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鑽心的疼,並沒有維持太長,兩三秒過後,就一點感覺都沒了。
被嚇得?孃的啥時候變這麼慫了!
擠開人羣我走過去,飛機上的服務人員正在疏散人羣到後艙,還好扎布定的是頭等艙,人並不是太多,要不然這麼狹窄的空間人羣暴亂起來也是頭疼。
“別亂動,這是銀蠶蠱,有毒!”
我走過去的時候,藥童正阻止了扎布腳踏的行爲,他飛快從腰側取出一個瓷瓶子,抿了兩口在嘴裡,然後劃破自己手指讓鮮血流在機艙。
那密密麻麻的小蟲子跟頂破眼珠鑽出來的百足蟲,都被血液的味道所吸引,蜂擁而至。
當那女的身體裡最後一隻蠱蟲都鑽出來的時候,藥童張口一噴,嘴裡的水化作霧狀潑灑在這些蠱蟲上,當時只看到一股腥臭的白煙自它們身上蒸騰起來,然後它們就全部蜷縮住了,一動不動,應該是死透了。
我隨手一股內勁將這些殘渣絞成碎末,衝過去趕緊問他們咋回事兒?
扎布支支吾吾啥都說不出來,藥童警惕的瞥了眼四周說:“金蠶蠱,取百蠶蟲封於一器,自相殘殺,經年後獨存一隻,毒性極強,不懼火、煙、藥、震、聲。肉食無誘,無解。最頑強和最難煉製的頂尖蠱蟲之一。”
“銀蠶蠱,就是九十九種雜亂雌性可繁殖的蟲蠱裡殘餘一隻,有很多種方法可以逼出來,但時間一長就會寄生在身體裡吞噬血肉繁殖,除之不盡,比金蠶蠱難煉不到哪去。”
說到這,他似有點自行慚穢的收起了瓷瓶。
“這有蠱師,很厲害的蠱師,我不是對手...”
一聽這話,扎布幾個都慌了神,我也好不到哪去,但好歹還沒亂陣腳。
“這是飛機,沒處逃的,不是他死就是我們亡...先下手爲強!都去飛機裡搜查,有可疑的人都抓起來先禁錮了再說!另外,單獨一人守住駕駛艙,別給他魚死網破的機會!”
“嗯。”
現在是破釜沉舟的時候,我這樣一說他們反而鎮定了許多,我跟扎布搜尋上半節機艙,藥童跟另外兩個,則負責下半截和駕駛艙。
在機艙裡搜尋了老半天,賊眉鼠眼的人很多,但用靈魂去感覺,他們無一例外都是驚慌失措的,下手的人是肯定不會有這種情感存在,所以轉了老半天,我們還真啥也沒找到,反是把阻攔我們的空姐用手刀砍暈兩個,弄得我們像劫機犯一樣。
原路返回,藥童他們也回來了,用皮帶捆着兩個滿臉橫肉的傢伙。那一臉人一看就感覺很兇惡的面相,與其說像擅長暗殺殺人於無影無形的蠱師,倒是更像劫機犯多一點。
抓他們過來的時候,扎布的手下還在拳打腳踢的,似乎在用緬甸語逼供,就在我要阻止的時候,異變突生。
只看到這人動作突然一滯,腦門上青筋當時就毫無徵兆的暴了出來。我忙問他怎麼了?哪知他的喉嚨突然腫出半截子,就像有人從肚子裡用根棍捅到了他嗓子眼的一樣,根本說不出話,嘴裡當時就滋滋冒血。
我跟扎布都慌了神,藥童卻一把拽住我們,食指比在脣間做噓聲狀。
“小心,別說話!他被下了陰蛇蠱,蛇蠱聞聲而動,聽不到聲音就不會亂動...悄悄的,一點聲音,也別發出來...後退...”
“無解??”
“有,它沒毒,用竹葉燒出的煙就可以薰出來。”
藥童拉着我們躡手躡腳的後退,那陰蛇蠱卻卡在扎布手下的喉嚨裡不上不下,我看他氣都喘不上來了,脖子憋得粗紅粗紅,眼看這樣下去也是活不成。就看他能不能撐過這十幾個小時,讓我們有時間下機去找竹葉!
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這時候,飛機似乎遇上了小風暴,整個劇烈的抖動了一下,一時間機艙裡所有人都是左右傾斜,摔倒,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而扎布的手下,卻是絕望的哭了。
“噗嗤~”一聲悶響,卡在他喉嚨裡的蛇聞聲飛速攢動起來,一瞬間就從喉嚨裡消失了。我只看到那扎布手下的腮幫子突然腫起一大塊,耳朵眼兒立馬血流不止。
他疼的哼哼唧唧,腫塊卻向別的地方移動,移到哪塊兒哪塊兒就發腫滲血。
到最後,一條黑黝黝的尾巴從他鼻孔裡竄出來,一抖一抖的。與此同時,只看他右眼突突的凸了起來,臉色黑青,撕心裂肺的慘嚎過後,右眼珠哐噹一聲被頂出眼眶,咕嚕嚕帶着一條血痕和諸多尾巴一樣的神經淌在地上。人已經死了,直愣愣倒栽在地上,另一顆眼珠子卻被突然竄出眼眶的黑色小蛇,瞪着陰森幽綠的豎瞳,一口,咬的支離破碎,血水渀濺。
“啊啊啊啊!!雜碎,老子殺了你!!”
扎布帶來的這三個都是他的心腹,他在東亞會裡本來就不是什麼高官,手底下人就這麼幾個都是一起背靠背從生死邊沿挺過來的,一轉眼,不到十分鐘,死了兩個...誰也接受不了。
嘆口氣,靜看着他衝上去一把揪住那蛇蠱脖子,捏住尾巴纏繞於拳頭,像拳套一樣轟砸船艙幾十拳直到連蛇帶拳頭都砸的支離破碎,而後,掩面而泣。
唉...扎布啊扎布,你爲什麼要跟我來呢,我...我黃天罡對不住你!
可是,也奇了怪了!如果真是顏伊恩想害我的話,爲什麼不往我身上下蠱,反而一直在害扎布他們這夥人呢?還是...在戲弄我?想讓我在死之前感受盡所有憤怒和恐懼,然後再慢慢享受虐殺我的過程?
顏伊恩,真的有這麼毒嗎?怎麼說她當年也是那樣的天真無邪...
唉...
苦澀搖頭,我上去拍拍扎布的肩。
“別暴躁...死去的兄弟,都等着你的理智幫他們報仇呢...別讓他們死不瞑目啊!”
扎布顫抖了下,一把抹掉眼淚,最後掃視了一眼自己兩個朝夕相盼隊友的死狀後,深深刻在心裡,然後掉頭就走進駕駛艙與機艙的隔間。
“都到這兒來!老子倒要看看,他到底是哪裡的牛鬼蛇神!還能一點不接觸用空氣就能下蠱嗎!?去他孃的!”
聽到這話,我趕忙贊同的點點頭,跟藥童走了進去。
“裡面還好嗎?”我問藥童,藥童則打開機艙往裡面喊了一聲,大背頭正哆哆嗦嗦站在門口,守衛着機長。
“哪裡都能出事兒,唯獨這不行!不能牽連更多無辜的人。一定要看好了!”
提醒了大背頭一聲,我們仨就在門口嚴陣以待着,等待那該死的下蠱人再次行兇。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這隔離的方法奏效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足足十二個小時過後,航班都馬上要抵達愛丁堡機場,還是沒有任何異狀發生。
“待會下機,一個人都不許放走!老子聯絡上級跟機場人員交涉,絕不能放跑施蠱人,老子要把他剁成一萬塊祭奠兄弟!”
扎布在一邊叫囂着,我卻摸着發酸的膝蓋,沒來由,感覺有些不對勁。
靜,太靜了...
扎布就在此時,歪頭衝大背頭囑咐些什麼,但相同的話重複了兩邊,沒得到迴應,聲調都拔高許多,駭的我回頭去看。
然而,頭還沒轉過去,甚至因爲太突然,土層皮膚都沒有及時防禦,我的臉,中了一刀...
這一刀,是衝頸動脈砍過來,如果不是扎布及時撞了我一下,我當場就得血彪三尺!現在砍在眉骨的位置,我差點睜不開眼,也是十分嚴重!
“大背頭!”
咆哮一聲,我當時就後退兩步,只看見那大背頭,手裡拽着把尼泊爾彎刀,雙眼混沌一片,就像個死人一樣,靜靜的站在機艙口...
我想也沒想端起手就要用龍丸崩碎他腦殼,護短心切的扎布卻緊捏住我的手,但就在這電光火石間,他的臉,也捱了一刀,這一刀直接從他額頭砍到嘴脣邊,眼珠子都劃破了,濃稠的血漿和白乎乎的液體頓時從眼窩裡往外漏。然後,利刃刺向機長的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