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笑吧?”山神大叫,這裡是雪山,同樣是旅遊的地方,外人進不來,一定會意識到什麼,後果難料。
無名等人也感覺不妥。
葉心揚道:“聽他說完。”
展揚道:“並非封印,我要用能力鎖住整個地脈,以防止有漏網之魚逃出來。”
“你是指?”他們顯然知道了地下的事。
“就算你們阻止,我也會做,而且,我會抽離出這片天地的一絲靈氣,用來以後凝聚鎮魔圖。”展揚邊說邊注意他們的臉色,其實,到了今日局面,他完全不用去理會他們,但畢竟朋友一場,告訴他們也無妨。
他們沉默無言。
蒼魂嘆息:“我們層次差距太大了,這種事,你自己看着辦吧。”
展揚瞪眼了:“以前有事瞞着你們,嫌這個嫌那個,現在告訴你們了,又考慮一些亂七八糟的。”
“這叫壓力。”蒼魂翻起了白眼。層次的逐漸拉大,他們發覺就算站在展揚一旁,都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這種感覺,隨着時間的增長,讓他們越來越感覺不妙。
這會完全拖累到他,導致展揚腳步停頓。
短暫的沉默後,無名道:“高森寬已經介入,我想,你最好還是去見他一面。”
展揚默然:“我會的。”
這時,蒼魂與無名對視了一眼,無名道:“我打算走自己的路。”
“嗯?”
“我與無名先行一步。”蒼魂解釋,“得到消息,魔界大亂,這邊已經用不着我,我想,我還是回去爲妙。”
展揚蹙眉:“是蒼雷?”
“對。”
“好吧。”展揚沉默了片刻,點頭答應,“等我辦完了所有事,會去找你們。”
“我們等着你。”
“嗯。”展揚點頭,然後看向葉心揚,問:“你想去找葉天明?”
“是。”
“也是因爲我?”
葉心揚嘆息:“我們跟着你,一無是處,不如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好了,告訴我,我老爸去哪了?”
展揚有些憂慮,他們跟着自己,確實有許多不便,離去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只不過,葉天明與葉心揚能解決惡靈谷的事嗎?還有蒼魂與無名,魔帝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忽然,展揚笑了,他們有自己的路,何必擔心那麼多,不如放開,這樣他們才能成長,想到這,他不再猶豫,說道:“好吧,我就不留你們了,葉天明去了惡靈谷。”
“多謝。”葉心揚轉身便走,沒有絲毫猶豫。
“我們也走了。”
無名與蒼魂告別離去。
展揚凝望着他們背影,他應該攔着,可是,他沒有,他們經歷了那麼多,最終,卻落得分離。
展揚無聲嘆息。
人,怎能永遠相隨?是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
展揚仰望蒼天,心中自問:我是誰?
端木鴻拍了拍他肩膀。
“你也要走嗎?”
“嗯。”端木鴻點頭,“我要去找僅剩的三位夥伴,告訴他們這裡的事。”
“去吧。”
“你……”端木鴻想勸他幾句,可到嘴邊的話,他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人的際遇不同,人的道路不同。
最終,不會走在一起。
身後,只餘山神與狐狸。
展揚望着天,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出來後,會是這副局面。
“喂,你還好吧?”山神問。
展揚點頭:“你是山神,卻也是異物,我封鎖這裡,你會受到影響,好好修煉,不要再出來了。”
山神面色微微一變,默然無語。
展揚停頓了半刻,消失在原地,他已經感覺到了高森寬的氣息。
如今。
一切的一切,都要有個了結了。
展揚沒有離開去見他,而是出現在小鎮上,買了一個眼鏡,因爲,他的眼睛,變成了紫色。
這可是一大亮點。
然後,他去了警局,警局前圍滿了人,羅春等人、政府官員,乃至圍觀者。
高森寬之名早已如雷貫耳。
展揚站在角落,望着這一幕,他笑了笑,拿出手機,撥通了號碼。
警局中,正在討論商議案情的高森寬,接起電話,聽到聲音不由色變,連忙放下手裡的東西,衝了出來,其他人面面相覷。
高森寬衝出了警局,站在街道上,掃視左右。
“嗨。”展揚吹了口哨,靠在一輛車上,“這是你車吧,找個地方聊聊……啊。”
高森寬猛地抱住了他,低罵起來:“你這傢伙,我們都以爲你死了。”
“老兄,你會讓很多人誤會的。”
“呃?”
高森寬放開,錘了他一拳,笑道:“上車。”
兩人上車離去。
衆人不淡定了。
“這人是誰啊?”
“貌似他們認識,而且很熟悉。”
“是展揚。”忽然一個聲音響起,是羅春,他見所有人看自己,連忙閉嘴。
車上,兩人都沒有開口。
直到一個無人的地方,他們才停下,下車。
高森寬取出兩罐啤酒下車扔給他一罐,問道:“好了,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啊。”
展揚打開,喝了一口,道:“我當然會告訴你,不過,你還是先看看這個吧。”
“哦?”高森寬疑惑。
展揚手中凝聚出一團氣息,氣息散盡,是一個白色晶體,展揚瞥了他一眼,說道:“這是你的記憶體。”說着驀然出手,拍進了他腦海中。
高森寬全身一震。
無數畫面,支離破碎的記憶,瘋狂涌進他腦海中,逐漸重組結合。
展揚靠在車上,靜靜等待着。
這些記憶,極爲龐雜,需要一些時間。
一個小時後。
展揚甩手扔掉喝完的啤酒罐,這時,高森寬呼了口氣,睜開了雙眼,神色複雜。
半晌後。
高森寬扭過頭來,嘆了口氣:“想不到,我們會有這種結局。”忽然,他怔住了,驚道:“你們去了未來?”
“對。”
“不可思議。”高森寬沉默了片刻,說道:“我會考慮。”
“抉擇在你手中……我來,除了這個,還有另外一件事拜託你。”
“什麼事?”
“雪山消失一事。”
“嗯?”高森寬道,“是你做的?”
“我要你撤掉所有人手,一個晚上足以。”
“你要做什麼?”高森寬心中震驚,這種事他們雖然也能做到,但是這麼明目張膽,這並不是他的風格。
展揚嘆道:“我不想讓你扯進來,當然,如果你非要知道,我也不會隱瞞你。”
高森寬默然片刻,道:“我身份擺在那,一天在職,就有一天的責任,我不能讓你胡來,告訴我,我並不怕死。”
“好吧。”展揚無奈,只好將事情娓娓道來。
高森寬不由瞪大了眼。
這些事,這種遭遇,換了任何一個人說,高森寬都不會相信,或許會將其痛揍一頓,但是,但是從展揚口中說出,他沒有理由不信,也不敢不信。
高森寬呼了口氣,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不要再問了。”展揚心中微微升起一絲不滿,“如果你不是國家特別專案組負責人,我會告訴你,如果我沒有去過未來,我會告訴你,但是……接受了未來記憶的你,你認爲還配知道嗎?”
高森寬一呆,低下了頭。
展揚道:“你也不必如此,在我回來的那一刻,軌跡已經偏離,而我要做的,就是改變這一切。”說着,雙手擡起,凝聚出淡淡光輝。
“這兩樣東西我交給你,一個是恢復蘇建東等人記憶的力量,另一種,是韓泰、李詩琪、蘇建東與蔡玥的記憶體,我希望你能交給他們,至於怎麼選擇?是你們的事。”
高森寬沉默接過,問:“以後呢?你還會出現嗎?”
“等我了結一切,我會去找你們,到那時,是跟我走,還是留下……”展揚後面沒說,想來高森寬已經明白,展揚不會勉強任何人,當然,要跟隨的,也不會放棄任何一人。
“我明白了。”高森寬不再多問。
“嗯。”
兩人看向遠方。
半晌後。
高森寬開口:“張眸知道你沒死的事吧。”
“嗯,他就在西藏。”
“呃?”
“你可以去見見他們。”
“我會去的。”高森寬突然扭頭,疑惑道:“我還從來不知道,你喜歡戴眼鏡了?”
“……”展揚苦澀,“給你看。”說着摘下了眼鏡。
高森寬大奇:“你的眼睛?”
“變紫色了?”
“怎麼回事?”
“鬼知道怎麼回事。”
“是不是冥天眼到了極限?”
展揚陡然一驚,這一點他還真沒有想到,不過,到是有可能,改天找人試試。
他們又聊了一些最近的事,然後分離。
這天夜晚。
高森寬撤去了留守在雪山的警察,並下令封山,不準任何遊客進入。
深夜。
展揚出現在雪山上空。
印訣不管變換。
光芒大作,不過,好在他力量漆黑如墨,別人也看不出來。
然,最後幾聲震動,依然讓人震驚。
高森寬站在遠處高峰上,望着雪山內,如果不是展揚的相告,若非自身能力過人,或許也不會有所發現。
展揚能力達到了什麼層次。
高森寬目光灼灼。
直至天亮。
展揚並沒有現身,沒有與他道別,消失的無影無蹤。
高森寬親自來查看,竟是沒有任何改變,不由納悶,展揚那傢伙到底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