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兩頭。
早在林九趕來保安隊這邊前,秋生與阿方揹着女屍,抹黑前往一處地方安葬。
爲了不被女屍冤魂纏身,秋生阿方二人還爲其做了一場法事,廢了很大工夫。
等到一切辦妥,二人氣喘吁吁往回趕。
一路上兩人都在感嘆紅顏薄命,聊着聊着,話題轉到之前在家見到的阿娟身上。 ωωω ¸ⓣⓣⓚⓐⓝ ¸¢〇
阿娟長得不差。
秋生又一向對女鬼沒有抵抗力。
故而一聊起來沒完沒了。
阿方也是血氣方剛一少年,想到家中居然住着一個女子,心裡還挺激動的。
“師兄,那女的你以前見過嗎?”阿方問道。
秋生搖頭:“沒見過。”
“是不是師傅給咱找的師孃啊?”阿方問。
秋生白了他一眼:“你之前沒見她好像有點害怕師傅嗎?那女的顯然是陳子文帶來的。哼,居然把女人帶來,我覺得咱們應該收他兩個人的房租!”
對於陳子文,秋生內心其實有點羨慕。
他可是記得任家小姐中意於陳子文,當初台山縣一別,任忠一家前往港城,任菁菁臨行時不捨的樣子,秋生至今記憶猶新。
多好的女孩啊。
可惜愛上了大豬蹄!
秋生覺得阿娟肯定是陳子文新歡,後者喜新厭舊,已是將任家小姐忘了一乾二淨。
秋生有些忿忿不平,阿方對陳子文印象倒不錯,畢竟先前救過他一命。
“陳大哥究竟什麼來頭?我看師傅好像很看重他的樣子。”阿方問道。
秋生聞言撇了撇嘴。
他很想反駁說對方不過如此之類的話,可回憶往昔,儘管多年前在任家鎮便認識了陳子文,秋生仍覺得陳子文渾身透着神秘。
第一次見,對方好像還叫夏洛,身份是千鶴師叔的記名弟子,第二次見時,就遭到了千鶴師叔的追殺……後來不知怎麼的,搖身一躍成了某地軍閥頭子……
秋生性子懶散,可天資算不上差,至少與文才比起來,絕對超出一大截,所以秋生心中其實隱有一份傲氣,至少年輕一輩,他不認爲輸與誰。
林九曾說過,只要秋生肯用功,將來成就有望不輸四目,可惜,三年前遭遇變故,一身修爲盡廢,而今須邁步從頭。
可是,哪怕曾經修爲在,秋生在面對陳子文時,依然能感覺到一股壓力。
別說他了,秋生覺得他師傅林九在面對陳子文時,亦保持着一分留心。
好在如今對方煉屍傀儡似是在逃亡中被毀,一身煉屍神通不再,轉而打扮得像一個南洋術士,想必也只剩些旁門左道的功夫。
“阿方,陳子文這人和我們的關係挺複雜的,不算敵人,但也不是一路人,你在跟他說話時,得留點心,小心被他騙了。”秋生提醒道。
阿方笑道:“我又不傻。再說,我有什麼東西能被騙啊,一身三腳貓功夫,還比不過人家一把槍。”
秋生聞言被噎了一下。
阿方的無心之言,讓他感到被冒犯。
做爲曾見識過自家師傅高光時刻的秋生來說,道法的神奇絕不輸於槍械,於是立刻辯駁道:“你可別小瞧道術,對付妖魔鬼怪,火槍在很多時候跟燒火棍沒區別,而道術練至高境界後,威力大得你想都想不到。哼!若不是當年功力盡失,之前遇到那頭西洋殭屍,我一人打爆它!”
秋生吹噓着,與阿方往回趕。
二人說笑間,一道剛剛吸了些蝙蝠血、養好槍傷的可怕身影,正憑着一種特殊的感應,順着叢林,往這邊而來。
其目標……似乎正是一眉道院中,被綁在門板上、由阿娟看守着的西洋女屍。
…
…
這些事情,被困在牢房中的林九自然不知。
他此時又慌又氣!
“別開玩笑!”林九汗快出來了。
一具吸血殭屍在前,壓力不是一般大,這可不是玩着鬧,真的會死人的!
好在陳子文的出現,吸引了“表妹”的注意,她沒有一棍將林九悶倒,而是看着鐵窗外的陳子文,眼中兇光閃過,一時沒有動作。
陳子文見此情形,也不再逗林九,隨手用屍氣打開鐵門,走進牢房。
“表妹”被陳子文嚇了一跳。
但不等她逃,陳子文一步上前,屍氣附在腳上,一腳將她踹到牆角。
“好弱。”
陳子文嘀咕。
抽出隨身攜帶的短劍,陳子文揮手上劃,割斷捆住林九雙手的繩子。
“啊!”
一旁被陳子文踹飛的“表妹”怒叫着撲上來。
林九得以脫身,立馬迎了過去,三拳兩腳便將對方面朝地壓在身下。
“咔嚓。”
拍照聲又響起。
林九一頭黑線地望着陳子文,想說髒話終於維持住氣度:“幫我拿根繩子!”
陳子文收起相機,拽下那根之前吊林九的粗繩,遞了過去,見林九打算將“表妹”綁起來,也上前搭了把手。
阿威這個不知哪來的表妹,是被法蘭祖吸完血後轉變的“殭屍”,實力比陳子文想象中還弱,林九僅憑手腳功夫就制服了對方,難怪《一眉道人》中,這傢伙在面對阿威時,只是試圖用偷襲的方式咬人,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藏起獠牙、不肯暴露。
想到什麼,陳子文取出一顆比鴿子蛋還大的紅寶石,放到“表妹”身前。
“表妹”被繩子綁着,拼命掙扎,卻在紅寶石靠近身體時,畏懼般試圖後退。
“有用?”
陳子文略喜。
紅寶石正是陳子文之前順來的那顆,曾鑲嵌於“封印”法蘭祖的銀十字劍上,陳子文曾以爲是顆裝飾寶石,沒想到對西洋殭屍真的有用。
“不要……拿開……!”
“表妹”忽然叫道!
她聲音有些怪異,吐字有些不清,但確確實實說了話。
“你會說話?!”
林九一驚。
陳子文大感意外,卻愈發感興趣。
想來也是,如果一點都不會說話,對方也不可能支開看管牢房的保安隊員。
這個發現令陳子文高興。
眼前這個能說話,那麼法蘭祖很有可能也擁有說話的能力,一旦抓住對方,沒準能從對方口中得知不少東西。
“綁了她,我們回家!”
陳子文對林九道。
林九看了看陳子文收起的紅寶石,暫時沒多問,對陳子文點點頭後,找了一塊布料,狠狠塞進“表妹”口中,然後在對方“嗚嗚嗚”中、扛起對方往外走去。
看着“表妹”兩腿在林九肩頭亂彈,陳子文感嘆林九體力不減當年。
二人走出牢房,欲趁夜摸出保安隊大院。
“救命!”
表妹忽然大喊。
卻是她用舌頭將嘴裡的布料抵了出來。
“好靈活的舌頭。”
林九驚訝。
他撿起布料再度堵住表妹的嘴,扭頭一看,竟發現一旁不遠處的草叢邊,阿威正站在那裡小便。
四眼相對。
林九扛起表妹、拔腿就跑。
“放開我表妹!”
阿威大叫起來!
他都顧不得繫好皮帶,提着褲子就朝這邊追來,一手還朝腰間摸槍,可手忙腳亂沒摸着,不小心摔了個跟頭。
寂靜的夜熱鬧起來。
陳子文見保安隊大院那邊有人被驚動,於是邁步跟上林九,一邊大聲朝身後好心爲林九辯解:“隊長,你表妹中了邪,一眉道長是去給她開光,請千萬不要誤會!一眉道長他一定不會對你表妹做奇怪的事的!哪怕你表妹和他前妻長得一模一樣!”
話音未落,一人跑了過來,卻是之前跑到一眉住處找人的那個保安隊員。
只見他聞聲跑向阿威,一邊跑,一邊大叫:“隊長,千萬不要相信!你聽我說,一眉道長他~~不是個好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