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不值得

陳近南把【摩訶天劫】的第一層功法傳給展風檐後,神形漸漸消散,眼看就要離開此地。這時歌帝梵忽然叫住他:“前輩,請留下姓名,好讓滿城百姓爲您樹碑立傳,歌功頌德。”

原來陳近南雖然名滿天下,但他素來行事謹慎,因而三界中見過他真面目的人屈指可數,歌帝梵是晚他四十年出道的後生晚輩,自然認不出來眼前這張仙風道骨的臉,竟讓就是朝廷懸賞通緝的頭號重犯——天地會總舵主陳近南的臉。

陳近南今日現身爲邊城百姓驅妖,已經是擔了極大的風險,眼下更不想招惹是非,何況歌帝梵這樣的後生晚輩,本沒資格與他對話。於是陳近南把臉一側,將神光一掩,自去了。

歌帝梵平時喜歡扮風流不羈的名士,今天在陳近南面前,熱臉貼了個冷屁股,雖然內心恨得牙癢癢,面上卻裝出一副毫不爲意的樣子,轉頭笑呵呵地對展風檐道:“少俠,你可知這位前輩如何稱呼?”

展風檐如何敢泄露陳近南的真實身份,只得搖搖頭道:“此人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見到,不知他底細。”

其實展風檐這話沒錯,他在陳近南的異空間所待的二十多天,不過是現在這個世界,一個時辰都不到的時間。在今天之前,他確實沒見過陳近南的真實模樣,而且直至此刻,他也不知道陳近南的底細。

歌帝梵又套問展風檐的來歷,展風檐不敢說出自己與幽冥鏢局的關係,亦不敢得罪歌帝梵,只說自己是青城派的練氣士,遊方來到邊城,恰巧看到妖魔作亂,因此自不量力地站出來爲滿城百姓盡一份力而已。

歌帝梵聽後,點點頭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最近本官接到各地探子急報,塞外的瓦剌國單于,正在整軍備武,準備南下犯邊,因此朝廷命我多方招募壯士,以備拒敵。我見少俠身手不凡,又有一顆愛民之心,實屬可造之材,少俠何不加入我軍,既可報效家國,又能謀個前程。”

展風檐暗想:此人武功高我太多,不可得罪。我須得先和他虛與委蛇,然後再趁機逃離變成。於是裝出一副欣喜的樣子,道:“很好,很好,貧道早有馳騁疆場、建功立業的志向,可惜一直未逢明主,今日既蒙將軍看重,貧道願在將軍麾下效犬馬之勞。”

歌帝梵雖然對展風檐的來歷頗爲起疑,但是一聽展風檐稱他爲“明主”,又聽展風檐說願意爲自己“效犬馬之勞”,不禁大樂,對於展風檐的戒心稍減。於是轉頭吩咐完顏阿骨打,將展風檐收入軍中,編入自己的貼身護衛隊——【狼牙帳】內聽用。

完顏阿骨打領命後,笑滋滋地對展風檐道:“恭喜展兄弟,【狼牙帳】是邊城精銳,常伴提督左右,歷來不乏被快速提拔的將才,展兄弟一來就能加入狼牙帳,足見提督厚愛。”

展風檐也笑嘻嘻地給歌帝梵、完顏阿骨打鞠躬作揖,奉承二人關照,心中卻想:“把我放在你的身邊,不過是爲了方便時時監控,並防止我逃跑罷了。”

果然,展風檐跟着歌帝梵回到邊城提督府後,並沒有受到什麼優待,只是到狼牙帳的註名司,寫了籍貫、姓名、年齡後,再領了一把長矛、一個盾牌、一件藤甲、一雙草靴、一個腰牌,然後就被安排去兵營裡睡大通鋪。

大通鋪裡臭氣熏天,到處掛滿士兵們臭烘烘的汗衫,除了一套同樣臭烘烘且夾雜着陣陣黴味的被褥外,這裡沒有什麼東西是屬於個人的。而且到了晚上還會不時有人打鼾、磨牙、放臭屁、摳臭腳、起牀撒尿,攪得淺睡的人苦不堪言。

展風檐練過《百毒薈萃》上的武功,因此對這臭烘烘、亂糟糟、鬧吵吵的環境,倒不如何在意,但有一些從農村裡走出來的士兵,原本就骨瘦如柴、面黃肌瘦、衣衫單薄的,到了這裡以後,吃不好、睡不好,沒幾天就大病一場,給人擡走了。

這就是邊城裡戰鬥力最強的【狼牙帳】勁旅?

展風檐看得暗暗搖頭,他好幾次想趁機逃跑,但每次都能用【磁感應術】探知到,自己周遭三百步內,有高手在盯梢。因此也就作罷。不過,幾天以後,逃離提督府的機會沒過多久就來了。

這天早上天還沒亮,一陣急促的銅鑼聲在兵營外響起,這是集結的信號!

所謂軍令如山,大通鋪裡的官兵紛紛光着上身飛速爬起,然後麻利地披甲、穿靴、戴盔、持矛,然後跑到點兵場上列隊待命。展風檐也跟着衆人涌到了點兵場,邊走還邊納悶:“怎麼這幫人早起這麼積極?”

列隊完畢後,便有長官訓話。訓完話,長官便分遣某某小嘍囉率隊去抄李家錢莊、某某校尉帶頭去趙士紳家徵糧。

展風檐瞬間明白:原來是有【抄家財】可以發,怪不得衆人醒得這麼積極。

舊例,宋朝邊境如遇糧餉吃緊時,將軍、提督一級的武官,可以自行闢稅,以補軍用。到後來,這項制度就成了軍官們巧取豪奪、中飽私囊的合法化工具。邊塞軍官,往往以各種莫須有的罪名,洗劫富裕的村鎮、商鋪甚至姦淫有姿色的婦女,其所爲毫不遜色於盜賊馬匪。比如,上個月城南汪員外一家,就因“半夜敲盆,驚動警衛”的罪名,舉家被一隊官兵搶了個精光。但是當時汪員外之所以要敲盆,就是因爲有盜賊半夜入府行竊,他喊了半天救命都沒人來,他纔要打算以敲盆的方法,嚇退賊人。

今天長官安排的任務,是隨便找些理由,繼續到汪府周圍,搜刮細軟,經過上次汪員外被盜事件,提督已經看出來,汪府周圍的人,遇事絕不會同舟共濟、互相聲援,利於各個擊破。城南一帶的居民,普遍家財豐饒,提督早就垂涎三尺,如今既然已探知這些人都是隻會束手待斃的肥羊,那麼此時不宰,更待何時?

果然,幾隊人馬殺到城南後,基本沒遇到啥抵抗,就掠到了一袋袋的金銀器皿,伴隨着孩子們的驚叫聲、女人們的叫罵聲、男人們的討饒聲,深夜裡,汪員外的笑聲顯得格外響亮。不過,已經身無長物的汪員外,站在自家門口處笑了半天,最終還是禁不住“嗚嗚嗚”哭泣了起來。

就在此時,一陣地動山搖般地馬蹄聲由遠至近,怵得衆官兵面面相覷。忽然,有人發喊了道:“是瓦剌人、是瓦剌人,瓦剌人來啦!”。話音未落,一隊隊騎兵已然衝到面前。

邊城雖小,但也布有重兵防守,且城牆一向牢固,瓦剌人怎麼能如此輕易地就打到城南?

展風檐還來不及細思,人已被幾匹塞外駿馬團團圍住,駿馬上坐着的,正是手持彎刀,面目猙獰的韃靼。此時,瓦剌騎兵已將狼牙帳官兵分切包圍,並扔出流星錘、鐵鏈等物合擊。

展風檐此刻終於通過【磁感應術】感應到,原本盯梢着他的人,氣息消失了。顯然,在這兵荒馬亂中,對方必須先求自保,再顧其他。

於是展風檐飛快地施展靈犀步逃離現場。

在他看來,這羣禽獸不如的狼牙帳士兵、這些懦弱怕事的城南百姓、還有這個風沙滿天的邊城,都不值得他去留戀、他去保護。因此當有人喝問:“你不是兵嗎?敵人來了,你跑什麼?還不殺敵立功,光宗耀祖?”時,展風檐隨即一把將自己的長矛投到那人面前,道:“這個機會還是留給老兄吧。”,然後溜之大吉,那個喝問展風檐的人,滿臉驚恐地看着面前的長矛。正當他猶豫着是否應該去拔起長矛時,只聽一陣風聲響過,跟着只覺腰間一涼,那人慘叫一聲,已經給某個韃靼剁成兩截了。

展風檐已經通過【磁感應術】洞見身後情況,他只是冷冷發笑,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靠鄰靠友、靠兵靠官,都不如靠自己的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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