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一口咬穿我半個肩膀的,正是大黑!多虧我整日鍛鍊有幾兩腱子肉,不然得被這傢伙連骨頭都給咬碎!
“大黑,你、你怎麼了,是我啊...”
我當時居然還傻乎乎的,顫抖着要去摸大黑,被師父一把攔在胳膊下面。
“它不是大黑!”
“居然能衝破判官筆的封印,到底是誰?有種出來露個臉啊!”
師父的挑釁完全沒作用,隱藏在暗處的那人不露聲色,反而耳邊響起嘶吼,大黑的身形一瞬間到五米長!
它雙眼已經沒有瞳仁,完全是赤白色的,這代表它的主意識已經昏迷。口角流羼,利齒伸出肉掌之外,兩顆冰錐一樣尖利的獠牙豎在嘴脣外面,不由得讓人聯想到被它撕爛喉嚨的場景。
師父還想繼續激將,結果大黑一下子就撲過來了,黑色閃電一樣的速度,壓根不是我們能躲過去的!當時,我就被一爪拍飛,胸口多出三道深長血紅與蜈蚣一般的猙獰爪傷;而師父,則被一口咬穿了大腿,被大黑擡起在空中劇烈撕扯,抖動!
當時我整個人慌了神,我啥也顧不上下意識就放出丸子開啓了融合形態,光刀畢露可吹毛立斷,一開始我是對準了大黑腦袋,但猶豫幾秒後,我還是義無返顧的衝上去,將刀刃對準了大黑那兩顆獠牙。
但沒等我斬過去,師父卻在半空使勁將身體從獠牙上拔出來,落地後一把將我推翻。
“別動它!”
當時我就懵了:“它已經不是大黑了!不動手,我們就得死!”
“它是,它只是需要一些幫助!”師父倔強的吶喊道:“老子說過再也不容許任何自己人在我眼前受到傷害,今天誰也不會死在這!”
話畢,他的身體已被黑霧纏繞,黑殼覆蓋,餓鬼道現。
“餓鬼道·攝魂。”
一聲怒嗔,在大黑繼續攻擊之前,天空中突凸的冒出三隻漆黑冥洞,澎湃冥氣從中溢出,一馬面,兩隻手持黑叉,魚尾鬼面的夜叉衝了出來。
夜叉一前一後,鉗住大黑的尾巴。馬面手捏皮鼓咚咚作響,詭異的旋律令我昏昏欲睡,但大黑卻先我一步閉上眼睛,四肢彎倒轟然落地,一副深藍色泛着點點幽光的亡魂,被抽離出來。
“滅~”
在馬面將那鬼魂送入冥洞之前,師父先一步解除了餓鬼道,夜叉和馬面一併消散在空中。
師父好像很累,黑殼凋零大口喘氣,卻匆忙動手,將大黑的鬼魂,小心翼翼牽引着。
“沒摺子了,小黃你去搜搜看老王在哪,我先帶大黑去找人看看...”
“哼~愚昧的人類,天真而自以爲是,謝謝你幫我抽離這該死的寄生蟲,這下,可簡單多了..”
那個神秘的聲音再次響起,而令我們毛骨損然的是,聲音,居然是從大黑昏迷過去的身體裡,發出的。
“熟悉的氣息...你是...”
師父似乎察覺到什麼,暴退三步,臉色比我好不到哪去。
只看到應該陷入僵硬的大黑,此時此刻,居然緩緩的站了起來,它的嘴咧出十分人性化的弧度,似乎是對我們的輕蔑。
而看着那高傲中殺機畢露的雙眼,我聯想到,一個已經淡忘,卻讓我身體發抖的傢伙...
“嘯天。”
“黃道,沒想到是我吧?呵呵,怪你太過自負,連公孫策那老糊塗招惹了幽冥殿也知道逃跑躲避,你結仇衆多多年來卻不曾換過居處,骨子裡還洋溢着當年的軟弱天真,稍使點計策就上鉤了,真是愚蠢!”
‘該死,早該想到是你!一定是在寺裡的時候,對不對?顏伊恩那賤人跟我搭訕時,你乘機鑽進了大黑身體!因爲軀殼本就是你的,不會產生抗拒,亦也不會被我發覺...可惡,顏伊恩那個賤人!”
師父氣的咬牙切齒,道:“孽畜,你把老王怎樣了?”
“呵,一個腐朽的人類老頭,老子可不屑吃這種該死的食物。”
一邊說,它突然跳起,電光火石間衝樓頂連揮三爪,落地後頂上至少三十釐米厚的水泥頂儼然被劃透傳,被五花大綁的老王,跌了下來。
“王叔叔!混蛋,去死吧!”熱血上頭的我當時就衝上去了,結果被龐大的嘯天揮起一掌。就拍飛了。
顯然它是刻意收掉利爪,想再好好玩弄玩弄我,不然的話估計這一爪子,我就得斷成幾塊死在這。
那時候摸着差點被拍斷的胸骨,我心想真是“不知廬山真面目,只因身在此山中”,如果這一天永遠沒有來到,我可能永遠也無法體會到,大黑的厲害。
“好久不見,小雜種,你還是那麼廢柴,哼哼~也難怪你師父活的那麼累...”
這句話讓我心沉谷底,師傅卻挑眉一笑。
“老妖怪也虧你敢說,你現在少說有三百多歲,你十四元壽的時候連拉屎都要母獸舔屁股呢,吊毛一根還敢這麼拽,跟我徒弟比,你差遠呢!”
嘯天被一句話給噎住,惱羞成怒下奔襲而來,它的速度簡直快到一種極致!絕對要比大黑主宰的時候更強悍!而師父也在當時慌了神,他立馬開啓了餓鬼道,可是開啓到一半,他又想到什麼,硬生生壓制住了,結果被嘯天咬個正着。半個肩膀差點被撕裂。
“愚蠢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敢妄開餓鬼道,不然你心愛的寵物的靈魂,可是會分分鐘就被冥洞吸走的!哈哈,如此軟弱的你,永遠、永遠只能淪爲老子的齒下肉!”
師父凌然不懼,甚至向它吐了口吐沫,待其發狂的撕咬過來時,師父悶哼一聲,久違的紫虛葫蘆從腰間脫離,葫塞跌落後一股紫色的火舌噴吐而出。
這紫炎非尋常火,大黑堪比鋼針的毛髮,當時就被燒掉一大坨,露出裡面光禿禿的皮肉。
師父原想乘勢追擊,卻哪知道這該死的嘯天詭計多端!它突然暴退,在空中之時黑漆漆的嘴裡有紫色電光吞吐,等師父反應過來時,強橫的雷光球已經射出。
師父下意識躲避,卻詫異的發現雷光球並非向他射來,等回過神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炸碎支柱而轟然倒塌的水泥房頂,給壓在下面了。
“師父!!!”
當時我呲牙欲裂,雙眼血絲密佈,體內一股莫名的力量在躁動着。久違的陰陽雙魚,重新環繞整個身體。
嘯天被這古怪的一幕吸引了,它一爪將廢墟中被砸的七竅流血的師父捏出來,饒有興致,向我走來,
它滿眼都是戲謔,好像師父是一隻小丑,而我,則是那隻被戲耍的猴子,現在,它要用更血腥的方式,在我們身上竊取更大的快感...
就在嘯天尖爪剜在師父脖頸,動一動就能割掉他腦袋的那一刻,我已然憤怒到了極點,腦袋轟鳴而天旋地轉,等能睜開眼睛的時候,我頓時愣住了。
時間,凝固了...
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