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傅鳳兮感覺自己的世界就只剩下眼前這張俊臉,周圍的危險似乎都已經被她忘卻。
像是身體本能已經感覺到只要有蕭承君的存在,那她就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
所以她放縱自己去看眼前這個相離了三個多月卻沒有一天從她的思緒裡逃脫的男人,看着他略顯消瘦的俊臉,不禁有些走神。
“看傻了?我那麼好看嗎?”男人低啞渾厚的嗓音在鳳兮耳邊響起,驚得她渾身一震。
她這時候才忽然發現蕭承君已經抱着她停在了一棵大樹的樹幹上,而原本追殺她的刺客正橫七豎八地躺滿了一地,不知是死是活。
而他們兩人的距離似乎靠得太近,近到她都能看清對方有幾根睫毛,蕭承君溫熱的呼吸更是直接噴灑在她臉上。
熱熱的,燙燙的,感覺把她整個人都薰得暈乎了。
不然當蕭承君調笑她的時候,她爲什麼沒有躲閃,反而輕輕靠了上去,小手輕輕環住蕭承君的腰,將頭靠在男人的肩,低低地說:“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
蕭承君呼吸一滯,所有調笑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裡,笑容像是凝固了般,繼而轉爲像要吞噬一切的兇狠。
心裡的猛獸像是馬上就要衝破牢籠,他廢了好大的力氣想要剋制自己的衝動,但最終都輸給了鳳兮的坦白。
男人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大手緊緊地環住鳳兮的腰,用力,讓兩人幾乎貼合在一起,密不可分,甚至越來越用力,像是要將那小小的人兒揉進自己的血肉裡,這樣他纔不用再擔心了。
直到懷中的人傳來低低地嬌喊聲:“疼。”
蕭承君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用力過猛,連忙將人放開,又怕鳳兮在樹幹上站不穩,就抱着她縱身落地。
一站定,蕭承君連忙將人放開,不自在地撇開眼,不敢去看鳳兮此時的表情。
可惜此時的傅鳳兮滿腦子都被蕭承君回來了的驚喜佔據,根本沒注意到男人的反常,大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蕭承君,欣喜地問:“你怎麼回來得那麼快,我還以爲要等上好久呢!”
蕭承君感受着鳳兮溢於言表的快樂,感覺自己那顆疲憊的心也跟着快活起來,但他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反而調笑地問:“怎麼?不想我回來?”
“啊!沒有啊,我想……”傅鳳兮急切地否認,話說到一半就對上蕭承君那帶笑的雙眼,聲音頓時停住。
她這時候才意識到男人是在調侃她,頓時羞惱起來,不高興地推開他,“哼!懶得理你。”
說完,還特地挑了一個離蕭承君遠一點的地方站住,見對方還是一臉要笑不笑地看着她,沒好氣地咕噥:“別笑了,你還沒有回答我問題呢!”
傅鳳兮不樂意讓蕭承君那麼得意,可她實在沒辦法矯情地改口說自己一點都不想對方之類的話,只鼓着嘴瞪他,大有他再笑就撲上前去咬死他的趨勢。
蕭承君這才收斂了點笑容,隨意瞥了眼地上躺着的殺手
,臉色恢復嚴肅:“我們換個地方再說。”
鳳兮毫無異議地跟着蕭承君離開,可她沒有料到的是蕭承君竟然直接將她帶回了宮。
來到今秋閣,傅鳳兮還一臉迷糊,呆呆地問:“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我還要回家呢?”
“還嫌那羣人害你害得不夠嗎?你還想回去?”蕭承君睨她一眼,說話的語氣有點冷。
傅鳳兮被噎得沒話說,確實傅家不是什麼好去處,但是她一個臣子之女待在王爺的宮裡頭,似乎也不太合適吧?
只是這些話她不能對蕭承君說,不然對方肯定又能找出一大堆理由告訴她:這很合適。
鳳兮扁扁嘴,乾脆放過這個問題,繼續問:“你怎麼回來得那麼早?和越國的問題都解決了嗎?我姨母他們也都回來了嗎?”
傅鳳兮現在滿腦子的疑問,好不容易逮到一個能夠解決她問題的人,她也不管蕭承君能不能反應得過來,一股腦就將自己所有的疑慮都問了出口。
蕭承君卻不慌不忙地給兩人都倒了杯茶,輕輕抿了口,才悠悠地說:“你急什麼,沒事。”
輕飄飄地一句話,就算是把傅鳳兮之前的所有問題都解決了,鳳兮哪裡肯接受這樣的敷衍。不過她算明白了這男人的悶騷,如果不爆出一點猛料,對方肯定不會說實話的。
想了想,她忽然感慨地說:“你這時候能回來真好,你都不知道,衛國公那羣人都快沒煩死我了!還有皇上,哎……”
提起這些日子的煩心事,傅鳳兮在面對蕭承君的時候,終於沒有再強裝鎮定,就像每個女人面對自己最信任的人那樣,坦然相對,所有愁緒都一一展露。
蕭承君看着眼前精緻的眉眼染上了憂愁,心裡就有些不太舒服,緊接着便說:“你不用擔心,皇兄那裡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了,至於衛家,不過是癡心妄想,而且還有一個傅昕月夠他們煩的,你不用擔心,我也會解決的,你只要安安心心的……”
他的保證還沒有說完,鳳兮忽然擡頭,漂亮的小臉蛋再也找不到剛纔憂愁的情緒,反而帶着一絲狡黠。
她眨眨眼,聲音輕快地說:“你遠在越國,爲什麼剛回來就對國都發生的事情瞭如指掌?皇上的旨意也就罷了,傅家和衛家的事你竟然也掌握得那麼清楚?”
蕭承君被問得聲音一噎,無話可說。
他根本不會想到鳳兮剛纔的示弱是爲了套他的話,就聽見鳳兮底氣十足地繼續逼問:“別的就不說了,單說我今天會來遠山寺完全是臨時決定,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可你竟然能夠及時出現救下我,甚至剛纔根本你也根本不曾問過我任何關於遇刺的事情,顯然你知道的東西要比我所知道的事還要多得多……老實交代吧!你回來多久了?又跟了我多久了?”
從很早以前,傅鳳兮就感覺自己像是被人監視着,可她好幾次去觀察又什麼都沒有發現,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可現在再回想起從前的事情,從她落崖被救、衛一旭欺負她時突然被石子打傷
,甚至到金二上門認錯……
傅鳳兮似恍然,瞪眼看着蕭承君,“一直都是你對不對?!清明,不對,甚至在這之前你就回國都了,只是一直沒有露面,所以才能那麼及時地救下我,對不對?!”
什麼言展啊、什麼俠客啊,哼,從頭到尾都只有蕭承君一個人!
蕭承君被當面指出真相,俊臉顯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尷尬。他乾咳了兩聲,撇開眼,輕輕地應了聲。
在得知真的是男人一直在一旁護着她的時候,傅鳳兮的心裡涌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熱熱的,好像被溫泉包圍着一樣舒適。
但她又奇怪了,“你那麼早回來,爲什麼一直不露面啊?”
在懸崖底下就是這樣,明明都已經救了她,卻還要將她交付給言展照顧,害得她還以爲她昏迷前看到的人影都是自己的幻影。
“我原本預定的回國時間是五月初,時間沒到,大部隊至今還在國都遠郊。”蕭承君的話總是言簡意賅,甚至連一絲多餘的解釋都沒有。
傅鳳兮卻一下子就聽懂了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敢情這一位是提前了一個月時間偷跑回來的?所以就算有什麼行動也只能私下進行,絕對不能露臉。
得到回答的鳳兮非但沒有解開疑惑,反而更加奇怪,“那你今天爲什麼要在遠山寺露臉啊?”
蕭承君那麼大張旗鼓地救下她,豈不是告訴所有人他已經回國,那他之前所做的所有隱藏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想到這裡,鳳兮都想罵蕭承君笨了。可對方只是幽幽地看了她一眼,輕輕地反問:“那種時候,你說我能不出現嗎?”
傅鳳兮被問得沒話說,蕭承君深邃的視線就好像一張巨網,一下子將她網住,逃脫不了。
她慌忙地撇開頭,不敢去看蕭承君,小聲復小聲地說:“我,我又沒讓你救我。”
說出這句話後,鳳兮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人家好心救她,她非但不感恩,還說那麼欠揍的話,簡直沒良心到了極點,她都沒臉去看蕭承君了。
好在蕭承君似乎知曉她心裡的想法,沒有生氣,反而輕笑出聲:“是啊,你沒讓我救你,可我怎麼可能捨得……”
男人的聲音纏綿低緩,誘惑着鳳兮側耳去聽。
她集中注意力想聽清蕭承君說的每一個字,可偏偏到了最關鍵的時候,男人的聲音忽然停住不說了。
一時間,她感覺自己的心好像丟下油鍋裡,滾燙起來。她想要去看蕭承君此時的神情,又不好意思,猶豫之下只斜了個眼神過去,卻正對上男人含笑的神情。
在傅鳳兮的認知裡,蕭承君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神情冷淡得彷彿要將整個世界都冰封了,她很少見蕭承君笑,更別提看他笑得如此溫柔、多情,纏綿悱惻……
傅鳳兮感覺喉嚨乾乾的,似乎有什麼再引誘着她不停地朝蕭承君靠過去,但對方比她更快,先一步抱住了她,然後準確無誤地吻上了她的薄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