將丫鬟抓住,悄無聲息拽到了陳家大院。
“嗚嗚嗚~”
丫鬟嚇壞了。
分身見她姿色不錯,也沒讓她多受驚,用藥物將她迷暈,然後將她衣服扒了。
五官變動,身形調整,將丫鬟衣服褲子穿到自己身上,變不了的大長腿隱於衣服下,分身很快變成了另一個丫鬟。
“女裝的感覺......”
陳子文心中怪怪的。
化身女裝大佬,這種陌生的體會,還是第一次,感覺挺新鮮。
翻牆而過。
進入隔壁院子。
分身開始搜尋這戶人家每一個角落。
從魔嬰會借腹誕生這一線索而言,陳子文覺得,如果魔嬰真的存在這戶家中,要麼躲在某處伺機找人上身投胎,要麼變成了小孩,要麼又成了嬰兒...
不過如此一來,自己對《新殭屍先生》裡三個邪嬰的推斷就完全錯誤。
“小翠,你還在這裡幹嘛?二夫人不是讓你端茶過去嗎?”
忽然一個老嬤過來,瞪着分身。
原來我叫小翠?
分身點頭,往一邊走。
“茶房在那邊!”
老嬤氣道。
分身趕忙又點頭,往老嬤手指方向,小步跑去。
走到茶房,裡頭就一燒熱水的在。
分身也不打招呼,隨便拿了個木製托盤,放了幾個杯子,丟了幾片茶葉,泡好茶,端着往內院而去。
這戶人家內院不小,家主至少有兩房夫人,分身扮的這位,應該是二夫人的丫鬟。
分身不確定二夫人在哪間小院,可也不慌,被識破了,大不了一同鎮壓。
“賤人,你胡說八道什麼!”
剛進內院,就聽到一處地方,傳來女子怒喝。隨即“啪~”的一聲,有人被扇了耳光,低聲哭了起來。
“老爺,我沒胡說,”被打了耳光的女子哽咽,“那日她與胡三在那院中,正巧被我撞上——”
啪!
話未說完,又是一記耳光。
“你還敢亂說!”
之前那女子大叫!
這時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夫人別動氣,小心肚子裡的孩子。爲夫當然相信你,春娘她一定是看錯了。”
小院外,分身聽到“肚子裡的孩子”,頓時上前。
只見院中,一男三女。男的應該是此家之主,此時正扶着一個孕婦,孕婦一臉怒色,瞪着一個坐在地上、捂臉哭泣的女子。
看氣勢,孕婦應該是大夫人。
被打了耳光的女子叫“春娘”,觀其穿着打扮不像下人,或許就是“小翠”伺候的二夫人。
至於院中另一個女子,則是那名大着肚子的大夫人的丫鬟。
“小翠,你站在那兒幹什麼?還不過來把你家夫人扶到房間去,盡在這搬弄是非,丟人現眼!”
男子望見分身大喝道。
分身聞言心中明瞭。
這人物關係如自己所想——家主,大太太,二太太——劇情是女二冤枉女主偷漢子?男主強勢護妻?
分身將茶盤放下,跑過去扶起二夫人。
二夫人很漂亮。
以陳子文觀察,這小娘子年齡最多十八,身材發育卻十分豐腴,不得不說,民國女子嫁人早,成熟得也早,估計連小孩都有了。
“老爺,我有證據!”
這時,被分身扶着的二夫人紅着眼睛瞪着大夫人:“那胡三想跑,被我讓人抓住,關在柴房,老爺一審即知!”
嚯!
綠了。
陳子文瞄了眼家主,見其臉色發黑,又轉移視線望向大夫人,卻見大夫人一臉憤怒,沒有驚慌,一時也有點搞不懂這劇情。
不過陳子文並不關心這些。
分身只是來找魔嬰的。
如果這時候分身上前,提出檢查一下大夫人肚子裡的小孩,會不會......不太禮貌?
“來人!去柴房把胡三提來!”
家主大吼!
外頭護院聽到,不一會兒,抓着一個被繩子綁住的男子進入院中。
“老爺饒命!老爺饒命!”
那男子就是胡三,長得黑不溜秋,一進院子,見這陣勢,立馬跪在地上磕頭。
“胡三,你老實交代!”
家主陰沉着臉。
胡三一個勁磕頭:“老爺,不關我事啊,是大太太讓我進屋,我沒有進去...”
大夫人大怒:“放屁!”
砰!
家主一腳將胡三踹倒,冷冷看向大夫人:“夫人,我需要一個解釋。”
大夫人卻更是憤怒:“你不相信我?呂一晟,我肚子裡可懷着你的小孩!你竟然不相信我?你以爲我爹死了就沒人爲我做主了嗎?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沒有我你能有今天!”
“老爺,誰知道大姐肚子裡的......”
一旁二夫人接話道。
大夫人聞言怒極反笑:“賤人,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和胡三的關係?這蠢貨欠了你一百塊利子錢,你以爲沒人知道嗎?”
“福伯!”
大夫人大喊。
這時,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走進院子,大夫人見此,望着二夫人:“不僅是我,胡三向你借錢一事,福伯也知道。”
“福伯,你對老爺說,這個胡三是不是問春娘借過一大筆錢!”
大夫人望向福伯。
衆人也望向福伯。
福伯卻愣了愣。
“大夫人,你在說什麼?我不記得胡三向二夫人借過錢啊?”
福伯一臉糊塗。
這副表情,看得大夫人心中一寒。
大夫人望向二夫人,忽然,扭頭望向一旁家主呂老爺——
“是你!呂一晟!”
大夫人大怒!
她瞪着呂老爺,神色似要吃人。
呂老爺一臉震怒:“什麼是我不是我!我一直這麼相信你,你居然揹着我偷漢子,還有臉狡辯!”
“就是你!呂一晟!你這一套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我爹死了,你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了,虎毒不食子啊,你個畜生!”
大夫人大罵!
“混賬!”呂老爺臉色發黑,“來人,把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關進房間!”
隨其大喝,幾名家丁跑了進來。
這特麼...
分身扶着二夫人,手扶錯了地方都沒在意,心中直嘆這世道真心亂。
或許這也是哪部電影吧?
陳子文心道。
這個世界,看起來比自己想象中還要亂七八糟,除了九叔的那些電影外,隨意走兩步,也能發現一堆破事。
“呵呵呵呵呵...”
大夫人不懼反笑!
她看着走進院子的那些家丁,將目光投到一個明顯是護院頭頭的男子身上:“王哥,把這些人統統抓起來!”
“是,夫人!”
那名姓王的護院對着大夫人笑了笑,先讓手下封鎖住院子,然後親自帶人將呂老爺幾個男的捆了起來,連福伯也不例外。
“老王你幹什麼?”呂老爺驚怒。
王護院鄙視地望他一眼,走到大夫人身邊。
大夫人輕輕將他挽住。
“你們這對狗男女!”
呂老爺大怒!
一旁陳子文都被這反轉弄愣了。
心道我勒個去。
好在這些護院只捆了男的,女裝分身與二夫人只是被控制在一旁,否則陳子文肯定直接出手,來個大淨化術。
“呂一晟,我能擡舉你,就能收拾你,你對我不仁,別怪我不義。”大夫人摸了摸肚子,眼神漸冷,“王哥,把這些人統統處理乾淨,以後呂家就是我們的!”
“還有那個賤人!”
大夫人指着二夫人,對王護院道,“在她死之前,我把她賞給你這幫手下,叫她只知道勾男人!”
“大夫人饒命!”
一旁福伯大叫起來。
他此時倒是不迷茫了,跪在地上直磕頭。
二夫人則渾身瑟瑟發抖,嚇得臉色慘白,死死將分身摟着。
“夫人,你肚子裡的孩子?”
王護院問。
大夫人搖搖頭:“這個孩子不是你的,是這姓呂的種。爲了以絕後患,不要了!”
“你敢!!”
呂老爺大吼。
“我有什麼不敢?”
大夫人看着呂老爺,眼中盡是狠辣,一推身旁丫鬟:“小瑩,去房間把打胎藥拿來,我要讓他親眼看見他呂家斷子絕孫!”
“不要!”
呂老爺慌了:“虎毒不食子啊!”
大夫人卻理也不理。
她見一旁丫鬟不動,又是推了推:“你愣着幹嘛?還不快去,就是以前給那賤人用的那種。”
可一旁丫鬟還是沒動。
“太太,”
這時,這名叫做小瑩的丫鬟忽然伸手摸了摸大夫人肚子,緩緩擡起頭,“主人還沒出世呢,不准你們打胎!”
她說着,頭髮飄浮起來。
一身魔氣縱橫。
一雙眼睛冷冷望着院中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