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絃死裡逃生,自己也怕得慌,心到現在還跳得厲害。
戊辰師傅的聲音傳來,“酉時已到。”
藍臻扶起了六絃,安慰道:“好在有驚無險,酉時到了,我們贏了。”
“我看不一定吧。”王子凝緩緩站了起來,又恢復到了往日裡不可一世的表情,手裡握着那隻玉戒指,輕哼一聲:“方纔從柳玄伶的袖口中掉落的,好啊,六絃,你把我唬得團團轉,到底誰纔是撒謊精。”
這簡直萬萬沒想到!
藍臻抱着腦袋,不甘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柳玄伶倒是一臉無所謂結果的表情。
戊辰師傅騰雲而至,瞧着他們幾個,神色淡然,一一略過停頓在了從方纔王子凝墮涯便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來的紫煙和蘇琴二人身上。
臉色沉了下來,語氣平淡卻是冰冷至極,“同門弟子,怎可下手如此狠毒,你們二人不配在我門下,即日起離開博學堂下山去吧。”
紫煙和蘇琴對望一眼,大哭了起來,跪在地上又求又哭,戊辰師傅不再理會她們。
眼神落在了王子凝身上,說道:“此次比試雖爲競爭,卻更是考驗你們的冷靜,毅力,智慧,還有最重要的團結。對於比試的結果,爲師實在有些失望。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這話固然沒錯,可是沒有同伴,沒有信任,當真能一個人走下去?今日到此爲止,你們回去吧。”
一路上藍臻都在罵個不停,他們千辛萬苦尋得的寶物被王子凝白白佔了個大便宜,實在是氣人啊。
六絃滿腦子都是戊辰師傅的那番話,看來博學堂真的不一般,原主到底是如何進來的呢?
而且自己方纔救了王子凝,似乎也沒有完成任務的徵兆,這又是怎麼回事?
王子凝匆匆地跑來,掩不了得意之色,笑道:“六絃,此次真的多謝你了,不僅救了我,還把寶物雙手奉上,這第一名之位實在太順當了。”
六絃心裡那個悔恨啊,就自己傻,還真的去救她了,戊辰師傅一定就在旁邊,一定會出手相救的,結果自己一樣沒落得好。
王子凝收起了笑容,淡淡地說道:“這些都無所謂,比起寶物你那個賭可是重要多了,眼下是我贏了,你可得遵守承諾。”
藍臻本就氣不打一處來,聞言更是怒目而視,“你胡扯什麼呢,六絃什麼時候和你打賭了?”
“哦,你的好姐妹難不成沒有告訴過你?”王子凝想到方纔被六絃挑撥離間內心非常不爽,此刻抓着好時機便嘲諷着。
“六絃,你怎麼沒告訴我,你到底和這個女人打了什麼賭啊!”藍臻少有生起了六絃的氣。
六絃語塞,鬼知道是什麼賭。
王子凝見狀得意一笑,“柳玄伶,你往後不許再見他,六絃,言而守信你可別忘了。”言罷高傲地走了。
什麼?不能再見柳玄伶?哈?這麼無聊的賭,原主在想什麼?
藍臻在旁“哧哧”地笑着,用手指戳了戳六絃的腦袋,笑得停不下來,“原來是打這個賭啊,六絃你,哈哈哈,不過你甭理她,沒臉沒皮地好意思開這個口,柳玄伶對她根本沒那個意思。”
六絃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今日的比試不過短短几個時辰,卻像過了好幾年似的,如今放鬆下來渾身痠痛的厲害。
這睡不着的時候特別容易天南地北的胡思亂想,六絃又想到了自己,該如何是好?
這回去的線索一點沒有,也不知道是哪裡偏差了,還有那柳玄伶,每每看着他就熟悉到心痛的地步。
次日一大早,藍臻就拉着昏昏沉沉的六絃往學堂走去,戊辰師傅正在和其他幾個弟子商量着什麼,正是柳玄伶和順子,還有一位六絃喊不出名字的男弟子。
戊辰師傅掩上了門,一臉嚴肅,開口道:“各位,正如爲師昨日所言,每組的第一名會有其他獎賞。。。”
話未完,柳玄伶卻笑道:“這獎賞二字也是絕妙的,戊辰師傅此次可是又有新的任務了?”
這柳玄伶顯然以前做過類似的任務,一臉預料到的表情。
戊辰師傅淡淡地一笑,繼續說道:“李元,柳玄伶,順子,藍臻,還有六絃,即日起下山歷練去吧,具體任務李元會在路上跟你們細說。爲師只求你們一路平安,勿忘初心。”
六絃現在只有一個想法,就是每天都過得好刺激啊!!!
揹着細軟,右手握劍,這副架勢倒是不錯,只是似乎有什麼事兒不對勁,六絃愣住了,問道:“不對呀,第一名應當是王子凝呀!怎麼會讓我去!”
藍臻翻了翻眼睛,笑着:“這叫做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她今兒一早就大病了,都起不了牀了,這不只能由第二名上了,話說回來本來這第一名就是你的呀。”藍臻拍拍她的肩,示意她放寬心。
“哦。”可是也不對啊!
如果她離開了靈山,那她怎麼能確保王子凝的安全,萬一在她不在的時候,這王子凝有個什麼萬一,自己豈不是完不成任務了?
哎,小精靈說了任務的報酬很豐盛,很豐盛,好多錢吶,什麼也賺不到白白的在這裡等七十日真的傻爆了!
六絃停住了腳步,一臉憂愁,藍臻撞了她一下,“你還好吧?你放心啦,這下山歷練也是一種經歷,咱們這麼多人在呢,不用害怕的。”
六絃只覺自己舉步難前,一步一回頭,一步一後悔,這都什麼事兒!
藍臻只當六絃是心裡不安,一路上想盡法子逗她樂子,衆人走了半日,在一處茶攤邊歇腳。
“李元師兄,還不知戊辰師傅所吩咐的任務是什麼呢”柳玄伶率先開了口。
李元給每個人倒了茶,神情嚴肅地說道:“從昨年開始不同州縣都出現了人口失蹤的現象,上頭對此事極爲關注,我們此次的任務便是要查明真相。”
“可是爲何會讓我們去呢,這些難道不應該是官府的工作嗎?”六絃不解地問道,剛說出口,似乎就明白自己又冒傻氣,提出這個怪問題了。
果然衆人一副疑惑的神情,藍臻愣愣地瞧着六絃,說道:“博學堂一直會幫官府處理一些棘手的事情,每次比試的前幾位都有可能下山歷練,只是這些都是暗中進行的。”
“我,我。。。”六絃結巴了半天,已然不知道說什麼了,汗,自己脫口就問的壞毛病,是該改一改了。
“六絃,你以前也曾下過山歷練,怎麼就。。。。”藍臻心裡實在覺得古怪的很,這六絃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多事兒都不記得了。
“我,不是啦,我只是覺得奇怪,這些事就是官府的職責啊,爲何要讓我們去,豈不是會認爲官府無能了?”六絃飛快地轉動着腦子,想着如何搪塞過去。
“這你就不必管了,我們的任務只是查明真相,天不早了,我們趕緊趕路,要在五日內到達豐都。”
博學堂共五組,這其餘四組的人六絃都認得了,唯獨這李元不知是何人。
除去其餘四組,這李元只有可能是第一組書畫組的弟子。
藍臻先前有提過這第一組都是頭腦頂尖的人,他們讀的可不是一般的聖賢書,這畫的也不是一般的山水寄情之作。六絃估計這考試沒準就是第一組的人精心策劃的,把他們耍得團團轉的。
一路上六絃儘可能地不說話,就怕萬一又問錯什麼,這李元看着就不好唬弄的樣子。自那次六絃提問了後,李元時不時打量着她,六絃這心裡頭直發毛,時時刻刻感覺自己就快撐不住了。
不日到達了豐都,這六絃從這個時空醒來就在靈山中,頭一次來到熱鬧的市集,自然是看啥都新鮮,卻還要盡力保持一副平靜的樣子。
藍臻一看就是悶壞了,把細軟扔在了客棧裡就拉着六絃往市集走,一路上把每個攤子都逛了個遍。
六絃覺得一切都很有意思,古時候的那些小玩意一點不比現在的差。
“姐姐,姐姐,我要吃糖葫蘆。”一個奶聲奶氣的小萌娃的聲音。
六絃一瞧,在糖葫蘆攤前,一對姐弟兩站着,那個弟弟死命拉着姐姐吵着要糖吃。
姐姐在破舊的棉衣裡掏了半天,掏出一文錢,買了串糖葫蘆 ,立馬被弟弟搶走了,“咯吱咯吱”啃得是津津有味的。
六絃翻了翻眼睛,果然是從古至今這所謂的兄弟姐妹情都是假的,還是獨生子女好啊。
“六絃,你快過來瞧瞧,這盒胭脂怎麼樣?”藍臻抓過六絃,舉着個漂亮的錦盒子。
瞧着挺高大上的,估計這價格也是很漂亮,六絃纔不捨得買這麼貴的東西。
“好看是好看,可是要多少銀子?”
“二兩。”藍臻也皺了皺眉,她顯然沒有這麼多銀兩,可是這胭脂她喜歡得緊,拿在手裡左看右看都不捨得放下。
六絃笑了笑,她雖然也沒什麼錢,但是藍臻對她如此之好,笑道:“改明兒,我有錢了,一定送你。”
藍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那要等到何年馬月呀?算了,以後會有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