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對於穿越這事,六絃完全心不驚肉不跳,就好像是一件平常事,潛意識裡半分害怕也沒有,難道自己以前幹過這事?
卻又是完全想不起來。
她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一醒來,花了點小心思就搞清楚了大概。
名字倒是很特別,六絃,是博學堂第五組的弟子。
六絃怕被人發現,小心翼翼的各種旁側敲擊地打聽才搞明白這裡是博學堂。
這名字乍聽之下似乎是個學堂,倒也是八九不離十了,只是和一般的之乎者也的私塾還是有些本質差別。
這裡明面上的確是個讀聖賢書的地方,實則內裡頭分了不少其他學藝。
比如六絃所在的第五組,就是以武藝爲主,裡頭的弟子各個身手不凡,武藝超羣。其他四組,分別爲音律,易容,琴棋書畫以及藥理膳食。
博學堂處於靈山深處,此處並非一般人都可入也,博學堂不會廣招學生,只會尋有緣人。
靈山深處,青煙縹緲,清寧之氣使人云淡風輕。
此山終年雲霧繚繞,岔路繁多,普通人根本無法入內。每年都有人陸續前來期望能拜入門下,結果只會迷失在這錯綜複雜的山林裡。
六絃原主的記憶自然是沒有了,所以也不知她當時是如何進的博學堂。
很快一碗飯就被吃光了,藍臻在她身邊坐下,端着杯茶輕抿了口,斜眼一瞧,有些好笑道:“午後就要比試了,你還吃這麼多?”
藍臻是六絃在這裡最好的朋友,起碼在這個時空醒來的時候,這一切都是藍臻告訴她的。
而她口中的比試便是這博學堂每半年一次的重大事件,雖說所有入學者都是有緣人,但是本身如果沒有才能也是不行的。
這比試就是取決你能否繼續呆在博學堂的重要標準之一,每次組內得第一的那位據說還有隱藏的獎賞。
從這個時空醒來併成爲六絃後,打聽清楚環境是她首要做的事,接着便是想辦法知道精靈口中所謂的要救一位王姑娘,此人到底是何人。
巧合的是在這博學堂中正巧有位姓王的姑娘,並且更巧合的便是此人也是在第五組,和她處處針鋒相對的王子凝。
六絃有懷疑過正確性,只是這整個博學堂只有一位姓王的,而所有的人沒有師父的命令斷然不能隨意下山,因此這七十天的時日裡也就王子凝的可能性最大了。
六絃轉動着眼珠子,又給自己盛了碗飯,之前的各種套話打聽,藍臻透露出王子凝事事與她做對,只是一次不好問太多,免得自己太一無所知被藍臻發覺。
此時用筷子吧唧着米飯,說道:“今兒不知怎麼回事餓得慌,午後還有比試呢,總要吃得飽飽的好攢力氣。”
藍臻輕笑了一聲,放下了杯子,捂嘴笑着:“那可就新奇了,以往你每次比試啊考試前都慌得很,吃不下睡不着的,如今可是轉性了?”
六絃一愣,圓謊道:“大概是考得多了,也就不慌了。”
這話簡直在瞎掰!
藍臻沒有懷疑,用尖尖的手指划着杯身,說道:“也是,你在組裡是數一數二的,自然是不會怕的。”
六絃狼吞虎嚥地吞着飯,一邊想着等下的比試會是什麼,既然是武藝組,估摸着就是武功的強弱比試吧。
腦海裡晃過電視裡那些片段,打打殺殺什麼的,六絃絲毫不考慮等下的處境,對於她而言她根本無所謂比試的結果,大不了認輸唄,完成任務趕緊回去纔是正道。
雖然這裡山明水秀,空氣怡人,峰巒彼伏。。。
“六絃,你看,王子凝來了。”藍臻的胳膊肘輕碰了她一下。
六絃還沉靜在靈山的美景中,頓時整個人一個激靈,放眼瞧去。
只見一個淺藍色衣裙的女子迎面行來,容貌秀麗,淺笑盈盈,身姿修長,當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兒。
六絃用帕子抹了抹嘴,感嘆道:“長得好生漂亮啊。”
藍臻不滿地一聲輕哼,“就是個惹事精,狐媚子一個,仗着家裡有點銀子,總是瞧不起人,我跟你說你呆會兒一定要贏過她,聽到沒有!”
六絃胡亂地點着頭,眼睛卻死死地盯着王子凝挪也挪不開。
王子凝似乎感受到了緊緊追隨她的目光,挑眉仰首走了過來,有些高傲地笑着:“六絃,你可得記着我們打的賭,不許反悔哦。”
啥?打賭?
這八成就是原主本身的事兒了,她可是半點不記得打過什麼賭了!
藍臻搖了搖她,急道:“你和她打了什麼賭啊,怎麼沒告訴我!”
六絃被她搖得七葷八素的,摸摸腦袋含糊道:“我也不記得了。”
藍臻狠狠地敲了下桌子,“就一個惹事精,八成是她胡言亂語的!還自以爲生得多美貌動人,整就一個狐媚子,我說六絃你可比她漂亮多了。”
六絃小臉一紅,這話倒也不假。她很滿意六絃的容貌,五官清秀精緻,尤其那雙眼睛,清澈透底,顯得整個人精神奕奕的。
她不知道在自己本來應該是什麼模樣的,反正如果長成原主這樣,她會很滿意的。
有些不好意思,又一本正經地拱手道:“謬讚謬讚了!我說藍臻你也很漂亮啊!”
這話也是一點不假,藍臻的長相可謂是傾城佳人了。有句話是怎麼說來着,北方有佳人,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這話可是半點水分也沒有!藍臻的長相不止清秀,更帶了絲風情萬種,卻又絲毫不輕浮,總之在六絃看來,絕對是少見的美人。
只是藍臻本人很低調,又經常高冷得生人勿近,在六絃這個好友面前卻就像個普通女子一般。六絃眼巴巴地想着,不知道在自己的時代是不是也有一個這樣的閨蜜。
午時過後,在山路前藍臻跟六絃告別了,藍臻在博學堂的第四組,易容。她在午時後也有比試,彼此拍了拍肩以示鼓勵。
六絃往後山走着,公告欄上寫着每組的比試地點,第五組在後山腰。六絃望着幽幽青山,思緒萬分,青山中靈氣環繞,清香宜人,六絃使勁吸了口氣,加快步伐往後山走去。
後山腰站了約莫十來個弟子圍繞着一個人,那人可不就是王子凝了。
她早就到了,站在一羣弟子中,格外顯眼。她似乎很享受着衆星捧月的感覺,瞧見六絃走了過來,微微擡起頭,明眸在陽光下閃閃熠熠,整個人好似綻放着奪目的光彩。
六絃可沒想和他們摻和在一塊兒,她看到人多的地方就頭疼,往邊處一站也不說話,打量着四周的環境。
這裡是靈山一處後山腰,前方是一座吊橋,只是這座吊橋沒有兩旁的纜繩,看着就像天梯一樣。對面被霧氣環繞着,瞧不見狀況。
六絃揉着下巴思忖着這難不成是讓他們挨個過橋,哎呦,她恐高啊!別說旁邊沒扶繩了,即使有她也沒這個膽子,光想想兩腿都要打哆嗦了。
不過多時,第五組的戊辰師傅乘風而來,六絃之所以這般形容,是因爲她已經詞窮得不知如何說了。
原本靜謐的林中,突然一陣清風拂過,六絃直覺有人前來,等再定神一看的時候,戊辰師傅已然而至。
衆弟子神色詫異,不禁佩服得五體投地,衆人紛紛俯首請安。
六絃扣首於地時,有個很奇怪的感覺,似乎方纔這裡的人並不是人人都感受到了這微妙的清風。
起身後看了眼王子凝,她站在離戊辰師傅最近的地方,一臉得意之色。六絃能夠肯定,或許方纔只有她和自己才感受到了這一切。
“又到了半年一次的比試了,各位弟子,爲師希望大家能夠放鬆自己,儘可能展現出自己最好的品行和所學,切記勿忘初心。”戊辰師傅聲音洪亮,鏗鏘頓挫。容光煥發,青絲烏黑,常年身穿月牙色道袍,實際上卻早是逾百之齡。
眼神一個一個略過他疼愛的弟子們,最後落在了六絃身上,微一頜首,六絃覺得似乎在給自己打氣似的。
“好了,大家隨我前來。”
衆人站在山崖邊,面前便是方纔六絃一早注意到的吊橋。
“這座橋稱之爲俯生橋,意喻俯瞰天下,靜悟蒼生。四周沒有繩索,弟子們需渡步前行,記住不能使用任何內力,這一關只在考察各位能否做到心平靜氣。渡橋後,對面便是燕環山,爲師在山中藏匿一寶物,渡橋合格的各位便可開始竭盡全力尋找這一寶物。當然此山廣闊,山脈連綿,茫茫山野自然無從可尋,爲師這裡有十個錦囊,你們每人一個,錦囊中自有妙計。”
言罷長袖一揮,笑道:“你們各自去吧,今日酉時時分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