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瑪的個狗官!
先前王元與那名文官交換眼神的動作是那麼的顯眼,*又不瞎,怎會錯過了去,自是清楚這廝故意玩拖延之計十有八九是想起了殷氏的來歷,明擺着是想先看看翼國公府對此案是否持全力支持之態度,至於會不會因走漏了消息而導致案情複雜化麼,顯然不在王元的考慮範圍之內,這本就已令*惱火不已了的,再一看其不管不顧地擺出了官威,更是怒上加怒,真恨不得一拳捶扁了這混賬狗官,好在理智尚在,倒是不曾被怒火衝昏了頭腦,並未再多言,僅僅只是不屈地昂着頭,不亢不卑地與王元對視着。
“王大人,我家老爺有過交代,陳曦乃我家老爺的侄兒,斷不容他人隨意踐踏了去,還請王大人秉公執法爲好。”
這一見王元鬧得有些過了,一直不曾開口說話的秦豹可就看不下去了,這便從旁打岔了一句道。
“嗯,還請將軍回去轉告翼國公,下官自會秉公執法,斷不會有絲毫之徇私。”
王元雖是對秦瓊有所顧忌,可要說怕麼,卻也不致於,畢竟身爲雍州長史,他王元怎麼說也是堂堂從三品大員,在不明姚通判那頭的暗示之前,王元顯然是不打算急着審理此案的,縱使秦豹將秦瓊擡了出來,他也就只是打着官腔地應付了一番了事。
“那便好,我等便先回了,王大人看着辦好了,陳家大郎,我們走。”
王元既是將話都已說到了這麼個份上,秦豹雖是有氣,卻也不好發作出來,也就只是冷笑了一聲,拉起了兀自跪在地上的*,與秦彪一道就此離開了雍州府衙,三人策馬便往城外的翼國公府趕了回去……
“說罷,爲何打斷本官的命令,嗯?”
王元雖不是很怕秦瓊,可本心裡也不願真將秦瓊這等天子愛將徹底得罪了去,這一見秦豹等人盛氣而去,心火當即便不可遏制地狂涌了上來,一回到後衙書房,便將早先假咳的那名文官喚了來,也無甚寒暄之言,劈頭蓋臉地便是一聲喝問,很顯然,若是那名文官不能說出個所以然來的話,等待其的一準沒啥好果子。
“王大人明鑑,您可知那殷氏是何許人哉?那可是當今勳國公之妹來着,如今勳國公正居吏部侍郎之高位,若是我雍州府莽撞行事,那後果……”
出言攪擾了王元的文官姓姚,單一個字“誠”,官拜司法參軍,乃是王元的嫡系心腹,自然是清楚王元的性子的,這一聽王元語氣不善,自不敢賣甚關子,趕忙將內情解釋了一番。
“哦?竟然如此,這……”
一聽殷氏是勳國公之妹,王元當即便傻了眼了,頭也因此大了起來,沒旁的,一邊是翼國公這麼位天子愛將,一邊是當朝吏部侍郎,兩頭怕是都不好得罪, 這案子顯然就一燙手之山芋,鬧不好可是要吃掛落的——勳國公那頭就不消說了,吏部管着天下所有官員的烏紗帽,自然不能得罪了去,可秦瓊又是天子之愛將,有着隨時面聖的權力,萬一要是他不滿意了,捅到了御前,那也不是件好耍之事來着。
“大人不必擔憂,依下官看,人還是要趕緊抓的,只是抓誰不抓誰,卻須得有所講究。”
一見王元在那兒滿頭冒着虛汗,姚誠自不敢怠慢了去,這便趕忙出言提點了一句道。
“嗯,有道理,此事便交由爾去辦好了。”
王元能混到從三品的高官,自然不是愚鈍之人,略一沉思之下,便已明瞭了姚誠的提議之內涵所在,心絃當即便是一鬆,順勢便將任務交到了姚誠的手中。
“諾。”
姚誠本就是王元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自然不會反對王元的安排,緊趕着應了一聲,便即退出了書房,自去安排相關事宜不提……
申時已過,夕陽西沉,彩霞滿天,一輛豪華馬車在近百名隨從的簇擁下緩緩地停在了勳國公府的照壁前,車簾子掀動間,一名身材略胖的儒雅中年人在兩名隨從的服侍下,從馬車廂裡哈腰行了下來,此人正是當今勳國公殷元,現任吏部侍郎之高位。
“大哥,求你救救小妹罷。”
吏部侍郎雖是顯貴高官,可政務卻是頗多,這不,殷元今日又是忙了一整天,人已是疲得夠嗆,走上臺階時,腳步都不免有些發飄,這纔剛行進了府門,人都還沒站穩呢,就見一人從旁撲了出來,一把抱住了殷元的大腿,鼻涕眼淚狂涌地哭嚎了一嗓子。
“瑛妹,怎麼回事,有話慢慢說。”
殷元被來人的孟浪嚇了老大的一跳,臉一板,正要喝罵,定睛一看,見跪伏在自個兒面前的赫然是唯一的嫡親妹子殷瑛,頓時大吃了一驚,趕忙伸手一扶,訝異地追問了一句道。
“大哥,出事了,雍州府突然來了人,將韓鵬夫婦都抓走了,還要抓小妹,後頭是姚參軍說了情,小妹才得以暫時脫身,而今唯一能救小妹的只有大哥您了。”
殷瑛一邊哭着,一邊絮絮叨叨地說着,聲淚俱下的樣子,要說多可憐便有多可憐。
“抓韓鵬夫婦?爲的甚,瑛妹不可隱瞞,趕緊說實了。”
一聽雍州府派人抓走了殷瑛陪嫁過去的兩名僕人,殷元心頭當即便是一沉,隱隱感到事情怕是沒那麼簡單,這便趕緊往下追問道。
“大哥,事情是這樣的……”
殷瑛自知事態嚴峻,自不敢有甚隱瞞,這便一邊啼哭着,一邊將她設法謀害*母子的事情原原本本地道了出來。
“你……,糊塗啊,怎能作出這等事來,我……,唉……”
聽完了殷瑛的解釋之後,殷元的雙眼當即便瞪得個渾圓,掄起巴掌,作勢欲給殷瑛一記大耳刮子,可一想到父母早逝,兄妹倆相依爲命的情形,這巴掌卻是怎麼也拍不下去,到了末了,也就只是發出了一聲的哀嘆。
“大哥,求您救救小妹罷,小妹若是因這麼個罪名死了去,豈不叫九泉下的爹孃蒙羞了麼,大哥,求您了。”
殷瑛顯然極爲了解殷元的性子,這一見其如此作態,當即便來了精神,哭嚎着又將早已死去多年的父母搬了出來。
“罷了,罷了,爾且起身罷,此事容爲兄好生綢繆一二再行定議好了。”
殷元到底是心疼自家妹子,倒是沒再發作於其,而是苦惱地搖了搖頭,算是就此接下了這麼個燙手的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