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輔挑眉,眼裡說不出的詭異。
溫如意開始用力的掙扎,兩隻胳膊和兩條腿胡亂的用力的蹬着,身旁的兩個男人幾乎架不住她。
顧明輔看了一眼她,朝着守在門口說:“你們都還站着幹什麼?給我按住她!”
那兩個人過來,夥同另外兩個男人把溫如意死死地按壓在沙發上。
顧明輔吸了滿滿一針筒的毒品,臉上掛上了滿意的笑意,一步步的走到溫如意跟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溫如意用力的掙扎了下,但她的臉被按着,連擡起頭這樣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做到。
指尖觸及到她臉上的汗水和血水,顧明輔道:“別怕,這一針下去,不會讓你死,只會讓你上癮。你以後想要了,就找我,我保證滿足你。”
他話說的曖昧,溫如意的眼睛卻紅的幾乎能滴出血來,臉上的青筋暴起,整個人都處於狂暴的狀態。
話到這個份兒上,她再不明白,顧明輔想給自己注射的是什麼,就是白癡了!
她不想碰這東西,母親臨死之前,因爲抑鬱症就染上了這東西。
直到現在,她都清楚的記得,母親吸毒時發狂的模樣。
最後母親死,一是因爲抑鬱症想不開,二是不想再吸食毒品!
她不允許讓自己像母親那麼沒尊嚴的活着!
溫如意渾身都在咯咯吱吱的作響,她拼命的掙扎着,嘴裡發出‘噝噝’的低吼聲。
顧明輔被她突如其來的爆發嚇了一跳,但很快鎮定下來,“抓住她。”命令了其餘四個人,他手拿着針筒,準確找到了溫如意的靜脈,將針頭刺了進去。
冰冷的液體緩緩地注射到身體裡,溫如意絕望到了極點,嘴巴開開合合發出‘啊……啊……’的聲音,身體每一處都在顫抖着,像是隨時要崩潰掉了一般。
顧明輔神情冷漠的推着針筒。
他沾手毒品不是一天兩天了,起初是被那羣朋友引誘,嘗試了這玩意。
後來一發不可收拾。
吸食的越久,用的東西越來越高級,消費也越來越大。
顧家的人不知怎麼的,就得知了這件事,顧老爺子和林珍要把他趕出顧家,說顧家容不下他這樣的毒瘤,禍害。
那個時候,他的養母,也就是顧家的大太太跪着求顧家的人,才把他留下來的。
可顧家也沒讓他多輕鬆,把他送進了戒毒所。
他秘密的在戒毒所半年的時間裡,受到幾乎地獄般的折磨,才把這毒給戒了。
出來後,他跟顧家的人說,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碰。
可不碰?怎麼可能。
這東西一旦染上,一輩子都戒不掉了。而且經營這東西帶來的是暴利,他要用這東西,賺取大量的錢,不止供自己的開銷,也用來謀劃把顧家扳倒。
這幾年的時間,a市近一半的毒品,都由他控制着。
經常接觸到這東西,他自然看過很多人爲了這玩意,弄得家破人亡。
給溫如意注射這東西,他就是想控制她,讓她離不開自己。
顧明輔把一針筒的液體推完,將針筒扔到了垃圾桶裡,頭也不擡的對壓着溫如意的四個人說,“放開她吧。”
他已經不擔心溫如意能玩出什麼花樣了。
因爲這個新藥發作的很快,不到半分鐘就能奪去人的神志。
那四個人放開了溫如意,顧明輔緩緩地蹲下身體,親了親着溫如意被冷汗浸透的頭髮,“小心肝,現在我們是一類人了。你放心,別人不要你了,我也會要你的……”
耳畔響起彷彿惡魔的聲音,溫如意身體抖動的幅度更大。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對勁了,房間裡的景物在變形、扭曲、放大……感官在漸漸的消失。
可她睜着眼睛,瞳仁漆黑的盯着顧明輔不停下滑的喉結,大力的握住手心,到指甲斷裂,才拉回一絲神志。
“顧明輔,就是下地獄,我也會拉着你一起……”
溫如意嘴裡輕喃。
她的聲音很低,顧明輔聽不到她在說什麼,笑了笑,想要起身。
然而就在他起身之前,身體哆嗦的像個篩子的溫如意,忽得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般,撲到他身上,張開嘴將尖利的牙齒楔入他的喉嚨。
幾乎剎那的時間,顧明輔感覺到入骨的疼痛,以及鮮血噴濺出來的冰冷。
站在旁邊的幾個手下,沒料到溫如意忽然有這樣的動靜,都被嚇了一跳,等反應過來,便看到溫如意把顧明輔的脖子咬得鮮血淋淋,連忙上前去拉扯溫如意。
溫如意卻怎麼也不肯鬆口,只往死裡咬着顧明輔。
鮮血順着她的齒縫往下流,涌入喉嚨裡,那腥臭的味道,讓人有種作嘔的感覺,溫如意盡數嚥了下去。
顧明輔感覺自己的血越來越多的涌了出來,那一刻,他感覺自己離死亡只有一線的距離,他開口想讓溫如意鬆口,可張開嘴巴,只能像是一個瀕死的人般發出‘嗬嗬’的聲音!
“鬆口!”
四個男人爆喝,拉扯着溫如意的頭髮,要把她拉開,用拳腳踢打着溫如意,想讓她因爲疼痛放開。
但都無濟於事!
眼看着溫如意要把顧明輔咬死了,其中一個人情急之下,從桌子上拿起水果刀,要往溫如意的身上捅。
就在他到扎到溫如意身上之前,一直緊繃的溫如意,忽然失去了力道。
噗通一聲,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那人一愣,拿着刀看向顧明輔:“顧先生,你沒事吧?”
顧明輔脖子上被咬了一個大血洞,流下來的血已經染紅了大半的襯衫,臉色白的像死人般,哪裡像沒事的模樣?
顧明輔陰沉着臉色,欲開口罵人。
但喉嚨那裡嘶拉嘶拉的疼。
於是他忍住沒有開口,伸手將刀子從男人那裡奪過來,攥着刀子,蹲下身子,鉗制住溫如意的下巴,就要往她的脖子上捅。
刀子劃破空氣,夾在着濃烈的殺意。
顧明輔是真的動了殺氣,他對溫如意的容忍已經達到了極限,這個女人三番四次的想殺她。
他怎麼能容忍她繼續活着?
刀子逼迫到溫如意的臉跟前,顧明輔面容變得扭曲。
“咚!”
房間的門被人大力的打開,顧明輔手上的動作一頓,臉色陰沉的看向門口。
站在媽媽桑看到房間裡這一幕,被嚇了一跳,她以爲只是逼迫一個女孩子吸毒,怎麼看這樣子像是在殺人?
但在風月場所裡見過太多事,她很快反應過來,道:“顧先生,不好了,有大批警察來了會所,他們要徹底搜查這裡。”
警察?
顧明輔握住刀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下。
沉默了幾秒鐘,他緩緩地將手上的刀子,扔在了地上,然後將溫如意放開,站起身,道:“安排人讓警察抓住,警方問是誰做的,就說是顧明珠。”
他嗓子被破壞了,聲音古怪的像是砸破了的鑼鼓般,嘶啞難聽到了極點。
可在場的人,沒一個人敢出聲,說聲不的。
這家會所幕後的老闆是顧明輔,他就是這裡的天,這裡的帝王,誰敢忤逆他半分,下場絕對很慘……
顧明輔不管媽媽桑是怎麼想的,頭也不回的帶着人離開。
雖然他很想再折磨溫如意,但現在那些警察明顯是慕、容兩家的人,他不能再繼續留下來,再留下來,他們就知道是他做的了。
在那些警察查到這裡之前,他必須離開。
……
媽媽桑送顧明輔離開,立刻招來了兩個看場子的人,叮囑他們按照顧明輔要要求的去說。
這邊吩咐完,她想回去看溫如意。
但還沒走到,警察已經衝了進來,整個會所裡的人,都在眨眼的時間被控制住。
……
葉簡汐、慕知寒和沈清華跟着警察一起衝進會所裡,挨個房間一起找溫如意,搜索到會所的的三層的一間包廂,葉簡汐推開門,看到房間裡地板上倒在血泊裡的人,渾身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
死死地抓住門,沒讓自己倒下。
在房間門口愣了兩秒,她衝進房間裡,跑到溫如意跟前,淚水簌簌地落下:“如意,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如意,我是簡汐,我來救你了……”
連着喚了她幾聲,都沒有得到迴應,葉簡汐抱着溫如意,大聲的朝着門口喊:“來人啊!來人救命啊!”
嘶喊的聲音傳到走廊裡,沈清華和慕知寒幾乎在同一時間衝了進來。
看到溫如意渾身是血的模樣,兩人心頭均是一緊。
“嫂子,如意有些不對勁,我們先帶她去醫院。”沈清華最先注意到溫如意的情況不對的,因爲溫如意臉色呈現暗灰色,瞳孔渙散,身體也在不停地哆嗦,像是身體承受不了什麼一樣。
他想……
溫如意可能不止受了重傷,或許還有其他的……
葉簡汐聞言,用力的想要把溫如意抱起來,可她剛手術過沒多久,力氣哪裡能抱的起一個身量比她還高的人?
慕知寒不動聲色的走到她身邊,把溫如意抱起來,“嫂子,我來。”
說着,他往外走。
葉簡汐和沈清華亦步亦趨的跟上。
一行人走到會所外面,慕知寒抱着溫如意上了車,葉簡汐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