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阿薩姆風雲_第140章 形勢急迫

李遂在接到朱仁華已經遭到攻擊的呼叫時,立即命令:“在特委撤離後,你連要邊打邊撤。你連即使拼光也要死死地拖住敵人,掩護特委、其他三個連隊和輜重撤往阿迪山。”

“是!即使拼光,也要拖住敵人!”朱仁華在步話機裡大聲地回答。

李遂放下耳機後,立即想到了道亨!如果特委撤到阿迪山口時,道亨不讓部隊進入怎麼辦?那樣,新兵連就等於受到兩面夾擊,不僅這次從藏南辛辛苦苦帶來的、用於擴張部隊的大量武器彈藥會被敵人摧毀,更重的是幾百人的生命就算交待在山口外了。道亨會不會見死不救?李遂沒有把握,但他絕不敢把這幾百人的生命寄託在道亨突發善心之上。他立即呼叫李卓漢:“卓漢,你帶着夜襲隊拖住當面之敵,我去阿迪山找道亨。”

步話機裡傳來了炸耳的聲音:“沒問題,這裡的幾十個敵人交給我了!”

李遂立即帶着二十多人朝阿迪山的北面山口飛奔而去。在那裡,有一個聯絡點,前天傍晚,李遂還去那聯繫過。

朱仁華的四連已經被擊潰,他正在招呼那些逃跑的戰士向阿迪山撤退,希望收容部分戰士再到下一個阻擊點阻擋一下敵人,拖延時間,讓刀書記帶着大部隊撤向阿迪山。正在這時,前方響起了密集的槍聲,前面的二連呼叫朱仁華:“報告教導員,我們遇到敵人側擊!我們遭遇敵人側擊!”

朱仁華知道情況已經萬分緊急!如果不能阻止這批敵人向大部隊攻擊,整個四營的新兵就會崩潰,刀書記也會處於萬分危險的地步,那些武器彈藥就會被摧毀!這時,他反而鎮靜下來了,他想到李遂吩咐的:就算你連拼光也要保護部隊、刀書記和輜重的安全;便說:“你連立即就地抵抗,就算拼光,也要掩護刀書記和大部隊撤離。等部隊撤走後,你們邊打邊撤!李司令正在趕往這裡支援我們!”最後一句話是他在鼓勵二連連長,因爲時間緊急大家的位置隨時在變化,他也不知道李遂離他們還有多遠。

朱仁華這邊的情況還在惡化,一百來人的四連,在他身邊只有四十多人了。並且對面的敵人還在不遺餘力地攻擊。他想撤退,但被敵人黏住,脫不開身。而二連那邊槍炮聲越來越激烈。朱仁華除了在應付眼前的敵人,還在擔心二連和刀鬆海的安全。他抽空轉到一顆大樹後面,再一次呼叫李遂,請求支援!

李遂已經跑到了阿迪山的聯絡點,看到那位聯絡員,就直接說:“我要緊急聯繫道亨,請你幫忙想辦法!”

那聯絡員看到來人是李遂,前天還來過這裡,他也知道李遂跟道亨的關係不一般,就說:“在這裡沒法跟寨主聯繫。”

李遂也管不了那麼多客套了,就問:“在哪裡可以跟道亨聯繫上?”

那聯絡員猶豫了一下,在思考是不是應該帶李遂到秘密聯絡點。李遂等不及了,便上前抓住他的衣襟,說:“快說,在哪裡能聯繫上道亨?快帶我過去!”

聯絡員臉上脹得通紅,他有點受不了這個外人的欺負,但他也不敢惹李遂,便說:“我帶你去吧!”

聯絡員將李遂帶進山口內,向前走了大約一公里,鑽進了路邊的一個林子,在林子裡有一間棚屋。進去以後,裡面有一個人在那守着。聽了聯絡員的話後,那個人從一堆草裡掏出一部電話機,搖了幾下,拿起電話說:“寨主,我是正北山口的,有人找你。”說完,就把電話遞給了李遂。

李遂抓過電話,就說:“是道亨寨主嗎?我是李遂!”

電話那頭傳來淡淡的聲音:“哦,是李司令啊!找我有何貴幹啊?”

“我有一事相求,還請你幫忙!”

電話那頭的聲音還是不慌不忙:“李司令有何事相求?我得看看是什麼事,如果是贊助貴軍幾百斤糧食,我是會答應的。”

李遂知道他對自己拒絕娶綿儂有氣,但現在,整個四營新兵連和特委都處於十分危急的狀態,如果不能儘早撤進阿迪山,很可能會全軍覆沒!眼前這種情況,是自己在別人的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就說:“我們有一支部隊正在被警察追擊,在阿迪山的東北山口附近,我想請求寨主放我們的部隊進山。我在此謝過了!”

“不行!絕對不行!”電話那頭一改淡淡的話語,顯得毫無商量的餘地;“我阿迪山自父親盤踞以來,還從未有外人的部隊進來過,這個規矩我不能破!”

李遂聽到他這麼毫不猶豫地拒絕,知道事情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困難。剛纔朱仁華又呼叫他,整個四營新兵連處於全面崩潰的極度危險的境地。大部隊拖着大量的武器彈藥已經接近了阿迪山的東北山口,如果被阿迪山堵在山口外,那就意味着全軍覆沒!李遂也是急不擇口,說:“道亨,難道你就真的不顧兄弟之情了嗎?”

“哈哈哈!兄弟之情?我跟你有兄弟之情嗎?我倆什麼時候變成了兄弟?李司令怕是昏了頭吧!”

李遂有點沒招了,就說:“道亨!你不要忘了脣亡齒寒的典故。這次要是警察部隊把我們打敗了,下一步就是要對付你。我們只有聯合起來,將警察打敗,才能更好地生存、發展。”

“不勞李司令掛心!我阿迪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幾十年來,沒怕過誰。你還是把精力放在自我保護上吧!”

李遂急中生智,想起了艾瑪,也許這個能打動道亨,就說:“道亨,你的未婚妻艾瑪,包括你的岳父刀鬆海,都在要進山的隊伍裡。你要是不放他們進來,你的未婚妻可就要被警察殺害了!”

電話那頭出現了短暫的沉默,一會,又傳出來那個淡淡的聲音:“你不要誘我!我們還沒有達成協議,也就不存在未婚妻的事。他們的死活跟我沒關係!”

李遂徹底沒招了!但形勢不容他多思考,多猶豫,多耽誤一分鐘就會有更多的戰友犧牲!他聽到阿迪山東北方向的槍聲一陣緊似一陣,他的心像是被烙鐵烙着一樣難受!不知道有多少戰友正在被敵人屠殺,不知道刀鬆海是否安全?要是刀鬆海犧牲在自己的手裡,不但說無法面組織,就算是塔麗,他也無顏以對!這次運來了在阿薩姆南部發展所需要的大量槍支彈藥,如果失去了這些急需的物資,就算自己的兩個主力連保留了下來,下一步也無法補給、生存,拿什麼擴張部隊?怎麼辦?他手裡拿着話筒,感覺似千斤重;他的心在下墜、在顫抖!他想到了綿儂,就問:“道亨,你說需要什麼條件才能答應我的部隊進山?”

“條件是有啊!就怕你李司令心高氣傲,接受不了啊!”電話裡又恢復了淡淡的語氣。

李遂對道亨是恨的牙癢癢,到這個萬分緊急的時候,還這樣對自己輕描淡寫地說話,但他還是壓低自己的火氣,說:“你說吧!”

“阿迪山這裡的規矩是:外人是不可以進山的。但要不是外人呢?當然可以進山!”

到了這個時候,也容不得李遂再去思考了。過去沒答應娶綿儂,畢竟還有一絲僥倖心理,也許自己能有其他渠道收服阿迪山寨,或者有辦法渡過難關!現在,自己已經是站在懸崖邊上了,再也沒有了退讓的餘地。他只好說:“我願意娶綿儂。你派人接應我的部隊進山吧!”李遂說到最後一句時,已經沒有了底氣。

“你是真心願意?”

“真心!”

“沒人逼你吧?”

“是自願的,沒人逼我!”

電話那頭的聲音馬上就提高了一度:“那好,既然是你自願做我的妹夫,你的部隊也就不是外人了。我這就親自帶部隊去東北山口接應。你說了啊,我的未婚妻也在隊伍裡?”

李遂聽到道亨願意帶隊伍去接應,心裡壓着的那顆有千斤重的石頭立即落了地。在這裡,道亨是主場作戰,士兵戰力又強悍,刀鬆海、輜重和新兵第三、五連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就說:“謝謝你了!艾瑪在隊伍裡!”說完,他也一下子感到兩腿發軟、渾身無力,身體內有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強烈要求!

“天亮了見吧!”說完,道亨就掛了電話。李遂也長舒了一口氣。但他馬上又開始着急朱仁華的四連和二連了。他請那個聯絡員帶路,抄近路去接應朱仁華。在路上,李遂又把答應道亨的事跟塔麗說了,請她立即跟艾瑪聯繫,不要到時候道亨迎接到艾瑪時,他一頭熱,而艾瑪還不知情,讓道亨懷疑是解放軍在忽悠他,那就糟了!

阿拉賓達接到李遂的命令後,大吃一驚!那些新兵可都是他的部下啊!將來自己的地位都要靠他們支撐的。他連忙命令部隊調頭,向西邊飛奔了過去。

槍響時,阿拉賓達還在十公里以外。這裡又是山區,還在夜晚,一小時跑不了幾公里。但他拼命催促部隊向前奔跑。就在二連已經完全潰散的時候,阿拉賓達帶領一連抄到了警察部隊D連的身後,向敵人發動了攻擊。

阿拉賓達的一連大部分也是新兵,但絕大多數是獵手,槍法好,單打獨鬥還可以,整體作戰能力還是較弱;要是打防守,肯定也是不堪一擊。但要是蒙着頭攻擊,如果打得順利,還可能有相當的戰鬥力;當然,要是跟眼前的印軍精銳相比,還差了一大截。

D連是在藏南被林加加帶領部隊重創過的,這個連長每每想起這事就像自己生吞了幾隻蒼蠅一般難受。他一直想找個機會給D連雪恥。今天,他終於如願!在C連跟解放軍的阻擊部隊較勁的時候,他帶着隊伍悄悄地插向南邊。果然,發現了敵人一支大部隊,正在向南逃竄。他絲毫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立即命令部隊展開攻擊。

他也是個賊精的老兵,知道“老兵怕吹號、新兵怕*”,從一開始,就用無後坐力炮轟擊阻擊的解放軍。果然,那些新兵被一頓炮擊打得暈頭轉向,再遇到攻擊時立即就四處逃散。在D連連長眼裡,這些新兵無異於待宰的羔羊。他看到羔羊在逃竄,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報仇雪恨的機會,遂指揮手下拼命地獵殺。

正當他要突破這支新兵部隊的攔截,去追擊解放軍的大部隊。這時,他身後突然響起了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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