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今晚,他卻有些不一樣,“乖乖呆在家裡就好。”他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皮,眼裡充滿了慈祥的光束。
本也不喜歡過多地拋頭露臉,盈束點點頭,目送着他離開。
今晚的會場和以往的會場一般,充斥着流光溢彩,富貴逼人。漠成風興趣缺缺地落在一堆本城企業家中間,談着經濟走向。
他咬着煙,眯着眼,雖然慵懶卻霸氣外露。雖然這裡是不許抽菸的,但沒有一個人來阻止他。
“季亞集團的季總來了。”
不知誰叫了一聲,視線一轉,在入口處,便可看見光鮮修整的季雨軒。他信步走來,舉手投足之間全是精神。季雨軒屬於陰柔型,跟漠成風的陽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同樣引人注目。
他直直走向漠成風。
衆人散開,自動給他讓出了路,旁邊不少人打招呼。季亞集團雖然總部不在要地,但名氣也是響噹噹的,不比森漠集團差。如今大筆投資砸入H市,顯然是想在這裡大展拳腳,自然要好好對待。
“漠總。”季雨軒走到漠成風面前,居高鄰下,淡淡地呼着,脣角不着痕跡地扯緊。
“季總。”漠成風懶懶迴應,並沒有因爲自己的位置低而顯得侷促,反倒像一個正在被臣子晉見的帝王。季雨軒的眉頭不舒服地扯了扯,既而坐下,“很高興能和漠總共同爲H市的經濟繁榮做貢獻。”
他這分明是要把漠成風趕出H市,說得卻如此風光體面。漠成風淡淡含首,沒有吭聲。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又顯出了自己的尊貴,季雨軒心裡窩了一團火,卻無法發泄。
他本以爲今晚可以看到漠成風氣急敗壞的樣子,到底,低估了他。
“季總把自己的家當都頂在這了裡,小心後院起火。”漠成風說得不鹹不淡,聽不出喜怒,但聰明人早就感覺到了二人間的火焰。二人相鬥,也不是什麼新聞,大家面面相覷,爲了不得罪兩大財團,紛紛找藉口離開。
最後,只剩下兩人。
季雨軒不需要再裝,面色沉冷起來,“漠總從來不好奇我爲什麼要砸那麼多錢到H市來嗎?”
“這些事,我不關心。”漠成風仍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
“可是,我想說。”季雨軒不再是從前那個彬彬有禮的小老闆,如今也變得霸道狂肆,“我就是爲了盈束。”
他的直白讓漠成風兩道太陽穴驟然一繃,幾乎扯斷。他的掌收縮成拳頭,壓在了桌面上。
“季總爲了一個有婦之夫跑到H市來,不怕人笑話?”
“做生意的人,懂的只有不擇手段,贏者王敗者寇,誰會笑話?”季雨軒冷冷地哼着,爲能激起漠成風的反應而舒暢。他還真以爲他什麼都不在乎呢。只是,他在乎的是盈束,又讓季雨軒不痛快。在他看來,全世界,只有他有資格關心盈束。
“難得季總能這麼關心我的束束,不過,她是我的女人,即使季總再深情款款,她也不會對你動心的。若要動,早在幾年前,就動了。”
漠成風的信心滿滿給了季雨軒一記悶棍,他的臉色變得不
好看起來。不可否認,漠成風說得是對的。
“那又如何?只要真心在,她遲早會動的。”他突然揚了揚脣,“漠總請隨意,我還有事情要辦。”
季雨軒擡步離去,漠成風的眼睛眯得越來越實。
季雨軒大步朝着門外走,他這麼匆匆忙忙的離開,只是因爲看到了門外的一道身影。
盈束!
盈束在門口探頭探腦,低頭想要掏手機,只是還沒掏出來,就有人用力拉了她一把。她毫無防備,本能地跟過去,跌進那人的懷裡。陌生的氣息讓她很不舒服,伸手就推。
“束束,是我。”那人出聲。
她仰頭,看到了季雨軒。他的眉底染滿了柔軟,將她束在屋外的角落裡。這個角落十分隱蔽,不至於被人發現。她還是加了力,將他推開,“不要碰我!”
她的冷漠讓季雨軒擰緊了眉頭,盈束看都懶得看他,朝外就走。他一傾身,再次將她攔了回去,用胸口頂着她的胸口,讓她不敢亂動。
“你想幹什麼?”要是早知道季雨軒在,她就不來了。
“我沒想做什麼,束束,我們就不能好好說說話嗎?”他的指落向她的臉側,想拂去她臉上的髮絲。她急速偏了頭,“季雨軒,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如今的季雨軒於她,只是陌生人。
“有,有很多。”他執拗着。
盈束的眼裡冒出火來,“如果你再這樣亂來,我就要叫了。”
“叫吧。”他一副巴不得她叫的樣子。盈束到底沒有叫出來。現在全城的人都知道她是漠成風的老婆,再跟季雨軒扯出事來,怕是又要滿城風雨,談論不休了。她不想讓漠成風難堪,臉上無光。
一切,只因爲漠成風。季雨軒卻沒有認清,看她不出聲,心中一陣陣歡喜,“束束,你還是在乎我的。”
“季先生可能搞錯了,我只是不想把自己的名字跟季先生的扯到一起。”
她冷酷地迴應,季雨軒一張柔軟的臉龐就那麼僵在那裡。他的眼裡涌出失落,無奈,不解,不甘。他的指突然一擰,揪緊了盈束的臂,“如果不是我有心,你以爲現在能和漠成風在一起嗎?如果不是我放了你,你覺得你肚子裡的這個孩子能好好生下來嗎?盈束,別逼我太急,否則,我會做出更多的讓你後悔的事兒來的!”
一轉眼之間,他又變得無情,冷酷。盈束不由得打起了冷顫,覺得面前站着的不再是一個有血有肉人的,而是一個魔鬼,冷酷無情的魔鬼。
“不管你對我有怎樣的成見,我不想你避着我,束束,我希望你能做到。”他提醒着。
盈束咬着牙,開不了口。
“她沒有必要幫你辦到任何事。”背後,傳來沉冷的聲音,是漠成風!盈束扭頭,在看到漠成風的那一刻,眼裡涌出了求救的信號。漠成風大步走來,伸手去拉盈束。季雨軒拉住了盈束的另一隻臂,沒讓他拉走。
“季總,在這種地方跟人搶老婆,說出去丟臉的可是您和您的季亞集團。據我所知,想抓你小辮子把你趕下臺的人不在少數,怎麼,要鬧開嗎?”
漠成風的話起了作用,季雨軒不得不鬆開。眼睛,卻狠狠地紮在漠成風的身上,臉擰了又擰,最後拂袖而去。
漠成風的臉色並沒有因爲他的離去而好轉,依然冷着,冰着,眼底的火氣不小,在生氣。盈束膽寒地輕輕觸了觸他,“我也沒想到會碰到他……我只是來找你的。”
“你!”漠成風一副狠樣,恨不能將眼前人掐死。自己爲什麼不讓她來,她到底拎不清。如果不是因爲季雨軒在這裡,他又何需把她一人留在家裡。
擡高的掌本是用足了勁的,最後只是輕輕落下,壓在她的頭頂上。他的女人,怎麼捨得真打。
“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只是從劇組回來,順便路過。”她只是想和他一道回家罷了。漠成風把她猛拉到懷裡,狠狠箍着,“沒事在這裡晃來晃去做什麼?怕別人看不見?”
他討厭那些粘在她身上的眼光,討厭那些關於她身材,美貌的談論,尤其從男人們嘴裡出來。所以纔會儘可能地少參加這些宴會。
“下次不敢了。”她急急表態,在這種時候,服軟是最好的解火藥。果然,漠成風的怒火降了下去,在她的頭上揉了揉,既而牽着她往外走。
“去哪兒?”她不解地問。
“回家!”
“宴會不是纔開始嗎?”
漠成風哼了哼,他才懶得管什麼宴會開不開始,把這個小女人帶回家纔是正事。盈束跟在他身後,看他不答,腳步卻急切,不由得彎了彎脣。
回到車上,他沒有馬上發動車子,而是回臉過來打量她的腹部。盈束不自然地伸手壓在自己的腹部,擋住了些他的目光。
“三個月,到了吧。”他問。
盈束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問的是自己的肚子,紅着臉點了點頭,問這話背後的含義,她是清楚的。漠成風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正好。”
他一腳踩下油門,把車開得飛快。
盈束沒想到會見到林苛染。
如果不是她自我介紹和季雨軒的關係,她都快忘掉這個人了。
“季太太找我有什麼事嗎?”她問,語氣有些冷。對於季苛染,並沒有好印象。
“我來找你,是想找漠成風合作的。”季苛染並未隱藏自己的目的。
“合作?既然是找漠成風合作,該去他的辦公室談纔是。”
“盈小姐就不好奇我想和他合作的事情是什麼嗎?”
盈束搖搖頭,她不關心。
“據我所知,季雨軒對你做了不少不該做的事,你就不想報復他嗎?”她眼底閃着精光。
“季太太不知道嗎?遺忘就是最好的報復。”怨怨相報何時了,而不愛不恨地去遺忘,是放過自己也是放過別人。“季雨軒對我來說已經是陌生人,無所謂報復不報復。”
“可盈小姐忘了,這世界上的人,不是你不去理他,他就不會存在。尤其像季雨軒這樣的人,他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對於盈小姐,我看他依然還是沒放下啊。盈小姐難道真要等到再次被他設計才後悔嗎?後悔今天沒有跟我合作?”
(本章完)