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疼的不能自己,當然沒念頭聽我說的話,還在不斷的蜷縮,抽搐,痛苦的呻吟,只是疼的地方又多了一處,就是他那隻近乎廢掉的手掌。
“剛想打我不是,小爺給你轉移一下注意力!”葉開獰笑,一腳把錢多翻了個面,躬身就是一刀!
“啪!”我對着他頭就是一巴掌,臉都黑了,特麼的居然用我刻刀扎錢多屁股…
葉開受了暴擊,手一抖,刻刀就被拔了出來。
“啊!”錢多屁股血流不止,還真讓他轉移了注意力,可能是受傷的地太多,這廝麻木了,不再哀嚎,冷汗涔涔的外冒。
“師傅,扎錯了,扎錯了!”葉開連聲道,手都不敢擡,直到我沒好氣的奪過刻刀,在這傻徒弟的身上擦乾淨,還好刻刀不沾血,不然還得用水洗一下!
謝堯偷笑不止,被摸腦袋的葉開剜了一眼,“別給我裝傻充楞!”葉開居高臨下說道。
錢多眼睛往上瞟了瞟,泰然的捂住屁股,冷笑道,“你們千萬別被我抓住機會,不然…”
“呦呵,都被抓了還放狠話,信不信再給你開一刀!”葉開痞裡痞氣,根本就不怕橫的。
“要知道這裡是河東,是錢家的地盤,得罪了我,你們別想好過!”錢多經過了剛纔的驚恐,思維活絡開來。
葉開一呆,這可把他問住了,本來就是個打醬油的,錢多說的也是事實,他自個做不了主,轉頭看我,這一幕落在錢多眼裡,讓他那微弱的底氣再次開始滋生。
錢多也知道我纔是主事人,掉頭看我,對葉開剛纔那刀是深惡痛疾,又不太敢發作。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道理錢多肯定知道。
“錢家應該不是你做主吧!”我把刀一收,問道。
“不是,我父親纔是主事人!”錢多回答的乾淨利落,他爸又是他的另一大依仗。
“只要你們放了我,放我回錢家,今天的事既往不咎,就當沒發生過!”
振振有詞,再加上他有些許把握讓我等知難而退。
古家衆人皆驚,剛找到了港灣,好不容易看到一點揚眉吐氣的曙光,可這道光又被錢多的話打入地底。
“你就省省吧!我宋小涵沒有說話不算話的道理,放過我?先不說我信不信,你能放過我,還能放過古家不成?”淡淡的言語表露了我的決心,古家人都鬆了一口氣。
錢多急了,沒想到我要和死磕到底,爲了古家居然要和河東霸主錢家爲敵,強龍可壓不過地頭蛇,以爲我是想不開。
“你要想清楚了,或者古家一同離開河東,否則我肯罷休,龍虎山也不肯罷休啊!錢家說到底也只是龍虎山手頭的一隻槍!”錢多咬牙道,只能道出自己的底線。
“不可能!古家誓死不理河東,這是古家的根!”古霍想都沒想,激動的唾沫星子飛濺,手臂狠狠往下一擺,別過頭去!古家其餘人也緘默,遵從了古霍的選擇。
“古家人肯答應,霸爺我都不答應,河東憑什麼拱手相讓!”霸爺語調一變,譏諷道,“沒門,這裡是古家和趙家的基業所在,再而言之,你有和我們討價還價的資格嗎?”
此言一出,錢多如同一個老謀深算的談判者,繼續道,“只要你們放了我,什麼都好說,要是不放,我錢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錢家,錢家算個錘子!今日個就滅了錢家,話說趙家之事也和你們脫不開關係,對吧!”霸爺大吼。
黔驢技窮,使出渾身解數,可是沒用,就霸爺這關他都過不了,要不是他只是錢家的一個後輩,霸爺早把他弄死了!瞧瞧霸爺那暴脾氣!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們要過來了?”我問道。
錢多見我們軟硬不吃,索性很光棍,頭一扭,冷冷道,“我憑什麼回答你?有種你們殺了我?殺了我啊!”
仇視的目光很刺眼,似乎在說他錢多也不是好惹的,他在賭,賭我們不敢要他的命!可惜他始終都會滿盤皆輸,結局早就註定了!
“殺你?會的!不過不是現在!”我緩緩彎腰,身子在錢多驚恐的瞳孔裡面放大!
就連手都從屁股上拿開,撐在地上,以最快的速度往後移動,“你要幹嘛?別太過分了!”
“過分?我不知道你錢家對趙古兩家做過什麼,但也知道你們過分的多!”
“嘶拉!”右手如電,拋出手中帶血的異物,這是整塊耳朵,陰沉的聲音如同奪命厲鬼的叫喚在錢多耳邊迴響,“我過分嗎?”
“啊!耳朵!我的耳朵!”錢多的手又閒不住了,兇相畢露,歇斯底里的大叫,“我要你死,要你死!”
居然對耳朵不管不顧,朝我撲了過來,倒是有一番血性。
古茗見機一腳踢出,錢多再次如同死狗一般倒在地上,爬了半天沒爬起來。
“門主,會不會太過了!畢竟…畢竟他也是錢家的少主,不怕錢合那老匹夫發瘋嗎?”他斟酌了半天,最後還是給錢多求情。
我勾起一抹微笑,“那你實話告訴我,解氣嗎?”
“解氣!”不帶一點猶豫,話鋒又是一轉,“解氣歸解氣,這後果我古家怕是承受不了!你…遲早有走的一天!”
“如果錢家不在了呢!”我在古茗耳邊低語道。
古茗全身顫抖,最後還是被他自己壓制住了,因爲他從來沒往這方面想,更不敢去想!
“還是剛纔的問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們要來!”
錢多匍匐身體不說話,只有眼睛還帶着仇恨的神采。
“不說?不說把他另一隻耳朵也撕了,眼睛也挖掉,再把他削成人棍,看他說不說!”葉開獰笑道,錢多急忙在地上摸索,不知道摸些什麼,或許在找他的耳朵。
“哼哼!你是不準備說咯!”
葉開作勢要上前,錢多如同驚弓之鳥,哪裡還會去驗證葉開話裡的真實性,既然我們敢取他一隻耳朵,很可能說到做到!
“說!我說!”錢多驚慌的大叫,“我不知道,不知道,只是接到了龍虎山的通知,讓我錢家端了古家,本來以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準備讓古家先內鬥,然後我帶錢武收尾…”
錢多的音量並不低,足以讓這屋子裡的人全都聽到。
古家一下炸開了鍋,古茗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他當然預料過這種場景,但此情此景真正出現在他眼前之時,他是無比羞愧,因爲他的意氣之爭差點葬送了整個古家!
然而那些他帶領的人也纔剛剛知道而已,如此大的事,古煜也不會見人就說,古茗恨不得找個牆縫鑽進去,更恨不得以死謝罪。
古煜不動聲色的上前,把古茗肩膀一摟,“過去的都過去了,兄弟齊心,其力斷金!”
古茗這才把頭重重點下去,至少他現在不能死,因爲還沒有彌補他自己的罪責,他那身患重病的老父依然在!
“好了!都安靜,都安靜一點!大家的出發點都是好的,只是受了錢家的矇蔽,也算得上情有可原!”高亢的嗓音瞬間鎮壓全場,古煜的家主之名也算得上名存實歸。
“家主,我對不住古家!”一人帶頭跪地,五體投地的那種跪下,正是和古霍力爭過的古紀!
有一就有二,直至古家那些叫嚷着歸順錢家的後輩黑壓壓跪了一片,古茗往下一倒,同樣跪了下來。
“望家主降罪!”
“哎!都起來吧!”古煜搖頭,又把古茗拉了一把,“都說了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你也別太較真了!”
誰想古茗掙脫了古煜,堅定道,“家主,你不答應下來,我們不會心安!”
“對!家主!我們有錯在先,怎麼能輕而易舉的揭過,豈不是沒了規矩!”古紀有力的說道,擺明了他的或者說是這些人的態度。
古霍欣慰的點頭,“你等總歸是沒有釀成答錯,但也險些將古家推入險地,此事過後在祠堂懺悔十日,抄錄祖訓百遍!”
這個處罰不重也不輕,可謂是恰到好處,拿捏的正好到位,古霍也是個深喑其中道理之人!
古煜不以爲忤,好似古家很多事都是這個古霍做主,而且他也是比較年長的一位,緩緩點頭,“霍叔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們跪夠就起來吧!”
“多謝家主開恩!”
“錢家之事完結,我古茗定死守祠堂,非大事不出關!”
古煜眉頭一鎖,“你這又是何意,都說了不再追究!”
“我自己的良心過不去啊!”古茗苦笑,“也不想族兄爲難,唯此才能減輕我己身的罪孽!”
“望家主成全,我古霍同樣請辭,終身留守祠堂!”古霍同樣一禮,父子兩相視一笑。
古煜知道他們執拗,也就應了下來。
“秋後螞蚱,古家歸一又如何,還不是蹦不了幾天!”正是錢多在喃喃自語,恨意滔天,以爲無人聽到,卻不想我的心神有一部分正放在他身上!
“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秋後螞蚱?我沒聽清,麻煩你再說一遍!”一蓬陰影朝錢多靠攏,錢多驚的嘴巴大開,壓根沒有想到自己的隨口之言被我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