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五福也沒多想知道, 無非就是隨意問問。
那雪蓮卻是來勁兒了,神神秘秘地說道:“是王府的人。”
“王府?那可是皇城裡的大官兒!原來竟然和我們家老爺有交情!”
“我方纔出去偷瞄了眼兒,這王大人還帶着她千金來了, 長得那叫個貌美如花, 我真沒見過如此標誌的美人兒, 還有兩位公子, 不知是不是王大人的公子, 那叫個貌若潘安,英俊不凡啊!”
那兩個丫鬟越說越起勁,好似把那陌生的公子當成自己的夫君似的, 五福瞧着她們一臉花癡樣,實在不想多說什麼, 擰乾了衣裳, 就打算離去。
“那個, 快快快,前堂裡少一個上茶的丫頭, 你們誰去?”管事的李叔急忙忙地趕來吆喝着。
雪蓮和曉秀積極地迴應着,李叔一瞧,搖了搖頭,指着五福說,“你去吧, 趕緊的!廚房裡泡好了新年的普洱, 你趕緊送去!”
五福在一羣仇恨的目光中, 淡定地端着托盤往大堂走去, 哎, 至於嘛!
“前面那個小丫鬟,你站住!”身後傳來一清麗的女聲, 帶着不可一世的高傲感。
五福四下張望着,看來除了她沒別人了。
“喂,喊的就是你呢,趕緊過來。”那女子不耐煩了。
五福轉過身,前方一靚麗女子盈盈而立,身姿纖細,青絲三千,容貌秀美,那眉眼彎彎好似在淺笑着,只是五福感覺不到半分暖意。
侷促地走過去,恭敬道:“不知這位姑娘有何吩咐?”
“我累了,想先回客房,可是好像迷了路,你給我帶個路吧。”臉上的確是有絲倦容。
“這。。。”五福瞧着手裡正端着的茶,帶着歉意道:“我得先給今兒來的貴客上茶去,我讓別的丫鬟給小姐帶路吧。”
那女子臉上一沉,微怒道:“我就是你們府上的貴客,竟然有下人直接駁了客人意的,呵呵,你叫什麼名字?”
敢情還想秋後算賬?五福鬱悶了,我就送個茶都要爲難我?
“五福!!!”珍兒從後方急匆匆地跑來,一瞧見這情況,大爲失色,隨即笑迎道:“王姑娘原來你在這兒,二夫人怕姑娘初來乍到迷了方向,讓奴婢趕緊過來給你指個路,來,奴婢帶你去吧。”
“不需要!”那王姑娘似乎是拗上了,指着五福說:“如此沒規沒矩的,我得好好教導教導,這茶你送過去,我還是要她給我帶路,你叫五福對吧,走吧。”
珍兒不好再說什麼了,結果托盤,憂心忡忡地望了五福一眼。
五福一路把那位王姑娘送到了客房,意料之內那王小姐沒有就這麼放過五福,讓她打掃了屋子,收拾了衣服,又重新上了熱茶,這才作罷。
五福想起二夫人那兒還有一堆沒幹完的活兒,此刻欲哭無淚,原來做丫鬟真的這麼可憐!
門外有個人影走過,那王姑娘方纔還陰沉着的臉頓時笑顏逐開,幾大步跑了出去,笑道:“柳玄伶,我呆得可悶得慌,我還沒來過冀州呢,要不你陪我出去走走。”
喚做柳玄伶的男子慢慢轉過了身,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眉目清朗,身型修長,那漫不經心又冷冷的目光略過了那位王姑娘落在了五福身上。
可他只是稍看了片刻便移開了,有絲不耐煩道:“我忙着呢,沒空,你自個兒去吧。”說罷便走了。
那王姑娘咬了咬脣,不甘心道:“柳玄伶!你站住!”
疾步而去,擋在了柳玄伶面前,又有些討好道:“我想葉家那小子也一定坐不住了,沒準早就溜上街了,就一起上街逛逛吧。”
柳玄伶眸色一沉,似在想什麼,半晌,緩緩道:“那走吧。”
那王姑娘自然開心得不的了,還不忘回頭對着五福喊道:“本小姐要出去買東西,你,跟我一起幫我提東西。”
五福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做了很壞的事,纔會這麼倒黴,一想起那成堆的活兒,正巧看見雪蓮從前方走來,趕忙拉住她說道:“雪蓮姐姐,我要陪客人上街一趟,二夫人那兒你記得幫我說下,多謝了。”
雪蓮看見了王姑娘,又看見了一旁的柳玄伶,瞅着五福,羨慕道:“我知道了,放心吧。”
五福來到這裡後自個兒都沒出過曹府的門,竟然第一次上街是跟着這個討厭的人!
王姑娘似乎心情大好,一路上拉着柳玄伶東看西看,還不停地和他說說笑笑,那柳玄伶依舊一副冷漠臉,
五福的目光始終定格在他身上,好熟悉的感覺,就好像認識了好久好久,怎麼會呢?
自己不可能認識他,這莫名的感覺從何而來。
沒多久自己手裡便提滿了東西,這有錢的感覺真他媽的好!可以不停地買買買!
又突然想到了自己,完成了任務就有報酬,還是豐厚的報酬,不知道能不能保自己衣食無憂,五福美滋滋地想着,似乎已經忘記那小精靈賴了她兩次賬的事兒了。
越想越美,不禁笑開了眼,只覺得眼前似乎就是花花綠綠的大鈔票了。
“玄伶大哥,你怎麼在這兒?”一個男聲打斷了五福的奇思妙想。
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年正從前方走來,圓溜的雙目很是好看,和柳玄伶的清冷不同,他身上有種親切的感覺,笑容明媚。
“葉家小子,你果然在這兒呢,我和你玄伶大哥在逛街呢,就想着能不能在這兒遇見你。”
那少年的目光一直看着他們背後毫無存在感的五福,這丫頭提着一手的東西,卻是一張正笑得開心的臉,這人莫不是傻子不成?
那少年的記憶被打開了,曾經也有一個人常常做出些奇怪的舉動,如此想着那少年在心底裡笑了出來,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
四人去了家酒樓歇腳,五福放下了大包小包,累得胳膊都抽筋了,那王姑娘吵着要好酒喝,跟着掌櫃去後院選酒去了。
“你怎麼在街上?”柳玄伶出口問道。
“那玄伶大哥你又怎麼在街上?”那葉家少年好笑着。
柳玄伶輕笑出了聲,正色道:“你可有查到什麼?”
少年正想說什麼,瞧見了站在一旁的五福,向着柳玄伶搖了搖頭。
“小丫頭,你是曹府的丫鬟?”那少年擺了擺手讓她過去。
五福感覺自己像條狗似的被牽着走,這感覺太糟糕了。
“回公子的話,奴婢是曹府的丫鬟,叫做五福。”
那少年一愣,低下了頭去,在心裡默唸着,好熟悉的名字,四喜五福,真的挺有意思的。
“說起來,玄伶大哥,你怎麼跟王子凝那蠻橫的大小姐在一起?她硬拉你出來你便出來了,着實不像你。”少年有些好笑道。
“你倒提醒我了,我這便先行一步吧。”柳玄伶不等着少年說話,徑直快步走了出去。
“喂,你扔下我一個人對着那大小姐!喂喂!”少年皺着眉,瞧見了侷促的五福,笑道:“你也站了夠久了,來來,快坐下吧。”
五福想起那驕縱暴躁的王姑娘,擺手道:“不必了,我還是站着罷。”
“那你餓不餓,你陪了她一整天,坐下吃點東西吧。“
那王姑娘捧着壺陳年老酒正笑嘻嘻地走來,瞧見柳玄伶沒了人影,心下頓時不悅,“葉家小子,柳玄伶去了哪兒?”
“我不叫葉家小子。”那少年淡淡道。
“好了好了,葉落鬆,快告訴我他跑哪兒去了?”
“我真不知道,他突然有事兒要辦就先走一步了。”
“說好和我一起上街的,怎麼就先走了呢,真是討厭。”那王姑娘頓時沒了興致,把酒壺放下,回頭對着五福沒好氣的喊道:“我也走了,你把這些東西都拿回府去。”
五福心裡嘆了口氣,這都什麼事兒,正準備拿起東西趕緊回府,被葉落鬆一把抓住了,笑道:“反正他們都走了,你不如陪我坐會兒吧,等下我幫你拿。”
五福也不跟他客氣了,自己的確累得很,又有人幫忙提東西又可以休息,再好不過的事兒了。
“你會喝酒?”葉落鬆不等她回答已經給她斟滿了一杯。
啤酒倒會,不知這裡的酒她能不能行。
五福小心地端起杯子,淺嘗一口,作罷道;“太烈了,有些嗆人。”
那葉落鬆也不逼她,自顧其樂地喝了一杯又一杯,隨意地問道:“你在曹府多久了?”
“兩年有餘,奴婢在曹府的時間並不長。”
葉落鬆斜瞟了她一眼,又問道:“你叫五福,這名字倒挺特別的。
“特別?”五福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好笑道:“葉公子莫要開我玩笑了,這名字哪兒特別了,土氣倒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