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重壓

「這個倒是與野心無關。」箕胖子倒是次皺起眉頭做凝重狀「豈不聞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實是時局變動爲求自保的無奈之舉吧。」

疫鬼勾聞言眼皮跳了跳卻仍未鬆口:「箕閣主此言當是危言聳聽了吧。」

「哪兒的話?以刁老哥和鄒老哥的凡見識焉能不知此界動亂將至?」

箕胖子瞪大眼睛。一臉激憤開口便是滔滔不絕:「眼下。散修盟會起於北極。糾集此界百萬散修妖魔一副同天下爲敵的態勢。而諸宗內部西聯和正道九宗面惡心不和。三股勢力各不相讓。彼此攻伐堪稱是通玄界存世以來未有之大變局。

「咱們這些未曾拉幫結派的星散勢力活在三方夾縫之中辛苦點也就罷了。若是最後一切恢復正常自然最好可如今散修盟會勢力龐大古音多年經營使得此界散修妖魔與諸宗修上之間矛盾仇怨日積月累終於難以調和。

「萬一此界形勢有變這些怨氣噴出來。亙古以來。諸宗並立的局勢或將徹底變革那時西聯和正道九宗都是抱成一團。或許能撐過去而我等散戶又該如何適應那改天換地的震盪?又如何保證你我宗門能在這衝擊中還穩穩站着免遭滅頂之災?」

在旁的李珣聽得睜大眼睛若非時候不對他真要鼓掌讚歎了。

也許這胖子是故作驚人之語。可他這段話裡分明將古音最大的謀劃條理清楚地交代出來。

此人的大局觀當真是非同小可這下本己有去意的李珣。倒還真想聽聽這廝接下來的手段。

鬧騰了半天眼下才是高潮之處啊。

疫鬼勾眉頭跳動顯然心中有所觸動但面上卻仍笑道:f箕閣主未免想得太多了世態雖有變化可要說散修盟會能改換此界面目也是太過荒謬。」

「要真說荒謬。俺也不否認。只是未雨綢繆總比坐吃等死來得強些。風雨將至總是不準備蓑衣的人吃虧。」箕胖子說着忽地斜眼看過去:「話又說回來要是說刁老哥你沒有聽到什麼風聲我還真不相信。據我所知貴宗在古音身邊可也是插下了人哪!」

「胡說哪有此事?」

疫鬼勾剛說完忽又省得箕胖子的意思臉上顏色便有些陰沉。

「你是說那個?哼她千多年便從寒玉勾變成玉散人的姬妾成爲妙化五侍中人如今更己是一杯黃土你何必扯到她身上!」

李珣立知兩人談的是前些日子身珣在剃刀峰下的商侍。

箕胖子臉上倒是很驚訝的樣子他奇道:「怎麼原來你們和我們這邊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

「刁老哥忘了?妙化五侍中排第二的商侍是你家師妹而排老四的徵侍就是俺的小師姑啊!她當年也是被古志玄擄了去不過近段日子倒是和宗門裡恢復了聯繫。」

一言即出旁邊的三位心中都是巨震不過李珣很快便覺得這話裡怕有不盡不實之處。

要說徵侍的身分他是信的可因爲有羽侍的例子在前妙化五侍受到的禁制他最清楚不過。

玉散人所卜禁制其中根木不存在自動解除的可能所以「恢復了聯繫」之類的話其中恐怕大有值得深究之處。

究竟是徵侍主動與宗門聯繫呢還是恰恰相反。

正提神準備傾聽下文。忽然明暗兩處四人都是心頭一跳先後生出感應。

李珣最爲敏銳瞬間便把握到波動的方向扭頭看去。只見暮色天空之上先是星星點點閃動數息之後破空之聲大作雖是從一個方向過來。那音波卻彷彿起自四面八方凌壓而下。

等到地面上的人們再看第二眼整個天空都亮了

各色劍光匯聚成滾滾大潮由北方而來奔流向南轉眼。劍光大潮的前鋒便從諸人頭頂碾過。而後繼者仍源源不絕。擴散的音波前後相迭使得大江之水翻滾震顫連江濤聲都被壓得兒近於無。

數百?成千?上萬?

李詢無法計算。因爲他從未見過這樣壯觀的景象。

他近日來一直以修爲精進爲傲自以爲可以縱橫天下無人能擋。然而此時他明白了也許常態下的通玄界是這樣但在這由無數修士彙集成的宏偉力量前莫說是他恐怕就是鍾隱也要有多麼遠逃多麼遠。

這一刻。古音所講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以最直觀、最震撼的方式。展現在他眼前。

另一邊疫鬼勾的臉上映着五顏六色的劍光。越顯妖異醜陋。只是他所有的感覺都已麻木了只懂得仰頭看天半晌無言。

他身邊的箕胖子聲嘶力竭地喊叫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的嗓音在隆隆的聲浪中顯得不那麼微弱顫。

散修盟會大舉南下了……如此聲威除了大千光極城十萬金甲有誰可正而當之?」

「十萬金甲也不頂個屁用。」

疫鬼勾終於懂得開口說話臉上仍忍不住抽搐:「不說散修盟會的幾個執議還有通言堂的三百高手單只是四方接引。擠去水分。二三十萬也是有的……若要迎戰除了躲在宗門內依靠護山禁法強撐着等死誰要正面對戰都是死路一條!」

話剛說完疫鬼勾又是兩句粗口爆出來此時天空中的劍光大潮終於過了大半。他這罵聲便顯得分外響亮。

明暗兩處四人都是過了一會才從心靈的震撼中緩過勁兒來。

此時再看箕不錯疫鬼勾便覺得這胖子眼光高遠實在了得。也不必再管那什麼徵侍商妾了只看那成千上萬劍光碾過的聲威便知道胖子所講的改天換地絕不僅僅是說說而已。

這劍光大潮一路南下又會有多少人生出上面那個念頭呢?

疫鬼勾的臉色和緩下來突然向箕不錯拱手一禮「箕閣主所言實在是一語中的是兄弟之前怠慢了。」

「哪兒的話刁老哥不必如此。」箕胖子忙拱手回禮旋又苦苦笑:「說實話俺真的只是想想而己。可又有聯能想到這種場面?直到現在俺腿肚子還轉筋呢!」

兩人都是磋呀不己這時候旁邊的蝕神刀也不再獨立一旁緩步走來鬍子拉碴的臉上。卻看不到神色變化的痕跡。

箕不錯忙向他招呼:「鄒老哥你覺得這一波人馬。是要殺到嘟裡去的?」

蝕神刀略一搖頭仍不說話。

倒是一旁疫鬼勾接過話:「最大可能當然是直赴玄海不過前幾日幽魂噬影宗那邊的變化倒可能讓玄海之會無疾而終既是如此他們也有可能去東南林海。」

箕胖子摸着肥厚的下巴沉吟道:「若傳說屬實要想進入玄海幽明城。曲徑通幽便繞不過去去東南林海的可能性確實不小。只是兩位老哥你們覺得古音那女人真的會看上區區一個玄海幽明城?」

朱勾雙殺都是無言箕胖子見氣氛沉重忙哈哈一笑道:「不管怎麼說北盟人馬己經過了貴宗的範田。也不會突然殺到東海上。咱們暫時不用擔心家門安全。

「就把這頭痛的事交給西聯和正道九宗那些大頭去吧嘿嘿。還有那個血魔百鬼。要想保住霧隱軒可真是難嘍!」

疫鬼勾也笑了一聲隨即與蝕神刀交換個眼色。緩緩點頭道:「正是如此倒是箕閣卞方纔所言的聯盟之事我倆願聞其詳……」

三人再交談了兩句。使準備一起離開畢竟這裡並不是個適宜的談話之地。

李珣暗中呸了一聲雖然好奇心未減卻絕了跟去的念頭。因爲箕胖子說得不錯確實到了讓他頭痛的時候了。

夏日的東南林海是一年中生命最茂盛的時竹。一般這個時間也是通玄界的修士到此採集、狩獵、修行的時候。

不過今年的東南林海修士們的焦點不再是奇花異草、珍禽異獸而是延續了前幾個月的熱情在茫茫林海中尋覓那個縹緲不定的目標。

很多人已經連續努力了幾個月了他們一直在林海里來回穿梭幾乎與外界隔絕。不過隨着新的修士加入進來口耳相傳中外面的信息混雜在真假難定的謠言裡仍以相當快的度在衆人間傳播。

「百鬼佔了霧隱軒旁邊還有水蝶蘭。」

「百鬼即血魔血魔是百鬼。」

「西邊好像找到了霧隱軒的入口但兒個高手轉眼就被殺了。有人在林子裡餚到了水蝶蘭這女魔頭正藏在暗處害人呢。」

「幽魂噬影宗亡了百鬼正在趕回來.」

「你的消息早落伍了血魔明明殺去了明心劍宗還搶走了鍾隱遺世的寶劍!

「胡說搶走寶劍的是另外一個。血魔被星磯劍宗的修士堵住了嘖天垣翁親自帶頭要和他拼命啊。」

「胡塗蛋。此血魔非彼血魔天垣老兒堵住的那個不是百鬼而是另一個人。據說那人一身修爲才真的是驚天動地。星磯劍宗舉宗十二位真人級高手又佈下周天三垣劍陣才半竈香的工夫就被衝了個七零八落天坦更是被打碎了半邊身子到現在還生死不知呢!」

「對對我也聽說了好像星磯劍宗碰上的是血散人……」

「嘿嘿這位老兄沒見識就不要編瞎話。這裡有誰看過水鏡宗往各宗的剃刀峰大戰的影像?老子看過!而且親耳聽到一位大人物講解。血散人?告訴你吧血散人就在百鬼身邊而且早就被煉成了幽玄傀儡這可是西聯諸宗公認了的!」

「不錯星磯劍宗對上的那個絕不是血散人。傳說那是個女修還很漂亮呢。」

在東南林海的各個位置都有這樣的竊竊私語存在或真或假的消息交織在一起誰也不敢說能從中分辨出有價值的信息。便如一堆無頭蒼蠅在林海中亂撞。

可是在招體的混亂中仍有一小部分人馬通過有效的組織和精心的佈置借用東南林海內豐富到過頭的人力資源逐步地引導人流慢慢篩選可能的目標。

孫道士是這部分人馬的領。他本人是散修出身但四百年前己被魅魔宗招攬成爲宗門的客座長老之一此時帶出來的修士身分也都和他差不多。

此時孫道士重做馮婦混入東南林海龐大的散修羣內一時間倒也沒露出什麼破綻

他的腦子相當清醒。雖說一直在暗地裡操控人流翻找霧隱軒可事實上他並未寄望於這種粗陋的人海戰術能夠奏效。

以東南林海的廣裹無邊別說數萬修士便是數十萬、數百萬的填進來也掀不起多大的浪花。

西聯佈置他們這波人馬的目的僅僅是在這邊砸下一根「釘子」以做牽制之用。

不管是北盟、正道九宗又或是百鬼身邊的高手羣只要能牽扯到幾個重要人物玄海那邊壓力便會減輕許多。

如意算盤打得不錯做得也中規中矩。可近幾日新的消息傳過來孫道士便很難有個好心情。

冥火閻羅一代人傑臨死前還做出這麼一件事來。這豈不是說之前諸宗在玄海的佈置全都打了水漂。

他心中轉念手上則拿根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算是消磨時間。

正神遊天外的當口後面急促的腳步聲迅接近。未到眼前來人已低叫道:「孫師徐四哥被殺了。」

「啪」地一聲響。孫道士手裡的樹枝斷成數截。

徐四兒是孫道士的弟了修爲雖是平平卻非常伶俐頗得他的喜愛。此次他覺得行動危險性不高便帶着徒兒來長長見識卻想不到會是這般結果

「誰幹的?」孫道士切齒詢問。

來人搶到他身前。臉上還有些白:「和前晚上西邊死的兩人一模一樣……」

話音未落不遠處又傳來一聲慘叫周田迅安靜下來。

孫道士神色陰冷向報訊的人使個眼色來人會意。迅封住自己的氣息。周圍小片叢林在過去幾日裡己被他們控制。雖不能說是天衣無縫。但在其中搜索一兩個兇手的行蹤還是可以勝任的。

通過手下傳來的消息孫道士身形移位如幽靈般在林木問穿梭。

對方的移動度並不快孫道士很快就追了個尾相及但他馬上便驚訝起來。

前方的人影嬌嬌小小隻看背影還是個年未及笄的少女。她穿着一身翠綠衫子輕綢薄褲在樹梢上飛掠時便如一隻嬌俏的翠鳥兒靈動極了。

孫道士雖然不是以貌取人之輩但眼下也不免有些遲疑。莫不是找錯人了?

不過很快他便知道自己錯了。

側方自家包抄的修上趕至呼喝聲中飛劍流火轟然而去那少女側臉瞥去一眼忽地墜下樹梢度仍不算快可時機拿捏得恰到好處正好避過劍芒侵襲。

劍的修士一擊無功。覺得頗失臉面。劍光也不收回破開樹幹枝葉的屏障追殺下去綠葉紛紛落下。遮蔽了視線。

孫道士方一皺眉眼角忽警見翠影一閃那少女竟從一個最不可能的方位跳出來正卡在飛劍與修士之間。

素手一揚嗡嗡之聲大做數十道冰線迸散開來將修士上半身籠罩其中。

此時人們都看出來了。少女的修爲其實平常得很甚至不怎麼入流只是手上出的冰針十分凌厲應該是件厲害的法寶。

被冰針襲擊的修士心中不忿卻也不敢直面冰針鋒銳。側身避開。哪知剛一加頸側一點冰寒忽地便刺入肌膚隨即寒勁透穴穿經瞬問撕裂體內薄弱的防護打穿了心竅。

只來及慘叫一聲修士便倒栽下去眼見是不活了。

少女一擊得手身形絲毫不停又鑽入林中身影忽隱忽現十分滑溜。

「賤婢!」

被這麼一個小姑娘殺了愛徒和手下孫道士只覺得心火上升便要痛下殺手。

那少女當真是敏銳之至聞聲回頭竟向這邊嫣然一笑隔着如許距離孫道士一時未看消她的容貌卻覺得那笑容柔婉靈秀競無半點殺戮後的唳氣。

微怔之後他立時明白過來:「好媚術!」

就是他這一怔的空檔。少女繞到一棵樹後。將身形全數遮住。

孫道士不知她又要使什麼狡繪怒喝聲周身潛勁進用的是一力降十會之法轉眼便將前方几十株大樹連根拔起其中更有在魅魔宗習得的「打頭風j的手法暗勁專傷人腦十分陰毒。

少女藏身的大樹轉眼便給擊垮可是樹身之後。卻連個人影也無。非但如此少女的氣息也在大樹倒折之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用孫道士多說從四方包抄上來的修士便將周圍翻了個底朝天卻沒有任何現。

「怎麼突然就消失了……」

正嘀咕着。孫道士忽然想起之前宗門交代的一些事項他的臉面立時僵住。稍停。他忽地舉起手。下令道:「大夥停下立即清點人數咱們撤出去劃

旁邊趕來的手卜都是愕然:「撤出去?從哪兒撤出去?」

「撤出東南林海。」

見到少女突然消失再連繫宗門的交代孫道上可以肯定這少女必定是霧隱軒中的人物。他此來就是暗中給人家下絆子的如今卻照了面還被殺了兩個手下想必身分已經暴露。再不走就是送死了」

「馬上撤離!」孫道士斷然下令「聯繫盧先生讓他那一波人馬接手。」

手下雖是不解可畢竟是訓練有素的聞言立時應命已經聚攏的十幾個人影四散分開準備通知仍在從林深處「工作」的同伴。

孫道士站在原地爲自己的迅反應而微有自得。

自從得知九幽噬界的消息他便覺得東南林海恐怕真的成了是非之地此時得了機會自然有多麼遠跑多遠。

修道之途仍當以性命爲重啊。

他麪皮抽了抽正待轉身忽地心跳如雷。與之同時視界邊緣一株參天大樹陡然枯萎、傾頹繼而在森林的微風裡化灰崩散。

只一瞬間。周圍手下的氣息反應便少了一半。

他本能地扭頭同時身體向後飛退然而轉換的視界中一道血光撲面而來那污濁的顏色幾乎把他的眼睛擠爆出去。

「血魔?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念頭未絕他已經墜入到永恆的黑暗中。

李珣其實也剛剛回來。

以他的度幾乎將散修盟會的大軍甩出七八天的路程故而在相關消息流散之前便趕到東南林海而稍早一會兒他就隱在旁邊全程觀看了嬰寧的種種手段。

相較於卓的戰鬥意識他更驚訝於少女性格上的轉變。

他離開才幾天?那個嬌嬌怯怯的小姑娘已經可以收割人命而而不改色了嗎?

帶着這個疑問。李珣破開虛空回到霧隱軒中。

在覈心小軒內水蝶蘭己經笑吟吟地等在那裡只是不見陰散人和嬰寧的蹤影。

「你回來啦。」

水蝶蘭的招呼隨意得很李珣卻很喜歡這種感覺。尤其是那淡藍脣瓣勾勒出的笑容閒淡慵懶使他在外界一直緊繃的心慢慢鬆弛下來。

嗯了一聲李珣坐在小軒的石墩上放鬆地伸展肢體。

分光鏡並未打開此時小軒內外正是滿目園林景緻。微風四面吹拂湖水瀲灩生波他忽然間有了些感慨這就是他的霧隱軒他的領地他的家。

他應該美美地睡上一覺就在這完全屬於他的天地中

招呼過後水蝶蘭也不說話就坐在石桌的另一邊素手交叉託着小巧的下領微笑看他。

氣氛慢慢地有些變化李珣心中是極享受的。只是又有點尷尬。過了片刻便敲敲桌面打開了分光鏡也就將之前的氛圍驅散。

水蝶蘭輕哼一聲移開視線。

李珣咳了一聲問道:「你的傷勢怎麼樣恢復了幾成?」

「早得很呢。羅摩什的天損奇功最損精氣又傷肺腑。我這邊起碼還要有一年的調養。」水蝶蘭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去。讓李珣把脈探察。隨後又笑道:「怎麼有什麼事要我幫忙?」

水蝶蘭好像認定了李珣就是個無事不登門的性格這讓李珣心中很不滿。

他皺起眉頭道:「問問而已關心下也不成嗎?」

話剛說出口李珣忽又想起一事剛冒出頭的氣勢轉眼便掉了下去。

說起來他還真有一件事要讓水蝶蘭幫忙。不過話扔出去了再拿回來任李珣的麪皮再厚一時也有點兒臉紅只好轉移話題。

「剛剛我看到嬰寧了……陰重華搞什麼鬼?現在就把小姑娘往外扔她連「化氣」的功課都沒做完吧!」

水蝶蘭瞥他一眼收回手去還是給他留了面子。只笑吟吟地道:「我看也沒什麼旁的不說陰重華教徒弟的本事我是真的佩服。你那徒兒也爭氣一身搏殺的感覺倒似天生的一般從五天前到剛纔己經殺了七個相當了得呢。」

李珣聽得有些頭痛他在這個年紀的時候應該還是在坐忘峰上打拼吧那時他對付的也就是些猛獸飛禽實在比不過嬰寧直接拿衆多修士開刀的豪氣。

「陰重華在想什麼?嬰寧的修爲根本就不入流憑她那點修爲要不是有件不錯的冰針法寶打在別人身上恐怕要把自己給震死……」

「哦。你是說冰魄飛線吧。這個是在東邊的擎霄臺上找到的好像是萬年前千帆城大師公輸材的手筆可以純以機簧射。飛針的材質則是用牽機冰魄精煉而成。寒毒極重。

「別說嬰寧還有點底子.就算是卜界的凡人持在手中出其不意之下不到化虛境界的修士見血便足以致命正好給嬰寧用。」

水蝶蘭倒是滿不在乎她與嬰寧本沒什麼牽扯要不是難得陰散人求她她纔不會放下療傷的事在這兒照應着。

李珣能猜出她的心思也不在意只問道:「她剛剛被你攝進來了吧人呢?」

水蝶蘭隨口道:「回房裡去做功課了。陰重華說她性情太過柔媚所以要開殺戒以培育剛強之氣每次殺人回來都藉着胸口那點唳氣行功數遍錘鍊心性最是要緊不過。」

「那……陰重華呢?」

「閉關。好像是在整理一門心訣她想讓嬰寧在入門時便以《陰符經》爲根基以之駕馭天魔舞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她還是真是上心.」李珣嘟嘴一聲依稀記得他已不是第一次這麼說了。

不過提及陰散人李珣越好奇她是如何調教弟子的。

李珣還記得那個倒黴蛋「自動赴死]的那一幕此人差不多就是自己往冰魄針上撞看似巧合卻無不透出精心設計的味道。可見嬰寧心境的冷靜、靈動非但遠同儕甚至高出了他所認識的大部分人。

此外之前的閃避、穿插以及虛實相生的手段己不僅僅是思路清晰而是將各個環節都做得盡善盡美方能顯出遊刃有餘的味道來.這又怎麼會是一個剛開始修煉的小姑娘的手筆?

「莫非這世上真有生而知之者?」或許他將親眼看到一個了不起的天才崛起。

此時的李珣的功力雖說己可傲視天下修士可面對如此奇蹟心中也難免有些泛酸連水蝶性在旁邊叫他都沒聽到。

「姓李的!」

二度開口的水蝶蘭加重了語氣李珣猛醒過來:「什麼事?」

「我問你呢!」水蝶蘭白他一眼「不用瞞了你絕對有事。說吧爽快點!」

李珣來不及爲自己的信譽哀悼只有苦笑攤開手:「好吧是有件事需要藉助彌的智慧。」

也許還有陰散人的後面這句話李珣藏在心裡沒說。聽他把「智慧」兩字咬得很重水蝶蘭有些狐疑地瞧他兩眼語氣也不再大大咧咧的只問道:「關於……」

「關於鍾隱。」

這一刻.李珣表現得無比坦然。

在水蝶蘭小吃一驚的表情下他大略介紹了一下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關於幽魂噬影宗的事件只是一筆帶過。

從他回到坐忘峰在竹樓之前心神失守時開始一直到青吟奪劍、隔空劍氣、四日追殺等事都說得無比詳細。

縱然李珣口齒清楚也花了小半個時辰才交代清楚末了他方說出自己的擔憂。

「我身上帶着鍾隱烙印的東西太多了。尤其是骨絡通心之術差不多是自家修爲的根墓萬一鍾隱在上面動了手腳恐怕到頭來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水蝶蘭秀眉顰蹙並沒有嘲笑李珣的謹慎而是伸出手來探察他周身氣機變化半晌方道:「我和鍾隱不熟只聽傳言感覺他不是會在暗地裡下絆子的人物。當然謹慎些也好

「上回在這裡我便覺得你那骨絡通心之術有些大魔萬相的味道。這種艱深的法門要說是爲你量身訂做……尤其是短時間裡弄出來的也有點說不過去。

「這樣吧。叫上陰重華且把你那幽一也放出來我們三個合力從頭到腳檢測你的周身氣機用這種笨法子比什麼都穩妥。」

這也是李珣的打算他自然同意。兩人當下起身走出軒外並肩朝陰散人閉關之處走出

一邊走水蝶蘭也向他解釋另一件事:「至於你心神失守或者心志被奪的問題如果從幻術層而上看應該是被鍾隱種下了「種子」一類平日沒問題。但特定情況下會誘其中的效果。只是若你的道心穩固沒有可趁之隙就算鍾隱有天大的本事也拿你沒法。」

「道心穩固談何容易。」李珣頻頻搖頭

水蝶蘭也是見識過李珣心魔失控時的場面的她深知李珣心神的裂隙不在別處就在鍾隱身上聞言只是一笑。

此時二人已經來到陰散人閉關的小屋前水蝶蘭要去推門。忽又想起了什麼突地伸手揪住李珣的衣襟硬把他上身扯得前傾過來。兩人面面相對。鼻尖兒乎都要碰在一起。

水蝶蘭編貝似的玉齒輕挫森然道:「陰重華這幾日淨傳授你那徒弟古里古怪的玩意。我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旁的我管不着可在我眼皮子底下你若還敢做出什麼醜事我要你好看!」

這麼一折騰兩人路上積蓄起來的凝重氣氛。登時煙消雲散。

李珣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水蝶蘭的用心他先是苦笑。旋又伸手握住女子皓腕慢慢移開嘴裡迴應卻是斬釘截鐵

「好!」

話音落下李珣隨手推開房門屋內陰散人盤膝坐在榻上妙目睜開微笑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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