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機械 274章 控制設備
唐錦看完資料後，就直冒冷汗。他不知道自己的老大是怎麼躲到敵人的要塞中去的，這要是被發現......
他都不敢想象。
“看到了，老大你......”
“先別說其它的。我能夠控制要塞飛行，這個要塞中有克萊德澤人的生物芯片控制設備，它的意義不用我提醒你了吧？我準備將他帶到特海倫恆星系去。你有沒有辦法？”費恆急促的說道。
唐錦張了張嘴，表情像吃了黃連，一臉苦相。
“老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充其量只有兩支四級艦隊的戰力，克萊德澤人可有四支標準艦隊，雙方實力相差數十倍，這種壓倒性的力量，根本不可能用計謀補足。”
“你別忘了生物芯片控制設備會落到我手中，雖然現在我不清楚它有多大用處，但是如果讓它失效，至少能夠讓克萊德澤人的大腦出現失常，這就是我們的機會。”費恆沉聲說道。
唐錦愣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嘴裡嘟囔道：“要是能夠控制這些克萊德澤人爲我所用就好了。”
“不要有不切實際的想法，能不能讓他們思維失常，我都不能肯定，何況要直接控制。”費恆沒好氣的說道：“伊格爾那邊由你聯繫，聽說特海倫的戰鬥並不算激烈，應該能夠抽調部分艦隊接應我們。另外，生物芯片控制設備落入我手，受它影響的克萊德澤人肯定會出現混亂，通知附近星系的納爾德指揮官，讓他們抓住這個機會，拖住克萊德澤艦隊，如果能夠給他們沉重一擊就更好。”
費恆並沒有跟唐錦多說什麼，佈置任務之後，就結束了通訊。
不是他不想好好囑咐一番唐錦，但是一件意外讓他不得不結束了通訊。
一名克萊德澤軍官突然闖進了休息室，讓費恆措手不及。
幸好費恆反應快，在第一時間制住了這名克萊德澤軍官，小心的關上了房門。
“你是誰？”
克萊德澤族的語言現在也不是什麼秘密了，那麼多克萊德澤戰士被捕，語言早已被解密。
被制住的大蝦還沒搞清楚情況，有些茫然的擡頭看了費恆一眼，這纔看出自己身前居然是一名異族人。
大驚之下，就想拔出武器，可惜他的手剛一動，就被費恆一巴掌拍暈過去。
再次醒來後，這人就老實多了。
“說吧！你是誰？”
從這名軍官靈動的眼神中，費恆有了異樣的感覺。通宇俘虜的克萊德澤人可不少，但這些克萊德澤人的目光多少都有些呆滯，他們很少有情緒，除非在審問中問道了一些敏感的話題，這些人才會顯得激動。
可眼前這人雙眼骨碌碌亂轉，毫不這種死板僵硬，一看就知道心思活的很。
“你沒有被植入生物芯片？”
費恆這一句話讓雙眼亂轉的這人嚇了一大跳，他下意識的問道：“你怎麼知道？”
費恆眼中精芒閃動，果然被自己猜到了，但是克萊德澤社會中有未被植入生物芯片的人嗎？以往審訊中從沒聽到過有這種人。
不過，以前審訊的人大多都是戰士，也有中級軍官，但數量只有幾個，不知道倒也是可能。
費恆突然一揮手，擊中這名克萊德澤人的上臂。
他的力量夠多大？這人的上臂立即詭異的垂了下去。
克萊德澤軍官慘叫一聲，捧着自己上臂，倒在地上。
“現在是我問你，別讓我問第二遍。”費恆雙目注視着這名軍官，淡然說道。
如果是其它克萊德澤人，費恆絕不會愚蠢的逼問口供，有生物芯片的控制，審訊時任何身體的感覺，都會被芯片屏蔽掉，只要被審訊者願意，他們甚至能夠不動用任何輔助手段，直接讓自己窒息而死。
眼前的克萊德澤人看起來很聰明，對外界反應相當敏銳，凡是這種人意志頑強的比較少，所以費恆纔會動用這種簡單粗暴的審訊手段，其它他也沒有其它手段可用。
這人在地上不住滾動慘叫，費恆倒是不害怕被外面聽到，這間休息室隔音措施很好，就是在裡面放搖滾樂也不用擔心外面聽到。
只是這人滾的時間未免太長了，明顯在拖時間。
費恆眉頭微皺，伸出腳就準備往克萊德澤人的腿上踩去，沒想到剛纔還慘叫連連的這人突然收住了慘叫聲，大叫道：“別......我說！”
“我叫薩爾藍，是克萊德澤貴族，也是這個移動要塞的指揮官。”
費恆心中一喜，沒想到隨便找個休息室，就選上了指揮官的休息室，運氣還真不錯。
“克萊德澤的貴族不用植入生物芯片？”
“是的。”薩爾藍五官扭曲，看來還是非常疼，他有些膽怯的問道：“我能問一下，你是怎麼潛入我休息室？難道外面的警戒和防禦設備都實效了？”
突然薩爾藍彷彿恍然大悟：“你是跟着那些談判者進來的，我早就知道不能讓任何外族人到要塞上，霍恩真是個蠢貨！”
費恆也不解釋，繼續問道：“克萊德澤一共多少貴族？”
“三百多萬。”
“三百多萬自由人？”
“自由人？我們族哪有自由人，唯一一人恐怕就是統帥，我們這些貴族的自由也是在極有限範圍內自由，每天都在克隆人的監視中。要是自然人植入芯片後依然能夠生育，統帥大人恐怕也不會放過控制我們的機會。”
一股怨氣撲面而來，倒是把費恆鬧愣了。
“外面傳說克萊德澤是最團結的種族，沒想到內部也會有不同的聲音。”
薩爾藍像泄了氣的皮球：“只是發發牢騷，真正敢反對統帥的人早就變成了克隆人的種子了，即便真有心反對他，也沒有機會，每天至少數百克隆人監視着你，你說的每句話都不可能被漏掉，我們只能在私人空間表示一下不滿。”
原來克萊德澤內部並不是沒有不同意見，只是不同意見的聲音太小了，影響不到獨裁者。
“你既然是要塞的指揮官，那麼一定知道芯片控制設備的控制方法。”
“這怎麼可能？所有生物芯片控制設備都只有一個人能控制，那就是統帥，這也是我族依然保持完整的鐵律，你就是殺了我，也得不到要的東西。我只是這個要塞的指揮官，連進入芯片控制區都需要向統帥申請......”薩爾藍生怕費恆不相信，詳細解釋道。
費恆當然不會聽他一面之詞，不過從他的神態和行爲來說，應該沒說謊，等阿甘取得要塞最高權限，自然會知道確切情況。
“別說這些廢話，是不是你說的這樣，我自然會去確認。現在我問你，生物芯片控制設備的作用範圍是多少？如果失去設備，克萊德澤戰士會有什麼反應？”
薩爾藍猶豫了一下，吸了一口冷氣，眼睛轉向牆角：“勞駕，好疼啊！能不能讓我拿點醫護用品。”
“不要廢話，我知道你死不了，先回答我的問題。”
看到費恆將目光放在自己另一條手臂上，薩爾藍只能收起投向牆角的目光，略帶怨恨的說道：“作用範圍確切多少，只有統帥才知道。”看到費恆眼神中的精芒，這傢伙趕緊補充道：“不過，包括古舟恆星系在內的六個開戰恆星系，都受到這個設備的影響。如果失去這臺設備，凡是受設備影響的克萊德澤戰士都會在一段時間內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需要適應一段時間，重新掌握沒有芯片幫助，控制自己身體的辦法，這個過程大約是十天左右，根據個體不同適應能力，有長有短。另外，失去了芯片的控制，那麼克隆人也恢復了自己的思想，儘管這種思想被芯片長期封閉，很可能非常淺薄，但是這些複製體的原裝貨可都是了不起的人，記憶移植雖然經過篩選，但是我族對大腦記憶移植的技術並不那麼過關，說不定夾帶了一些特殊思想過去，讓他們清醒過來，很可能會出現大麻煩。”
費恆纔不管什麼大麻煩小麻煩，聽到失去設備控制，克萊德澤克隆戰士都將失能，而且將會有十天時間，心中頓時大喜。
還有什麼比這個消息更讓人振奮？
戰士失能後的克萊德澤戰艦，只能靠自動化設備來維持，那時候如果遇到納爾德艦隊攻擊，它們的戰力最多剩下五分之一，如果納爾德抓住時機，在七個恆星系發動反擊，別說打通控制區內外的航線，就是全殲來犯的克萊德澤艦隊也有可能。
他此時對能夠將要塞送到特海倫恆星系更加有信心了。
“回答的不錯，自己去拿醫療用品吧！”費恆指了指牆角。
看到薩爾藍緩緩走過去時，費恆加了一句：“不要胡思亂想，你身爲克萊德澤貴族，也是我們俘虜的第一名克萊德澤貴族，我不想被迫把你幹掉，所以爲了你的命，還是老實點的好。”
薩爾藍的身軀一頓，腦袋微微點了點，自顧自用腳踢在牆角一塊凸起上。
啪的一聲，牆壁上彈出兩個機械臂。
一機械臂在虛空划動了幾次，手掌停在薩爾藍頭頂，隨後一道光線射出，當接觸到薩爾藍的頭頂之後擴散開來，似慢實快的籠罩這個克萊德澤貴族的全身。
另一個機械臂一下抓起薩爾藍的斷臂，輕微的咔嚓一聲，伴隨着他的慘叫聲，不過這個斷臂像是重新接上了。
機械臂手指處噴出一團乳劑，立即將斷臂位置包裹住。
薩爾藍慘叫聲還沒收尾，兩個機械臂就縮回了牆壁內。
“你們克萊德澤人的治療設備都這麼彪悍？”
費恆看得有些冒涼氣，這兩個機械手的動作也太粗獷了，哪像是爲人治療，倒像是屠宰場的器械。
看到薩爾藍已經在撕開硬化後的乳劑，感覺他們的醫療設備治療速度是快，也許正是太過注重效率，少了人性化。
“什麼？”薩爾藍茫然的問道。
一生都在這種環境中長大的人，又怎麼知道什麼叫人性化！
“沒什麼！現在你該考慮一下，怎麼帶我進入設備管制區而不讓其它人發現。”
薩爾藍一臉苦相卻不敢大聲反對，爲難的說道：“那邊分級警戒系統，別說是你，就是我也不能無緣無故進去，讓我怎麼帶你進去，而且還不能讓其它人發現。”
費恆沒有搭理薩爾藍，而是半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適合克萊德澤人的椅子並不一定適合地球人，他也並不是疲勞了需要休息，而是讓阿甘集中所有力量對付克萊德澤網絡。
阿甘得到最高權限一共花了兩個半小時，在這段時間中，薩爾藍倒是挺老實，一直安靜的待在一邊，不知在想些什麼。
也許薩爾藍奇怪費恆爲什麼突然不說話了，所以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打量眼前的年輕人。
作爲克萊德澤的高級軍官，又是貴族，他在克萊德澤的權限很高，所以早就認出了費恆。
他就是不明白，一個地球人爲什麼會出現在古舟恆星系附近？
太陽系岌岌可危，他們的艦隊不在自己恆星系保護家園，跑到那麼遠的地方，支援納爾德人嗎？
胡思亂想中，突然聽到費恆說道：“我問個問題，你似乎並不喜歡克萊德澤，這是你們這些貴族普遍想法嗎？”
費恆剛纔已經將要塞星偵查了一遍，特別是芯片控制設備。別看它戒備森嚴，但對費恆的意識體來說就像不設防。
通過觀察，他發現這設備並不像自己原先想的那樣，沒有控制端，純粹由遠程對它進行控制。雖然它外觀看起來像是渾然一體，但是沒有阻礙的超感知察覺到，設備內部還是有很多控制線被集中到一起。
引線集中位置不像其它設備有跟智腦連接的終端，而是上百個沒有任何標示，只有形狀區別的按鈕。
這種佈置除非是對這套體系非常瞭解的人去操作，否則誰都不知道這些按鈕表示什麼意思。
費恆不知道克萊德澤人是如何維護這種設備的，要是壞了某個部件，他們又是怎麼進行維修？
“當然不是，不過跟我相同想法的人不少。別看我們這些貴族似乎是人上人，但你絕對難以理解我們的感受，我們生存的世界永遠冷冰冰的，我們的同族人不是數萬億，而只有幾百萬，分佈在廣闊的星空中，也許你上百年也只碰不到自己的同族。我們周圍永遠都不乏監視者，這些監視者長的跟我們一樣，但是行爲卻是和機器人沒有差別。”
“這就是你說的自由，我如果能夠選擇，一定會帶上我的飛船，離開克萊德澤。”薩爾藍有些激動，他那條傷臂看起來已經好了，激動時還不停的揮動着。
費恆微微搖了搖頭，這傢伙如果不是理想主義者，就是少不更事，這世界沒有雄厚的力量罩着，哪裡有什麼自由？
就是在星際中流浪，難道就自由了？星際海盜加上一些野蠻種族，能夠生存下來的，哪個不是躲躲閃閃的過日子？除非他們能夠找到一個無人區，但飛船的能量從哪裡來？生存的必須品從哪裡來？
儘管對薩爾藍的理想不屑一顧，但費恆還是有些同情他的處境。克萊德澤的社會結構確實像他說的一樣，真正還算是同族的人只有數百萬，其它都是機器人，由程序指示行動的主線，以智慧生命體的大腦補足行動細節，似乎跟機器人略有不同，但是沒有本質區別。
“沒想過推翻統帥的統治？”
“想過啊！不過都是空想，不可能辦到，歷任統帥都是改造體，全種族的力量對個體進行改造，他就是一個超人，再加上生物芯片的作用，可以說整個克萊德澤世界只有我們這些可憐蟲纔會反對他的統治，根本得不到幫助。沒有他同意，我們甚至接近不了他所待着的城市。”
“好在他知道我們這些自然生育者是種族繼續延續的保障，即便知道我們心中有不軌的思想，只要沒真正付之於行動，爲了種族延續，他倒是不會處理我們。”
怪異、偏執、可怕的種族！
費恆給了克萊德澤這麼一個評價。
讓這個種族拿下納爾德，那麼這片星域恐怕也會變成一幫“機器人”統治的絕望之地。
“如果你希望脫離克萊德澤，我們倒是可以幫助你，不過你也知道，納爾德如果頂不住你們種族的進攻，一切都是扯蛋。現在爲了你的自由，想想辦法怎麼讓那個鬼東西出現故障！”
薩爾藍聽了費恆的話，臉上露出希翼的表情，不過很快又愁眉苦臉起來。
“那東西渾然一體，即便我們能夠潛入進去，也拿它沒轍。別看它只是一臺設備，其實內部有數套備用設備，哪怕一套損壞，備用設備立即頂上去。除非把它炸了，否則根本沒辦法讓它停下來。”薩爾藍搖着頭說道。
“誰說的？這設備雖然有些詭異，但本質上跟普通設備沒有區別，沒有能量它什麼都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