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啓源慘白着臉,抖着手,猶豫着,遞過去伸在韓珺瑤的鼻息下,然後猛然間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對着段允安說道,“還好,還有氣息。”
段允安一動不動。
然而此刻韓珺瑤的樣子實在是慘不忍睹,整個人面色蒼白,蒼白得沒有一絲的血色。
嘴脣已經因爲寒冷,或者是不知道是不是在這個過程中咬破了嘴脣還是怎麼的,脣角破了很多處,像是自己咬過的一樣。
而整個嘴脣卻又是凍的烏紫烏紫的,可怖的嚇人。
江啓源連忙將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下來,蓋在韓珺瑤子殘不忍睹的背部。
衣服已經因爲鞭打而變得無法再遮蓋住子她的軀體。
他一個公主抱將韓珺瑤抱了起來,然而下一秒卻又抖着聲音,面色蒼白地朝着段允安喊叫道,“你這個窩囊廢!還不快點過來,有點不對勁”。
段允安登時更是渾身顫抖了起來。
江啓源看到段允安朝着他們走過來的時候,整個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
他的確從來沒有見過韓珺瑤變成這個樣子,但是此刻他想不出任何的話去安慰段允安。
但是刻不容緩。
他只是蒼白的聲音,嘶啞着嗓子對着段允安喊道,“韓珺瑤她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段允安的聲音,已經斷斷續續的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眼神卻是一瞬不瞬的緊緊的盯着江啓源懷裡面蒼白的韓珺瑤的臉。
“孩子,你們的孩子,韓珺瑤她懷孕了是嗎?”
此言一出,段允安的身形更是搖搖欲墜。
他只是一心擔心的韓珺瑤,他想到了一個最重要的事實,那就是,他們還有一個孩子。
這樣的重創之下……
他簡直不敢想象,韓珺瑤遭受這樣的重創之後,是否孩子還安然的待在母體之中。
上一個孩子是因爲他一時的粗心大意而失掉的,對韓珺瑤造成了那樣難以挽回的痛苦,在經過那樣長時間才癒合起來的傷口,如果因爲這一次而再一次重蹈覆轍上一次的事件的話……
他簡直想都不敢想象韓珺瑤會變成什麼樣子。
他從江啓源的懷裡,靜靜地接過韓珺瑤,然後,轉身就衝出了這棟黑色的小木屋。
戴維斯的速度非常非常之快,只不過江啓源剛剛告訴他韓珺瑤的事情之後,救護車立馬就趕了過來。
將韓珺瑤送到救護車上面,江啓源也跟着一塊過去了。
戴維斯在一行人離開去了,救護車趕往最好的醫院之後才轉過身來,慢慢的去了一趟這個黑色的小木屋。
屋子裡面已經滿是血水,有的地方都已經結起了冰。
不能想象韓珺瑤在這裡遭受了怎樣非人的虐待。
他的面目沉了沉,這是不可容忍的事情,那是他們的客人。
一瞬間,他又慢慢的走出了這間屋子,然後對着手底下幾個人吩咐道,“把這間屋子給我看好,記住了,從現在開始,任何人不準進去,除非我的命令,明白了吧?”
身邊黑衣服的大漢點頭答應,然後他又慢慢走到了剛纔被他擊中腿的那個面目凌亂的男人旁邊說道,“讓他把頭擡起來。”
身邊一個彪形大漢擡着長槍將那個男人的頭給慢慢的挑了起來。
戴維斯只是靜靜的看着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男人的眼睛裡缺少閃過了一絲笑意,對着戴維斯說的,“真是奇了怪了,都說你了不起,原本以爲你是浪得虛名的,但是現在你看到我的臉可怖成了這個樣子,還這麼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至少從面部表情上來看,你也的確是和其他人不太一樣,我很佩服你哦。”
戴維斯冷冷的看着他,不說一句話。
然後,男人又笑了笑說道,“你在生氣?”
他仰天哈哈大笑,外面的寒風猛地一下子灌了進來,嗆的他不由得連連咳嗽了幾聲,他不得不被迫停止了他的笑聲。
然後帶着笑意的聲音,對着戴維斯說道,“可是,那又怎麼樣呢?你看,段允安是你的合作伙伴吧?他的妻子要死掉了,是不是?”
“是不是你的失職呢?你也有錯吧?心裡面一定憤怒的要死掉了,是不是想把我弄死呢?”
“可是段允安還沒有回來哦,你不可能這麼輕而易舉的把我給大卸八塊吧我可是什麼的都不會說的哦。”
他又一次呵呵地笑了起來,整個人看上去是說不出的詭異。
因爲面部無法牽動肌肉,誰也看不出來他在笑,但是他那齜出來的牙齦和他蠟黃蠟黃的牙齒,都無一不讓人感覺到他此刻心裡面的愉悅。
但是配合着他臉上的那一些疤痕外翻的傷痕,又讓人覺得無比的醜陋,卻又無法控制。
“聽着,”戴維斯淡淡的說道,“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爲什麼而來,也不管,你是不是不是想要幫着別人來做一些事,達到一些目的。”
“但是,在我的領地上,在我管轄的這片區域裡,你如此肆無忌憚的去挑戰我多年,未曾有人膽敢挑戰的底線,要麼就說明你是一個極度了不起的人,要麼就說明你是一個瘋子。”
“但是很顯然,”戴維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這個男人的穿着,說道,“你不是前者,所以姑且把你定義成一個瘋子吧。”
“但是我不管你是真瘋假瘋,還是想要做一些什麼事情,在我眼裡面,但凡敢於我正大光明做對的人,我這輩子還沒有遇到幾個”人。
“你是第一個,也會是最後一個,因爲你這一次直接的針對這不是我,所以我沒有什麼權利可以去主動的處置你,但是,我的朋友可以。”
“不過實在是不想等到他回來再看你的難受狀態了,我想現在就給你一點苦頭嚐嚐好了。”
“當然,你這麼變態的人一定也會很喜歡的吧?”
他低頭看了看這個男人,依舊緊緊握在手裡面的鞭子。
“你喜歡這個玩意兒?”戴維斯似乎是很感興趣的問道。
身邊有黑衣的大漢立刻就會意了,一腳踩在這個男人的手上。
男人痛得驚呼一聲,然後手不由自主的放開。
彪形大漢趁機彎下腰去將這個男人手中的藤鞭給拿起來,遞給了戴維斯,戴維斯卻是看也沒有看到,徑直揮了揮手說道,“我嫌髒。”
黑大漢一時間有些尷尬,訕訕地垂手,想要將這條藤鞭扔走。
戴維斯確實手指指着地上的男人,眼神冷冽的看着這個黑大漢說道,“但是你可以,你反正都已經將它拿起來了,不如去試一試它的能力如何?”
黑衣服的大漢聽懂了戴維斯話語中的意思,然後笑了笑說道,“先聽大哥怎麼處置。”戴維斯滿意的點點頭,然後,一揚頭,示意另一個人將這個地上的男人的腿嘴巴給掰開。
不知道是誰從哪裡拿過來了一個醫用上面的一個能讓人嘴巴完全張開的東西,然後強行的塞進了這個得意狂笑的男人的嘴裡。
然後又有人從不遠處拿出來了一個鉗子一樣的東西。
身邊幾個人死死地按住這個男人,不讓他動彈。
戴維斯戴着手套,手中拿着這個鉗子,慢慢的走近這個男人。
“你很喜歡笑是嗎?可是我看你的樣子好像也笑的不好吧?既然已經有了這麼多猙獰的傷疤來替你增加你對人的視覺衝擊恐懼感,那麼我想你這一口蠟黃蠟黃令人噁心的牙齒也不需要存在了。”
戴維斯話音剛落,就將鉗子放在了他門牙上面,然後也不顧這個男人眼神裡面帶着什麼樣的意味,一個使勁兒,一顆門牙狠勁地被戴維斯用鉗子從他的嘴巴里面給生生的拽了下來。
這個男人登時痛呼一聲,但是扭動着的身體卻是被壓的死死的,絲毫動彈不得,只能張口呼痛。
“原來你也知道痛啊,”戴維斯失失笑,“還以爲像你們這種人,從來都是沒有什麼感情色彩的呢,原來也是會知道痛,也是會呼叫的。”
因爲嘴巴里面被這個東西強行撐開的原因,這個男人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吐出他的唾沫,或者是說話,只能是惡毒的不停的從喉嚨裡發出什麼樣的聲音。
鮮血滴滴答答的低迴他自己的咽喉,讓他不得不自己嚥下去。
即便是眼神很噁心,但是絲毫奈何不了戴維斯。
“看你的眼神,似乎還想要給我還回來啊,但是,你覺得我會給你那個機會讓你再次活着嗎?”
“不管什麼原因,你今天犯了我的大忌,那就活不了。”
男人的眼神並不驚恐,再度開始變得迷茫。
戴維斯並不管他,依舊是慢慢的,慢條斯理的一個一個的,將他的牙慢慢地拔了下來,越拔越慢,越拔越慢,直到最後這個男人幾乎因爲疼痛而昏死過去。
然後瞬間就是一大桶的冷水澆在他的身上,凍得他一個激靈,然後又迷濛的眼睛睜開了,醒了過來,看着戴維斯。
“裝死可沒有那麼容易。”
戴維斯已經脫下了手套,手中的鉗子已經交給了另一個黑衣大漢。
他看着這個躺在地上的男人說道,“現在你也知道這種感覺了吧!”
一擡腳,鋥亮的皮鞋以及昂貴的西服外套所穿着打扮的那雙腿,重重地踩在了他已經深深有子彈擊中的腿部。
一個用力,就將子彈更加深入地輾入了他的血肉之軀中。
這個男人更加痛苦的嗷叫了一聲,然後徹底的暈了過去。
戴維斯對着手底下的人吩咐着說道,“把他扔進這個小黑屋裡面去,好好的看守的,別讓他死了,記着等小少爺他們回來。”
手術室的燈依舊在亮着,已經三個小時過去了,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