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都離開後,鳳兮馬上爬起來把溼衣服換下,將自己裝備一番,這纔打量起這房間。
簡陋得可以!
鳳兮撇嘴,尋思:她剛當着外人的面擺了傅昕晴一道,雖然她也不怕被報復,但以傅鳳兮在傅家的地位,她今後恐怕也別想太安穩。
還得好好謀劃一番。
藉着傅鳳兮的記憶,她又將傅家二十多口人的信息翻騰出來,卻發現除了她的嫡親傻弟弟傅鳳澤外,竟然沒有一個可用的助力。
而且傅鳳澤年紀輕又衝動,幫不上忙就算了,還經常折騰一點小事連累傅鳳兮受罰。
想到這,鳳兮就頭疼。
她承襲了傅鳳兮的身體,照顧一下傅鳳澤也應該,但在她看來傅鳳澤就是個豬隊友,她要想在侯府立足,可不能被對方拖後腿。
鳳兮不由動起歪腦筋:要不找個地方把傅鳳澤先送走,等她解決生存問題後再把人接回來。
這時,房門忽然被用力推開,嚇得鳳兮連忙將貂裘往身上一裹,閉眼裝睡。
“姐姐,姐姐,你怎麼了?”男孩還處在變聲期的沙啞嗓音在鳳兮耳邊響起,而後她的肩膀就被人抓住劇烈晃動。
劇烈得讓她想吐。
這熊孩子,搖晃得那麼用力,她就是真的昏過去也該被搖醒了。
沒辦法,鳳兮只好悠悠‘轉醒’,一隻紅了眼的小兔包子立即衝擊着她的腦神經。
我擦,這是什麼節奏?
要說也是她受傷了,怎麼反倒傅鳳澤哭得那麼悽慘。
鳳兮有些不耐煩,同時又有另一種怪異的感覺涌上心頭。
暖暖的,卻陌生。
她先把這感覺歸咎於多個弟弟很麻煩,便揉揉額,
頭疼道:“你別哭了,哭得我頭都大。”
她本來就沒想好要怎麼處置傅鳳澤,現在對方還給她鬧,誠心叫她不好受麼?
傅鳳澤聞言立即收了哭腔,卻還是一副可憐樣。
沒等鳳兮再說話,他又忽然一臉堅定地抓住鳳兮的手,目光灼灼,“姐姐,你再忍忍,等我考上進士我就帶你搬出傅家,再不讓你被那些人欺負。”
稚嫩的聲音卻帶着異於常人的堅持與肯定,鳳兮有些愣,沒反應過來。
在她想着怎麼別讓傅鳳澤拖後腿的時候,對方居然一心想要讓她脫離苦海?
一時間,她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丟進鍋裡煮了遭又撈出來放冷水裡,忽冷忽熱得全身冒汗。
忽然。她竟有種抱住傅鳳澤的衝動。
莫名其妙,於是她定住自己不動。
傅鳳澤卻以爲她不信,又急急地說:“這次我真的準備好了,一定會考上的,你相信我啊!”
他一激動,整個人就像是要跳起來,但馬上又摔坐回去,臉上表情跟着扭曲起來。
鳳兮眼尖,一眼就看見鳳澤大腿上的血漬。
她的心頓時就像被撕扯般,痛得她眼神跟着銳厲幾分,反握住鳳澤的手腕逼問:“你幹了什麼?”
傅鳳澤慌亂地用長衣擋住大腿,“沒,沒什麼。”
“給我說實話!”鳳兮的聲音又嚴厲幾分。
這眼刀子一甩過來,鳳澤哪還敢說謊,甕聲甕氣回答:“這不是馬上就要科舉了嗎?我太困了就只好……”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頭幾乎埋進衣領裡。
可鳳兮卻一下子明白過來,目光再次怔愣,連呼吸都好像被遏住。
隨即,一股暖流源源不斷
地流進她心裡,讓她整個人又都酥軟了。
自從父母去世後,她就再沒有過這種既被依戀又被全心全意守護的感覺。
她說不出話來,手卻越發用力地握住鳳澤的手腕,好像要把人鎖在身邊。
前一刻,她還想要把傅鳳澤往外推,可此時她卻貪戀對方帶給她的親情。
哪怕眼前的人算不上是她的親弟弟,她也不願意放手了。
從今以後,傅鳳澤就是她鳳兮的親弟弟!
可還沒等她放軟聲音安慰鳳澤,她的房門再次被人用力撞開。
窸窸窣窣五六個家丁跑進來將鳳兮的房間圍個水泄不通,而後一個身着華貴外衣的婦人滿臉怒意地走了進來。
婦人也不打招呼,指着傅鳳澤就下令:“把他給我綁起來!”
衆家丁立即圍了上來,就要動手。
鳳兮見狀也沒工夫裝病,起身就擋在傅鳳澤面前,冷聲斥道:“你們要做什麼?”
家丁們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凌冽的神情嚇住,還真沒敢動手。
婦人微挑眉,冷哼:“剛剛昕晴跟我說我還不信,你現在真長本事,連母親的話也敢不聽了。”
你算鬼的母親,不就一個繼室,以蕭國的禮法,元配的子女甚至不用喊繼室做母親,一句夫人就能打發了。
就是以前的傅鳳兮太軟弱,才使得這個侯府繼室孫梅敢在她面前吆五喝六。
真是豬鼻子插大蔥——裝象!
不過鳳兮現在還不好跟孫氏鬧,只能斂去眸中冷色,低眉順目地朝孫氏行了個屈身禮,“母親說哪的話,女兒哪敢不聽您的話,只是不知道鳳澤做了什麼事,值得母親如此興師動衆拿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