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死氣

天如秘望着眼前這條血跡斑斑的“死蛇”,心情頗爲複雜的素手挽了一個花,並以指尖掐決,盈盈白光立馬閃爍其上。

一路跳躍着,蔓延着攀爬上蛇妖王那條腐爛不堪的蛇尾,爲其漸漸療傷。

本來青綠色的巨大蛇尾已經被消魂器具釘出一道道大血口子。

周邊腐肉叢生,黃綠色的膿液從那傷口處汩汩流出,帶出了一絲絲暗紅色血沫。

整個身體的血似乎快要流盡了,整個巨大的蛇頭沉沉的耷拉在地上,似乎已經徹底死了過去。

巨大巍峨的身體沒有一絲生機。

是的!瀰漫着濃濃的死氣!

不光是反覆潰爛的傷口讓它昏死了過去,天如秘就是那麼隱隱約約的覺得,它彷彿遭受了什麼致命的打擊,靈魂彷彿也已經徹底放棄了生機。

此時的天如秘心裡“咯噔”一下,一股異樣的感覺瀰漫周身。

心疼?憐憫?不捨還是什麼的,她搞不清楚,也沒有時間深究。

竟是大膽的越過了由秘密陣法設置的警戒線,快步走到它奄奄一息的身軀旁邊,徹底停住了腳步。

將身子伏的很低一臉緊張的問道:“你,還好麼?”

話一問出口,天如秘就覺得自己這是多虛僞啊。

明明親眼看到它奄奄一息快要死翹翹了,還問人家好不好做甚。

好不好自己沒帶眼睛看麼!

而且,今天它這悽慘的結局不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麼? шшш_ Tтkan_ c○

它可是自己親手抓來的!

雖然那個她不是真的“她”。

天如秘心下一陣難過,徹底閉住了有些虛僞的嘴巴,有些愧疚似的使勁咬了咬下脣,擡起手來便欲撫摸它傷重潰爛的蛇尾。

那巨大沉重泛着鏽色的赤金色蛇頭之上,一雙原本合着的蛇睛彷彿微微顫動了幾下。

突然,一道極光巽然打過。

將天如秘的手給生生的震盪開來。

緊接着,天如秘身子一輕,被一股巨大的力拖拽着到了安全地界,又被狠狠的甩到了一旁的牆角。

天如秘頗爲狼狽的趔趄了好幾下,才堪堪停駐了腳步。

一時之間怒火沖天,她暗道哪個小王八羔子不長眼,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

猛的一轉頭,原來是那個被她徹底拋棄的大帥哥扈輕塵來了。

本來怒海狂鯊的火氣瞬間被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的頗爲難受。

好吧,她承認,對於他,她總是有些愧疚的,畢竟根深苗正的一個三好青年,被她用完了,便跟塊破抹布一般隨手扔到了一邊。

一時無言,只瞪着一雙堪比牛眼的大眼睛呼呼的燃燒着火氣。

話說,這扈輕塵一來便怒不可歇的看到讓他極端震驚的一幕。

那個女人,蠢女人,玩了他的蠢女人,竟然越過了陣法警戒線,走到蛇妖王旁邊想要摸着玩!

你說她這是瘋了嗎?

她難道不知道蛇妖王有多麼恐怖,多麼強大麼?

雖然此刻被長期關押折磨的奄奄一息,但誰知道這會不會是它的一個陰謀詭計?

好趁旁人放鬆警惕的時候,給她致命一擊!

天吶!他的心臟方纔都快從他口中跳脫出來了!

這個死女人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

該死的!他這麼關心她幹嘛!

她耍的自己還不夠麼?

扈輕塵啊,扈輕塵,你說你怎麼就這麼賤呢!

想到此處,扈輕塵恨不得甩給自己幾個響亮的耳光,怒己不爭。

他感覺自己的肺都快被氣炸了,一看到這個壞女人就氣不打一處來。

扈輕塵一個如風的旋身逼近天如秘,將她緊緊的逼入狹小暗仄的壁角無法轉身。

一向無法無天的天如秘竟然難得的有些緊張,使勁往裡縮了縮身子,氤氳着鼻音啞聲問道:“你,你想幹嘛?”

“我想幹嘛?我想掐死你這個壞女人!”扈輕塵想如此說道,卻白白蠕動了下嘴角,竟什麼話也未說出口。

天如秘被他挺拔強健的身子緊緊壓住,莫名有些不舒服,腦中忽而閃現那晚上的一幕不可描述的畫面,一向皮騷肉厚的老臉不由一紅。

好在她微低着頭顱,脖頸微微前衝,處於怒氣狀態中的扈輕塵並未發覺任何的不妥。

“你起開!”

某人沒動靜。

“你,給我起開!”這次天如秘妥妥的加大了嗓音。

可那該死的扈輕塵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只任他呼哧呼哧的熱氣攜帶着男子獨特清冽的氣息,竄入她頭頂的髮絲,直入耳畔。

耳廓熱熱的着起火來,身體竟然莫名的有些酥麻癱軟。

嗯,有些莫名興奮的舒暢快感,關鍵這種感覺還真不賴。

“靠,騷狐狸。”天如秘不由暗暗唾罵了一句,對於自己敏感的身體反應她好像並不能隨心所欲的控制。

畢竟現今這具身體是憑空借來的,跟自己原始天生的身體肯定不一樣。

天如秘這會兒是越想火越大,怎麼着?這小子,還打算狠狠欺負我報仇了?

哼!這具熱辣辣的身體原本也不是我的!那晚上想欺負你的意圖……,原本也不是我的初衷!

你找人報仇也不應該找我!

我也是一個頗爲無奈的受害者!

一個只想不再受苦受罪,解開反噬苟且偷生,苟延殘喘的可憐人。

一想到自己莫名被人獻捨身不由己的可憐,天如秘竟然鼻子一酸,眼眶一熱,淚水差點就脫眶而出。

“混賬!你起開!”天如秘隱忍着火氣,壓抑着淚花,抽出一個手臂使勁的推搡了扈輕塵幾下。

不知是不是感覺到這個壞女人所表現出的異樣,扈輕塵這才從美妙的怔愣中逐漸甦醒過來,身子頗有些眷戀的慢慢移開。

方纔被她甜蜜妖嬈的氣息一籠罩,他竟然跟被人使了定身咒一般渾身虛軟動彈不得。

那天晚上少兒不宜的情節直接跟油花似的浮在水面上,身體都有了異常的反應,當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你,你傻嗎?你想幹嘛?靠它那麼近,你想找死麼?”本來是關心愛護的話語,偏偏被他說的這麼難聽。

沒辦法,他被自己丟人的反應給弄的有些惱羞成怒了。

天如秘此刻也逐漸收拾好了方纔的軟弱心情,又恢復成了以往無所不催的聖戰女鬥佛。

“你是我的什麼人?”天如秘冷冰冰的扔過一句話。

扈輕塵:我是你品嚐過的青澀小果子。

當然這話斷斷不能說出口的,否則他這張臉還要不要了。

斟酌開口:“我……,我是無敵太白門的首席大弟子,此番專門被派過來看管蛇妖王的!”

“是……,是你的,某種意義上的同僚!”

“同僚?”天如秘面上浮出一大片不屑,側着身子往上提了提自己的衣領,又順道彈了彈衣袖上停落的一朵浮灰。

“讓你師傅來跟我說話!”

“他,纔算得上我的同僚。”

她側逆着光線,整個人彷彿蒸騰在雲裡霧裡的好看:“而你……,充其量只是我的小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