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米洛一離開,昆吾大聲地說:“今天,我提議,爲了慶祝艾米麗和妹夫的婚事,我們今晚大喝一頓,怎麼樣?”
昆達立即舉起了手,說:“我舉雙手、雙腳贊成!”
達諾也笑着舉起了手;已經來到客廳的三個偵察分隊的戰士聽到昆吾的建議後,也都舉起了手。艾米麗也傻乎乎地跟着舉起了手。
達諾上前颳了她的鼻子一下,說:“你也不害羞,自己還舉手慶賀自己!”
這時,艾米麗纔想起自己是不應該舉手的!她的臉一下子紅透了半邊天,連忙將頭埋在達諾的後背上。
昆吾看到大家都舉起了手,說:“昆達,你跟巴高出去買酒菜。”
昆達連忙敬了一個禮,說:“是!”眼睛卻望着李遂。
李遂今天當然很高興!艾米麗才十八歲,又是老牛吃嫩草!卓嘎和孩子們也要來了,再說,困擾自己幾天的困局也隨之解開了。他掏出二百比索遞給了昆達。昆達和巴高一個轉身就跑了出去。達諾也高興地又拉着艾米麗和女戰士拉爾到廚房裡去做菜。
半個小時後,昆達、巴高抱着酒菜跑了回來。昆吾和戰士阿帕裡已經將桌子、凳子擺的整整齊齊,抹得乾乾淨淨!達諾、艾米麗、拉爾三人也各端着一盤菜來了。八個人立即開始消滅桌子上的這些敵人。
酒至半酣,昆達有點暈乎了,他耿直的老毛病又犯了,他說:“達諾!我知道你也喜歡妹夫!但是,你今天爲什麼也這麼開心啊?我……我想……想不明白!”他回過頭來輪着眼睛看着昆吾,說:“大哥,你拉我幹什麼呀?我說的是實話呀!”
昆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達諾儘管有點尷尬,但她還是笑眯眯地說:“大表哥,沒事的!二表哥說的也是實話。不過,我也確實很高興。呵呵!”她回答的很含糊,還是沒說她爲什麼也很高興。
李遂在心裡也有同樣地疑問,不過,他是不能表現出來的。
三瓶白酒喝光了,兩瓶紅酒也見了底。慶祝活動結束了。達諾也有點暈,她來到李遂面前,說:“你是不是也想知道我爲什麼會開心?”
李遂老老實實地點點頭。達諾呵呵一笑,說:“我偏不告訴你!”說完,就扭身晃晃蕩蕩地朝房間裡走去。
艾米麗今天高興,喝多了。拉爾上前扶着她,並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了兩句。她隨即轉身對李遂說:“那個……哎!你過來扶我回房間。回……你的房間。”她看到李遂有點猶豫,便說:“剛纔拉爾說啦,我們房間裡睡三個人有些擠。你的房間裡只有你一個人。沒事,我們已經是夫妻了!”說着,她朝天上揮揮手。
李遂知道她是個直性子,話也說得沒有錯,但現在要將她帶回房間裡,臉上還是有點掛不住。看到艾米麗確實是喝多了,站都站不穩,只好上前將她半扶半摟着回到了房間。
李遂將她抱上牀,將那雙新高跟皮鞋脫下後,她已經開始打呼嚕了。李遂拿着熱毛巾,在她的臉上輕輕地擦了擦。將自己的襯衫、西褲脫了,穿着背心和褲衩,跟她挨着躺下了。
次日一早,艾米麗先醒了!她看到自己跟李遂躺在一個牀上,頓時羞得不敢出房門!李遂起來後喊她出去洗臉,她也賴着不出去。直到達諾來叫她,她纔不得不勉強地將門打開,羞紅了臉說:“我昨晚喝多了,是穿着衣服睡覺的。”
達諾點了點她的鼻子,說:“此地無銀三百兩!”
李遂從昨晚開始一直在思考如何將地主的大兒子幹掉,又不能引起警方對自己或者情報部的注意。李遂本來計劃用車禍幹掉他,現在,車禍要用在其他地方。
李遂思來想去,決定用黑幫火拼的方案來解決。他立即跟凱米洛聯繫,讓凱米洛動員全部力量詳查整個伊利甘市的黑幫情況。凱米洛過去沒有打算幹掉地主的大兒子,也就沒有對市內的黑幫做詳細的調查。
李遂也決定跟昆吾分成兩個小組,跟蹤調查地主大兒子及其爪牙。昆吾和巴高一個小組;李遂仍然是帶着達諾,兩人還是扮成情侶秘密地調查地主的大兒子。艾米麗是個火爆性子,眼睛裡揉不得沙子,李遂是不敢帶着她跟蹤黑幫人員的。
兩天後,兩個小組和凱米洛將情況彙總過來了。
伊利甘市一共有四支比較大的黑幫。在市內四個角各佔一方。平時互不往來,彼此井水不犯河水,要是彼此之間有摩擦,也都是用武力解決。即使出了問題,黑幫之間都有默契,大家從來不報案。既然沒人報案,市警察局對這些黑幫之間的火拼也從來不過問;同時,也不願意惹這些麻煩。因爲警察們知道,如果一次處理不當,警察個人的人生安全就會受到嚴重的威脅。再說,哪個片區的警署署長沒有收過黑幫的獻金呢?
那個地主的大兒子叫穆隆,是其中一個大幫的老大。穆隆幫佔據着市內的西北邊,靠着海邊;伊利甘灣港口就在他的“轄內”。港口是黑幫最撈錢的地方。不管是碼頭上的人員、貨物,還是過往船隻,都有油水可撈。因此,他便成了其他幾個黑幫老大的眼中釘、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後快!但穆隆憑藉手中一雙鐵拳和三個親信打手,將其他的黑幫覬覦之心擠壓在腹腔內。
佔據伊利甘市西南邊的是塔布克幫。西南雖然也靠海,但沒有港口,保護費收入比穆隆幫要差很多。塔布克是一心想致穆隆於死地,然後將兩個管轄區連成一片。果如此的話,他便佔有了整個伊利甘市的大半壁江山。這樣,他就有能力隨時吞併掉另外兩個大黑幫,從而在伊利甘市幫派上一手遮天。
李遂瞭解了這些以後,他開始不滿足於僅僅是幹掉穆隆。他覺得這些黑幫已經滲透到伊利甘市的各個角落,是收集情報的極好的工具!並且,除了能滲透進警察署以外,還能掩護我們的真實身份!當晚,李遂將艾米麗支到達諾的房間裡,將自己關在裡面。想了一個通宵後,初步擬定了一個“桃代李僵”計劃。在反覆斟酌後,他認爲可行,且收益將會很大。他清晨起來後,立即給西塞發了一封電報。
他又花了一個整天的時間來完善這個計劃的細節。最後,他覺得幾乎沒有漏洞了。便找來凱米洛和幾個分隊長,將這個計劃和盤托出。
大家聽了這個計劃後無一不感到非常震驚!覺得幾乎是匪夷所思。但細細地思考以後,又覺得可實施性很強。經過一番討論之後,大家最終集體拍板決定實施這個“桃代李僵”計劃。
半夜時分,營地偵察分隊的第二批人馬來到了聯絡點。李遂發電報給西塞,又調來了六名男戰士、一名女戰士,山裡營地裡只留下男女各兩名偵察分隊戰士作爲種子,準備生根發芽,再枝葉茂盛。
伊利甘市西南的菜市場裡來了幾個殺牛的小夥子。他們在市場內租了一個門店,第一天就在市場的宰殺場現場殺了一條牛。所賣的牛肉價格比一般人略低。經過一個上午的銷售,立馬在菜市場內引起了注意。一些買菜的人特地來到這個門店買牛肉。一些飯店的採買也注意到這個門店的牛肉要便宜一些,將以前的老客戶推掉,來這裡買便宜貨。不到天黑,這條牛就被銷售一空。
菜市場內原來有兩家賣牛羊肉的。市場的份額就這麼大,這家新來的一下子就搶佔了他倆的生意。兩個屠夫找到了這家門店。一個傻大黑粗的傢伙在那個門店門口喊着:“我說小子,你來賣牛肉,我們也沒法阻攔你。但是,你怎麼能壓低價格賣呢?你這不是害人不利己嗎?”
門店裡的小夥子也是個黑粗的傢伙,他對傻大黑粗傻笑了一下,說:“傻大個,我叫巴高,不跟你一樣叫小子!我賣我的牛肉,你賣你的牛肉,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管我賣什麼價格幹什麼?你要是吃飽了沒事幹,就趕緊回家給你小老婆去倒洗腳水去!”
那時,菲律賓的南部還是個男權的社會,巴高的這話對男人是侮辱人格的。傻大黑粗一聽,兩眼瞪得比牛眼睛還大,兩手緊捏得手指發白,脖子上青筋凸出半公分高。但這時,從巴高身後站出來三個傻大黑粗,眼睛瞪得比他還大。他覺得自己對付一個還有贏的可能,對付四個完全是自討苦吃!頓時覺得氣短了許多。他恨恨地說:“你們等着瞧!”扭頭就朝市場外走去。另一個屠夫也跟着離開了。
索拉最近有點春風得意!老大塔布克將轄內的菜市場交給自己打理。別看在市中心由四個大幫派各佔一個角,那裡雖然商鋪林立,但作爲幫派在那裡卻收不到多少錢。你問爲什麼?那說明你笨啊!至少能說明你沒有我聰明!能在市中心開設商鋪的,哪個不是有根有基的?不是警察局長的小舅子,就是駐軍營長的小姨子,最差的也是市長的二大爺的內侄的連襟,這些都是惹不起的主啊!咱塔布克幫也沒有像穆隆幫那樣的地利,佔着港口發大財。反而,這不起眼的菜市場卻成了幫派的主要收入來源。現在,老大把這麼重要的地盤交給了自己,就說明自己在老大心中的分量是最重的!
另外,喜事總是追着像自己這樣有能力的人!剛來菜市場時,遇到一個小妹被小痞子欺負。自己是什麼人?英雄豪傑唄!哪能看着小妹被人欺負而不管?英雄救美的戲立刻便進行了現場直播,自己上去三拳兩腳將那個小痞子打跑。從此,自己不僅在菜市場立了威,更重要的是那個小妹……嘿嘿!我不好意思告訴你……她看上了自己!這不,當了兩個月的護花使者後,小妹實在忍受不了自己的殷勤,決定嫁入龍門……嘿嘿,就是我那“豪宅”,因爲房子沒有窗戶、只有一個門---獨眼龍的門,簡稱“龍門”。真是喜人啊!再有幾天,我就要成新郎官了!奇蹟呀,簡直是奇蹟!我能混到這麼光宗耀祖,這不僅僅是自己以前沒想到!自己隔壁臨牆的老奶奶沒想到!就連自己死去十幾年的爹媽現在也根本就沒想到!
索拉正躺在龍門裡想着這些喜事。這時,門外來了人。索拉一聽這嗵嗵的腳步聲,就皺起了眉毛!這來人不是屠夫、就是廚師,又是來找自己去伸張正義的。嗨!誰叫自己這麼有能力呢!但是,他心裡也煩着:來人怎麼一點素質都沒有!啊?走路腳步怎麼能這麼嗵嗵響呢!?哎呀!這人的素質要是低了啊,怎麼教也是教不會的!算了!隨他去吧。就憑他們那素質是學不會像我這樣走路來去無聲滴!他當時就站起來,在地上走了幾步,果然一點聲音也沒有。什麼?你說我走路沒有聲音是穿不起鞋?
傻大黑粗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嘴裡在喘氣,鼻子裡放出話來:“索拉老大!今天,菜市場裡來了個殺牛的,他……他欺負我們!你可要給我做主啊!”
最近喜事連連的索拉一直沒有聽到過轄內的人投訴,就像剛當上縣太爺,一直沒有人告狀而沒法升堂一樣顯不出自己的威風,失落啊!真是感到很失落!他總是安慰自己:這怪誰?還不是怪自己能力太強了?自己一出馬,便沒有人敢惹事。今天好不容易來了個傻大黑粗告狀,他立即來了精神。但他還要擺擺譜,他仰着頭,擺了一下這個……這個威武的姿勢,他感覺好像電影裡的黑幫老大都是這樣。他在心裡惋惜呀,家裡實在沒有鏡子,否則,就可以看看菲律賓最著名的男演員費爾南多演的黑老大是不是跟我的這個姿勢一樣酷。他將動作定格了兩秒鐘,然後慢騰斯文地說:“是誰呀?敢在我管轄的菜市場內鬧事?”
傻大黑粗嘟囔說:“他說他叫巴高!新來的,大家都不認識他,看起來是個傻大黑粗,很可能是個山裡人。”
索拉甩了甩搭在半邊臉上的頭髮,說:“走!去看看是哪一路神仙吃了雄心豹子膽,敢來我這裡擋道!”
傻大黑粗屁顛屁顛地跟在索拉的後面,走出了“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