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有米這幾日精神很差, 這得從那日大清早說起,她一覺醒來就看到那個小精靈躺在她身邊,呼嚕打得震天響。
她明明比它更累好不好!這任務到底是誰在拼命完成的啊, 然而一毛錢都沒見到過。
更可怕的事兒在那小精靈睡醒後告訴她說第三個任務沒有完成。
錢有米已經不記得第三個任務是什麼了, 那小精靈遺憾地表示因爲任務出了差錯, 她不僅沒有得分, 還得倒扣分, 如今只有五十分了。
最可怕的事便是隻剩下一個任務了,如果要送小精靈回家等於最後一個任務錢有米必須超額完成,得到五十分, 然而那小精靈愁眉苦臉地告訴她最後那個任務是最難的。
或許原本不會如此艱難,然而第三個任務錢有米犯了重大失誤, 於是。。。
小精靈說完就消失了, 一連幾天都沒出現, 錢有米有種人財兩空的感覺。
正值銀行每月末結算高峰,錢有米忙得暈頭轉向, 已經接連加班好幾日了,想着沒錢又忙,實在是太悲劇了。
那日金世安送她回家,兩人在樓下很含糊的一席話後,金世安就沒有再找過她, 即使在銀行裡, 也很少碰到他。
午餐的時候, 心暖暖和錢有米商量着等昏天黑地的加班過去後, 兩人請假出去好好玩一次。
“你就做夢吧, 哪兒會讓我們同時請假呢。”錢有米好笑道。
“我們忙得累死累活,尤其是你, 憑什麼連假都不給請。”心暖暖的境遇其實比有米好太多了。
“你最近有見過金世安嗎?怎麼他好像失蹤了一樣,幾天都不見人了,連我們在羣裡說話他都沒有出現過。”錢有米問道。
“他這幾日都不會來了吧,他前陣子遞交辭職信了。”心暖暖淡淡地說。
“什麼!”錢有米手裡的勺子掉在了地上,他怎麼竟然隻字未跟她提過!
“我們上次補過生日,那個時候他已經交了辭職信了嗎?”錢有米有些難受,她內心很介意,爲何金世安沒有對她說過,而心暖暖好像什麼都知道。
“是啊,他之前就遞了。”心暖暖一臉的冷漠,也不多說什麼。
錢有米徹底傻眼了,他們這樣的三人相處方式最怕的就是有話不能明說,就好比其中兩個人總是私下有些悄悄話,而第三個人卻完全不知情,錢有米就是這第三個人。
一個下午的忙碌工作沖淡了她內心的難過,其實又啥好難受的,本來就只是單純的朋友而已,朋友之間總有想說和不想說的嘛。
朋友而已。。。
果然這世上只有錢纔是最可靠的。
錢有米昏昏沉沉地加完班,又趕去了劇場上夜班,她恍惚有種這十多年都是假的錯覺。
坐上了最後一班地鐵,往家的方向駛去,地鐵裡空蕩蕩的,每節車廂只是零散地坐着幾個人,車內燈開得很亮堂,可是錢有米的心卻冷冰冰的。
白熾燈的光暈一圈又一圈,錢有米眼睛有些發痛,揉着太陽穴靠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
地鐵穿梭在長長的隧道里,發出轟隆隆的聲響,這聲音伴隨在耳邊卻恍若隔世。
錢有米走在一望無際的黑暗中,就這樣茫然地向前走着,耳邊傳來說話聲,但是她聽不清她們在說些什麼。
黑暗漸漸消散了,金色的光暈浮現在眼前,那隻小精靈又出現了,卻是一臉疲憊,金色也不如往常這般明顯。
“你是怎麼了?”
“我留在這裡太久了,必須要儘快趕回去了。”
錢有米在那剎那竟然有絲內疚,似乎完全忘記了報酬的承諾,說道:“我是不是又該做任務?你放心吧,我會盡力的。”
小精靈閃現出一絲感激之色,遂即又暗淡地搖搖頭,“其實我真的該感謝你,幫了我這麼久,我不想給你太大的壓力,這是最後一個任務了。”
錢有米湊了過去,“我準備好了,你說吧。”
一個女子從昏睡中醒來,她頭疼得厲害,好像經歷了一場可怕的噩夢,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屋子,她動了動身子,有些痠疼無力。
她支起了身子,想下牀走出去看看,卻驚動了一直在桌邊趴着的一個人女子。
那女子聽到動靜,一瞧見她醒了,喜上眉梢,“姑娘你醒了啊,你這一覺睡得夠久的了,我去喊公子來,你等着。”
她一臉茫然,這是哪兒呀,她什麼都想不起來,不知道自己是誰,在何處。
急促的腳步聲闖入了屋內,一個長相好看的男子急匆匆地走到了她牀前,有一雙好看的眉眼,圓溜溜的眼睛大而有神,整個人看上去和善又親近。
“你可算是醒了。”
“這是哪兒?”
“我家。”
“我爲什麼在你家?”
“你暈在了街上,我就把你帶回來了。”
她輕笑出了聲,那兒有人這樣的,隨便把暈在街上的陌生人給帶回來了?
“你和我又不相識,就這樣把我帶回來會不會不好,萬一我家人來尋我了呢?”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家人。
那男子愣住了,快步上前扳過她的身子,失聲道:“你我並不相識?你何出此言?”
“難道我們是認識的嘛?我有些頭疼,不記得了。”
那男子眼裡閃過狂喜,遂即又穩住了,問道:“你是真的不記得我了,那還記得你是誰嗎?”
她搖搖頭,“不記得了,你不是認識我嗎,我是誰呢?”
那男子笑了,“你叫做喜兒。”
喜兒在這裡又呆了數日,身子差不多好全了,這幾日那名叫葉落鬆的男子爲她尋過不少大夫。大夫只說可能是當時刺激過度,記憶出現了紊亂,只能等她慢慢恢復了,當然也許一輩子也回覆不了。
喜兒聞言也沒有太大波動,似乎潛意識覺得這樣什麼都不記得也是好事一件,但是內心總覺得有件大事等着她做,但是她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在她屋裡等她醒的那個女子是這裡的丫頭,叫做巧玉。她每天都會陪着喜兒,幾乎一步也不離開,而這深宅大院裡,除了葉落鬆,再無一個人。
巧玉說這是葉府,老爺前幾年去世了,而老夫人一病不起長居於庵堂內,葉家還有一位小姐,不過也不住在這兒。
喜兒心想這就怪了,堂堂的葉府怎麼七零八落的,但是她畢竟是客,又不好過問太多。
葉落鬆每日都會來看她,也只是隨意聊起幾句,喜兒對自己的事很感興趣,畢竟人都想知道自己從何而來又將何處而去的。
“你,其實是我未過門的妻子。”葉落鬆淡淡道。
這個可就驚人了!她原來是別人的未婚妻?
“那我的家人呢?”
“你沒有家人,你自小就長在葉府,所以我們早就訂了娃娃親。”
這也倒合情理,喜兒繼續問道:“那大夫說我是受了刺激暈在了街上,當時發生了什麼事?”
“不是什麼大事,喜兒你呀凡事都喜歡鑽牛角尖,一丁點小事就以爲天要塌下來了,你好生歇着會好的。”
葉落鬆總是滿面笑意,讓人一點不懼怕,那種甚是親人的感覺對此刻空白的喜兒來說是最好的良藥。
“喜兒,我明日要出趟遠門,你一個人不要離開家,等我回來。”
“很遠嗎?你要去多久?”
“我不知道,但是我一定會盡快回來的,你不要出門,外面的世道太亂了。”
葉落鬆揉了揉她的臉,猶豫了片刻,吻了吻她的臉頰,轉身就離去了。
“巧玉,這段時間你陪着喜兒,不要離開她,不要讓她隨便出去。”
“我知道了,公子,夫人那裡?”
“她還住在庵堂,我都打點過了。”
“那小姐?”
“她不是小姐,也不會回這裡。”
葉落鬆走後,整個院子似乎更冷清了,每日只有巧玉陪着她,而她們其實沒有更多的話,喜兒頭一次覺得這樣的生活太糟糕了。
她依舊什麼也記不起來,她想記起和葉落鬆曾經的一切,試圖拼命地回憶,結果除了頭疼什麼也沒有。
喜兒實在悶得慌了,想找些事兒做打發時間,遂跑去了膳房幫巧玉打點吃食,卻見今兒巧玉買了特別多的菜。
“姑娘,這裡味道太重了,你需要什麼我拿給你,你出去等着吧。”
“我實在太無聊了,就想過來幫幫你,你別太介意,我幫你洗菜吧。”
“這。。。”巧玉想到了葉落鬆的囑咐,又有些不敢了,他好久沒有這麼在乎過一個人了。
喜兒不等她點頭,就自行打了水來洗菜,一邊繼續問道:“你再多跟我說說葉府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