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什麼都沒發生過，誰也沒見過誰，懂嗎？”
老油條夠精的，這是怕策反失敗把他也連累到。
我乾笑一聲點了下頭，就跟着他下了山，山下大壯早就叫好麪包車停靠在這。
上了車，除了大壯就我、葉伯伯跟他三個人，他皺眉說，葉哥，跟他說了沒？”
葉伯伯伸了下懶腰，搖搖頭：“你說吧，這種事兒，我們外人不好說清楚。”
不好說清？到底是什麼事這麼神秘？
李煜當時沉默了會，說：“那好，既然我們站在一條船上，有些事情，就必須跟你說清楚...你知道，趕屍派爲什麼分裂成了紅藍兩派嗎？”
洪三提起過這個問題，可他當時沒說清楚，所以我搖了搖頭。
李煜臉色一僵：“因爲楚文天，殺了南軒少爺...”
什麼！！？
當時，我就驚呆了。
我玩玩沒有想到會是這個原因！可爲什麼？他們是兄弟啊！
李煜搖搖頭，似乎連他自己都不願回首那段往事。
“趕屍派，一直以臉部屍斑紋劃分地位高低，最高者爲十八藍星帶一柳葉尾，因此以前，只有藍派一派。”
“老門主，一生膝下有兩子，文天，南軒。文天天賦異稟，性格乖戾。主張霸權統治，睚眥必報。南軒天賦平庸，秉性溫順，提倡門派公平待遇。以門徒爲本。他們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從小，就水火不容。”
“南軒一直對門主的位置沒有太多想法，也並不覺得以自己在修煉上的天賦可以擔當起門派的重責。文天則恰恰相反，他是趕屍派百年來天賦最好的趕屍人，年僅十二歲的時候，就在西雙版納利用幾個簡單的陣法生擒住一隻屍王，他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因此他十分自信且佔有慾極強，小小年紀，早就將趕屍派視爲己物，所以在門派裡一直囂張跋扈，大有順者昌，逆者亡的姿態，惹衆人怒。想當年老夫差點被斬斷一手，就不過是因爲他誕辰有病未曾出席而已，也許從這點你就能看出他有多麼殘暴了...”
擦，果然是個瘋子，好歹人以前是四大星魂的說。這麼點不算事兒的事就要剁人家的手，除了殘暴，似乎還有爲自己繼承門主寶座事先剷除障礙的嫌疑..
這個楚文天，很不簡單呢。
“老門主起初的意願，與楚文天想的一樣，是將大權託付他手，而內政的小問題則交給楚南軒去打理。但後來他無意中聽到一些底下人的流言蜚語，才恍然知道霸道的楚文天早就在成長的過程中就失去了民心，除了一些很會阿諛奉承的老油條外，真正有本事的趕屍人都對楚文天避而遠之，生怕犯下點小錯事落得跟我一個下場。”
“反而是實力並不足以服衆的楚南軒深得民心，每個門派裡的人見到他都會喜笑顏開，我們幾個門派的老骨幹也都甘願爲他效犬馬之勞。”
“老門主當時就有點動搖了，新時代在來臨，民心漸開再也不像以前一般封閉。楚文天那套極權統治的做法，以霸權加錢財誘人，也許確實能收攬一些人心。但要真正經營好一個門派，必須要有底下人心甘情願爲其赴死的領袖，這點，文天顯然完敗於南軒。”
“深思熟慮後，老門主最後，還是將新門主的位置，移交給了南軒少爺。”
後來呢？？
李煜臉色一沉；“後來，南軒少爺就死了。”
“楚文天得知這個消息後，雷霆大怒，以他的性格根本無法理解老門主爲何要這樣做，他偏激的將此推在老門主偏心，及南軒少爺妖言惑衆上，他曾在公開場面辱罵門主老糊塗了，因此被老門主當衆扇了幾巴掌。楚文天自覺顏面受辱，對老門主已經是恨之入骨，更恨不得剝了南軒少爺的皮！他做了一個跟我們一樣的決定，就是策反...”
“當了幾十年大少爺，他的罪過不少人，卻也用權勢跟財富籠絡到不少奸人的人心，通過這些奸人他廣撒網撈魚，以錢財，地位爲誘人，以家室、親友的性命爲要挾，策反了很多原本支持南軒少爺的門人。在南軒少爺即任的那天，他將少爺殘殺在廂房內，後以養老爲名，將老門主逐出了趕屍派的總部，當天重設四大星魂、十大長老之位，以紅星臉紋爲印記，開創了新的趕屍派，紅派...”
說到這兒，李煜顯得有點難過，沉默了下，他說：“告訴你這些，就是讓你知道我爲什麼會幫你策反...現在的趕屍派已經不是真正的趕屍派，藍派趕屍人僅僅是當初死忠老門主的一羣部下組成，人數稀少，資源貧乏...而楚文天的紅派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當初被要挾形勢所逼才屈服的，老門主活着，對楚文天始終是一個難以鏟去的心病。他遲早會來吞併藍派的，只是時間問題...”
“嗯。”我答應了一聲，頓覺亞歷山大，以前總以爲紅藍兩派勢均力敵，現在看來，這差距就跟韓國跟朝鮮一樣，就算這次真能拉到藍派的支援，要搞翻紅派，估計還得費點功夫...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失，一轉眼，天已經快黑了，車子停靠在一座湖旁邊，湖邊有座橋，連着湖心一座小方亭。
李煜帶着我走到方亭中間，很有節奏的跺了三下腳，方亭的一塊隔板就鬆動了，掰開隔板，裡面是個暗門，下面是樓梯。
“進去吧，我就不去了。”
“爲啥啊？”
“我怕要是老門主不同意，一掌斃了你，濺我一身血不好洗。”
......特麼...
白了他一眼，我心裡面也緊張的很，瞅了眼葉伯伯，他衝我點了點頭。做個手勢，示意我有事喊他。
我答應一聲，就鑽了進去。
裡面黑漆漆一片，我本來就心慌的不成，不曾想，聽到一陣陣慘嚎。
那聲音，像人又不是人，又低沉又憤怒，就像黑暗中隱藏着一隻飢腸轆轆的野獸，讓人舉步難艱。
下到底，眼前是條長長的通道，遠處盡頭，有點微弱的光芒，吞嚥口口水，我順着那微光走去。
隨着距離拉近，我慢慢的發現，那通道盡頭，居然是個牢獄，拳頭粗細的鋼柵欄將裡面狹小的空間與外面阻隔，在哪黑暗之中有隻看不清面容的怪物，正拍打着柵欄咯咯作響，好像要將整個柵欄掀翻出去一樣。
那個昨天見過的穿着斗篷的老頭兒，就靜靜的，站在柵欄之前。
我又咽了口口水，心都懸在嗓子眼了，一步一步緩慢的靠近着，那老頭兒卻平淡開口，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誰派你來？所爲何事？”
我猶豫了下，心想大家肚子裡都清楚的很，拐彎抹角反倒惹人厭，不如開門見山。
當下，我就將自己的意圖說了出來，勸阻老門主跟我們地藏門一起，聯手推翻楚文天的紅派趕屍門。
老頭當時沉默了半晌，吐出一個字。
“滾。”
我當時一愣，真心有點搞不懂，既然有那麼大的仇恨，爲何對於合力抗衡這件事，總是如此反感？？
我呆愣的時候，老頭身上滲出一股殺氣。
“不管趕屍派有怎樣的內亂糾紛，也不是你們這羣外人可以管的，你們手腳也伸的未免太長了點。快滾，三分鐘時間給你出去，我就放你一命，也勞駕你告訴葉殤那個老東西，煜兒的傷勢，老夫已經找到辦法可以醫治，以後，少來我們趕屍人的地盤，這裡不歡迎你們。”
“可是老門主，紅派遲早是要吞併藍派的，你忍心看着他們這些老部下到時候受傷亡嗎？現在我們合力，說不定可以...”
說到一半，我都不想說了，因爲我知道這老頭兒壓根就沒停。我們還是想的太簡單了，不管是藍派還是紅派，對地藏門，都有很深的敵意。
可猶豫了下，我還是決定不走，哪怕拼一絲希望，也不能無功而返。
但，似乎不能這麼直接了...
我左右看看，實在感覺找不到話題可聊，最後眼前一亮，向前兩步，瞅着裡面那隻發狂的殭屍。
“額，這殭屍不錯啊，體型這麼小，居然還能散發出煞氣來，是屍王嗎？”
“...”
“額...”
“你還有一分零五秒。”
這老頭壓根水米不進！我當時就蛋疼了。
就在我糾結的剎那，那鐵籠裡面的殭屍，突然猛地衝我撞了過來，一雙血紅的眼緊緊盯着我，想將我生吞活剝的***是如此的***裸。
原本我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可突然眼角一撇，我看到這隻殭屍臉上，似乎有什麼東西。
嗯，是屍斑紋？？藍色的，還挺多...這隻殭屍貌似是用趕屍派門人煉出來的啊。
一顆、兩顆、三顆.....
！！
當無意中數清這隻殭屍臉上所有屍斑紋的數量的時候，我整個人，當時就愣住了。
十八顆！！！尾帶柳葉紋！這是十八星宿的象徵啊？！
也就是說...
天哪，這隻殭屍居然是楚南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